“绝无二话？”左边头颅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小家伙，口气倒不小。”
它停顿了一下，三颗头颅交换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像是在无声地交流。
最终，中间的黑瞳头颅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岩石摩擦般的单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吾，需要力量。沉睡太久，本源亏虚。唤醒吾，驱动吾……代价，自然由你们承担。”
山本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赶紧道：“大人需要什么？灵药？奇珍？生灵？举国之力，必定……”
“不。”中间头颅打断他，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那些……太慢，太杂。”
它微微抬起下巴，三双竖瞳如同六颗冰冷的星辰，锁定山本：“吾要的，是纯粹的本源，是这个岛屿国度赖以延续的根基……”
“吾要，你们的国运。”
！！！
山本愣住了：“国运？！大人，这……”
“八成。”右边那颗幽绿竖瞳的头颅不耐烦地补充道，声音尖锐，“即刻抽取，八成国运！”
“作为唤醒费和出手定金。事成之后，若那个所谓的‘强敌’真有你说的那么棘手……再议后续。”
“八成？！！”山本失声惊叫出来，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佐藤和石川也骇然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国运！那是一个国家的命脉！
国运关乎风调雨顺、灵气浓淡、人才气运、甚至是防御结界的力量源泉！
抽走八成？这和直接把这个国家推入衰败的深渊有什么区别？
从此樱花国就算不立刻灭亡，也会变成一个毫无希望、灾祸连连、任人欺凌的泥潭！
“大人！这……这太过分了！”
山本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颤抖，“八成国运！这会让樱花国根基崩塌，形同灭亡啊！这与我们被外敌所灭有何区别？”
“请大人开恩！五成！不，六成！六成已是极限！给国民留条活路吧！”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上青筋暴跳。
作为军人，作为防卫大臣，守护国民和国本是刻入骨髓的职责，对方的要求简直是在掏心掏肺！
“讨价还价？”
左边赤金瞳孔的头颅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在熔岩海上空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
“区区蝼蚁，也配与吾谈条件？”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骤然从石台上爆发！
比刚才强横十倍、百倍！翻腾的岩浆瞬间被压服下去，山本、佐藤、石川三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噗！”
石川本就重伤的身体最先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向后飞跌出去，越过穹顶边缘，坠向下方的岩浆海！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在半空中被那恐怖的压力碾爆成一团血雾，随即被高温蒸腾殆尽！
“呃啊——！”
一旁的佐藤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和身法在这绝对的压制下毫无作用。
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七窍流血，直接步其后尘！
山本跪倒在地，双眼通红。身子因为恐惧和愤怒不断颤抖。
然而他完全没有和对方叫板的资本。
此刻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即将碎裂的哀鸣，内脏翻江倒海，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崩裂出血，将涌到喉咙的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调动起全部残存的、属于八阶半神的真力，拼命抵抗着这股毁灭性的压力。
但如同螳臂当车，膝盖一寸寸地弯曲，眼看就要跪倒、被碾碎！
“大人……息怒！”山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请……听我一言！”
那毁灭性的威压稍稍凝滞了一瞬，但依旧死死压在山本身上，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
“说。”中间的黑瞳头颅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山本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挤空了，他艰难地喘息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大人！灭国！灭国就在眼前！”
他脑海中闪过首相疯狂的呐喊：“灭国的代价更大！沦为奴隶的代价更大！被那个苏离像踩死臭虫一样碾死的代价更大！”
“苏离……”大蛇丸对着这个名字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几丝不屑，“不过是后起之秀罢了，弹指可灭。”
“况且，这种蝼蚁也动不了吾。吾身已是半步圣人，借助火山本源，更能匹敌正牌圣人。”
“你们毁灭，与吾何干？”
“大人！若国灭……国运……国运将散于天地！归于虚无！大人您……您什么都得不到！”
山本几乎是咆哮着喊出关键，“若大人出手，挽狂澜于既倒！”
“即便……即便只剩两成国运，樱花国尚存喘息之机，尚能……尚能慢慢积蓄！为大人……为大人供奉所需！”
“这是……这是唯一能保证大人得到国运的办法啊！请大人……明鉴！”
他喊完，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一股不愿倒下的意志强撑着。
恐怖的威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回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熔岩穹顶。只有岩浆重新开始翻滚的咕嘟声。
山本一夫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全身瘫软。
三颗蛇首，六只竖瞳，冰冷地俯视着下方那个渺小如尘埃的身影。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计算，以及一丝……意动？
良久，中间的黑瞳头颅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岩石摩擦感，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就六成。”
山本的心猛地一抽，还想张口：“大人，这……”
“再加一成，利息。”
右边幽绿瞳孔的头颅尖刻地补充，“唤醒吾，惊扰沉眠，岂能毫无代价？七成！即刻交付！”
“讨价还价者，死！”
左边赤金瞳孔的头颅发出低沉的笑音，像是肯定了这条件。
七成！山本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比八成好一点点，但依旧是抽筋剥骨！这利息……简直是敲骨吸髓！
可他感受着体内脏腑的剧痛，想起两名队员刚刚化为飞灰的景象，想起首相那双绝望疯狂的眼睛……
没有选择了。真的没有了。
苏离带来的，是彻底的、毫无尊严的灭绝。
而眼前这位大蛇丸大人，至少还给了樱花国一个苟延残喘、甚至可能……在未来重新站起来的渺茫机会？
哪怕代价是献祭掉整个国家七成的生机与未来。
屈辱、痛苦、绝望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年幼时在神社许下的守护誓言，想起了阵亡袍泽染血的军旗……
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首相那句歇斯底里的呐喊：“我们现在还有选择代价的资格吗？啊？！”
一丝鲜血混着泪水，从山本的眼角滑落，瞬间被高温蒸干。
他挺直了几乎碎裂的脊梁，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对着那石台上的恐怖存在说道：
“樱花国……代表内阁首相宵夜次郎大人……接受您的条件！七成国运……即刻交付！请大人……速速出关！”
话音落下的瞬间，石台上那三道蛇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三双竖瞳中，贪婪、满意、残忍的光芒一闪而逝。
左边那颗赤金瞳孔的头颅咧开嘴，露出一丝真正令人胆寒的笑容：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