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青和钱坤并肩坐在会议室里，一连面谈了五个人。
两个财务经理候选人，三个经验丰富的施工员，个个神情紧绷，回答问题时小心翼翼。
两人一边听一边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不放过任何细节。
至于采购部的人选，干脆交给张老板和钱坤，毕竟采购这一块涉及外交，由张老板来更稳当。
白太平被张青早早安排去了石雕区项目，在当地租了临时办公室和员工宿舍。
与此同时，李晓丽和蔡飞也没闲着，忙着收拾原来的项目办公室。
打包文件、清理杂物、退租交接，忙得脚不沾地，像是在为一段旧时光画上句号。
面谈结束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斜斜洒进办公室，映在墙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张青和钱坤瘫坐在椅子上，彼此对视，像两只刚打完仗的狼，疲惫中带着一丝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钱坤才慢悠悠开口：“张总，现在去哪儿？”
张青盯着他，眉头一皱：“我哪知道啊？这事给忘了，今晚怕是得住酒店了。”
钱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放心，住宿早安排好了，再忙也不能委屈自己，对吧？”
说着，他抬手朝窗外左边一指：“就在那个小区，喏，看见没？”
张青顺着方向望去，眉头一挑：“那片儿全是独栋别墅吧？你还能租到？”
钱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斜眼看他：“做生意赔钱的人多了去了，急着套现的也不少。”
“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得意，“我不是租的，我是买的。”
张青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买？一套别墅少说得两百多万吧！”
“230万挂牌，我砍到197万。”
钱坤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买了包烟:
“你卡里不是有130万吗？首付只付70万，一年内分三次结清，压力不大。”
“啥？卡里130万？”张青差点跳起来，“卧日哦，这也太多了吧！”
他立马掏出手机要打给朱总，想把钱退回去，却被钱坤一把按住手腕：
“你打过去怎么说？‘哎，你们给太多了，我不配’？多尴尬啊。”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
“别傻了，这钱是人家对你前期投入的认可，是人情，是铺路。”
“以后他们有看不懂的局，自然会找你帮忙。”
“你要是现在退了，等于把路堵死了，以后还怎么来往？”
张青慢慢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行，听你的。走，去看看房子。”
车上，钱坤开着他那辆质感十足的奔驰，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侧头看了眼张青：
“你也该换辆车了。虽说只是代步，但你现在是法人，出门代表的是公司脸面，也是实力的象征。”
张青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淡淡一笑：
“你看着办吧，别太张扬就行。”
车子驶入小区，绿树成荫，静谧幽深，一栋栋独栋别墅掩映在林间，像是城市里的隐居之所。
张青开启天眼扫了一圈，风水尚可，不算顶尖，但也无煞无冲，属于那种“过得去但不出彩”的类型。
如今的城市住宅大都如此。
再好的龙脉宝地，一旦盖成小区，也就稀释得差不多了，真正旺宅的，往往也就一两户罢了。
推门进屋，眼前一亮——屋里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家具家电齐全。
连厨房的调料瓶都摆得整整齐齐，连毛巾都是新买的。
“我让物业帮忙收拾的，额外给了五百块人工费。”钱坤笑着解释。
张青开启阴阳眼，仔细巡查每个角落。
墙角、天花板、卫生间、地下室……确认没有阴煞之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转完一圈，钱坤问他：“这可是咱们以后长期住的地方，你这个真材实料的大师不布置一下？”
张青摇头：“暂时不用。等以后遇到合适的机缘再说吧。”
“对了，”钱坤从包里抽出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递过来，“户主是我的名字，没问题吧？”
张青接过一看，笑着反问：“有问题吗？”
“没有。”钱坤耸耸肩。
“嗯，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忽然同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像是某种无声的默契与庆祝。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张青修炼完毕，便驱车直奔石雕区项目。
今天是正式开工的日子，甲方肯定要来，他也想亲眼看看现场情况，摸清底细。
不到七点，工地已是一片忙碌。
挖机轰鸣，尘土飞扬，白太平正站在场中央指挥调度，一身工装，神情专注。
等他稍微空闲，张青走上前，递了根烟：
“白工，这个项目就交给你当项目经理了。”
白太平接过烟，略显拘谨地点了火：“明白，您放心。”
张青吐出口烟圈，语气沉稳：
“我对工程细节的要求，你应该清楚。以后所有项目，都得按这个标准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工地：
“咱们是做服务的，不管跟甲方关系多铁，现场管理必须到位，服务必须周全。”
“待遇你不用担心，我沿用张老板的老规矩。”
“项目回款后，奖金当场发，绝不拖到年底。那种画大饼的事儿，我干不来。”
他笑了笑，语气笃定：
“过几天市北区的款一到账，你就知道了，绝对超出预期。”
“对了，我新招了两个人，明后天就到。”
“你和蔡工好好带一带，要求只有一个，我怎么带你们的，你们就怎么带他们。”
“别搞什么‘差不多，将就’那一套，我要的是能打硬仗的人。”
白太平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张总，要是他们不听招呼呢？”
张青瞥了他一眼，语气冷了几分：
“不听招呼？你直接开，都不用给我说，工资我当天结，绝不拖欠。”
白太平顿时松了口气，重重点头：“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带出一支铁军来。”
张青拍了拍他的肩：“也不一定非得用我招的。”
“要是有信得过的同学、同事，直接喊来也行，”
“但值得注意的是，不能年龄太大，因为审美误差，容易出问题。”
他抬头望向天空，声音低沉却有力：
“明年，我打算冲一个亿的产值。”
“你算算，咱们需要多少能扛事、能拼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