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家大姐如谪仙临尘，引得万众瞩目，呆呆激动得小脸通红，张开嘴就要高喊。
然而，她声音还未发出，就被季玄天一个眼神制止，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她的口识，让她只能瞪大眼睛，发不出半点声音。
“唔唔唔！”
呆呆不满地挥舞着小拳头，用眼神抗议。
季玄天淡淡传音：“安静看着。此战对你姐姐至关重要，莫要让她分心。”
更重要的是，他若此刻现身，这场旨在磨砺璃月的战斗恐怕会立刻变味。
他悄然运转秘法，将自身气息彻底敛去，如同滴水入海，再无丝毫痕迹可循，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准帝，也完全无法察觉他的异常。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被虚空中央那两道身影牢牢吸引。
虚空之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一边是妖云覆天，帝威浩荡的帝无道，金发飞舞，暗金瞳孔中战意如火山奔涌。
一边是紫气东来，混沌绕体的季璃月，白衣胜雪，清澈眼眸中平静如万古寒潭。
“季璃月！”
帝无道开口，声若金铁交鸣，带着俯瞰的姿态，“百岁成圣，混沌体确实惊才绝艳。
此战，我将修为压制至圣人境与你一战，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四方皆动。
“帝子殿下果然气度非凡！”
“压制境界？这可是混沌体啊！帝子是否太过托大？”
“这才是真正的无敌自信！”
不少人为帝无道的气度折服，但也有人觉得他过于自负。
然而，季璃月却缓缓摇头，清冷的声音传遍四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必。”
众人一愣。
只见她周身混沌气流骤然加速流转，气息节节攀升，虽仍停留在圣人境，但那股引而不发的道韵却让天地法则都在与之共鸣。
“我之道，无需他人相让。”
“圣人境，战你圣王，足矣。”
平静的话语，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加震撼人心。
“以圣人境，跨境挑战圣王境的古妖帝子！”
“这是何等的魄力与自信？”
“狂妄！”
帝无道眼中厉色一闪，他本意施舍，对方却毫不领情，这让他心中怒不可遏，“既然你执意寻死，本帝子便成全你！”
季璃月：“战！”
没有再多废话，两人气机瞬间碰撞。
轰！！！
仿佛两颗太古星辰对撞，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卷起漫天风云。
虚空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
帝无道率先而动，他一步踏出，身形模糊，直接穿越空间，出现在季璃月上空。
暗金龙袍鼓荡，一拳向下轰出。
“帝妖拳！”
拳出，妖气化作一条狰狞咆哮的暗金妖龙，鳞爪清晰，蕴含着撕天裂地的霸道意志与粉碎星辰的恐怖力量，朝着季璃月当头噬下。
拳风所过，空间寸寸崩塌，带起刺耳的尖啸。
这一拳，并未因季璃月的境界而有丝毫留情，显然帝无道已被她激怒，欲要以雷霆之势将其碾压。
“来得好！”
季璃月眸光清冷，不闪不避，并指如剑，向上疾点。
“混沌剑指。”
一道灰蒙蒙的剑气自其指尖迸发，初始细微，迎风便长，瞬间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混沌剑罡。
剑罡之中，仿佛有地水火风重演，万物归墟的景象沉浮，带着化万法为虚无的至高意韵，悍然迎向那暗金妖龙。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侵蚀消磨之声。
那威势滔天的暗金妖龙，在接触到混沌剑罡的刹那，瞬间被侵蚀得支离破碎，甚至连法则气息都被消弭于虚无。
然而，帝妖拳毕竟乃帝子绝学，霸道绝伦。
拳化百开，未消弭的拳意瞬间组合起来化作一条相较之前更小的妖龙，狠狠撞击在季璃月身前的混沌气流之上。
“咚！”
沉闷的巨响传来，季璃月周身混沌气流剧烈震荡，她身形微晃，向后飘退数步，方才卸去那股巨力，白皙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润。
第一击，看似平分秋色，但季璃月显然吃了境界上的亏。
“果然！境界差距还是太大了！”
“混沌体虽强，但帝无道毕竟是圣王，法力雄浑程度远超圣人！”
“璃月帝女能硬接而不伤，已是奇迹！”
各方天骄与老辈强者纷纷点评，面露惊容。
蛮族少主咧了咧嘴：“这女娃娃的身子骨，够劲道！”
西漠佛子低眉垂目：“混沌化生，亦能化死，妙哉。”
东荒剑子眼神锐利：“她的剑意，不在锋芒，而在归墟本质。”
帝无道眼神微凝，他这一拳虽未尽全力，但也绝非寻常圣人能接，更别说只是被震退几步。
“有点意思，但还不够！”
他身形再动，化作千百道残影，从四面八方攻向季璃月。
每一道残影都施展出不同的妖族大术，或是撕裂虚空的爪影，或是腐蚀万物的毒雾，或是撼动神魂的魔音……攻势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将季璃月淹没。
季璃月身处风暴中心，神色依旧平静。她双手结印，周身混沌气流猛然扩张，化作一片朦胧的混沌领域。
“混沌领域，万法不侵！”
无数攻击落在混沌领域之上，爆发出绚烂而危险的光芒，法则碎片四处飞溅。
那领域如同最坚韧的壁垒，又如同最深沉的泥沼，将大部分攻击吞噬、湮灭、偏转。
她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以精妙到毫巅的混沌秘术化解危机。
时而化出混沌大手印拍散爪影，时而引动混沌神雷劈散毒雾，时而周身响起混沌道音抵消魔音。
两人以快打快，在虚空中留下无数残影与爆鸣声，法则的碰撞让观战者眼花缭乱，心神摇曳。
“不可思议！她竟真的以圣人境，与帝子殿下战到如此地步！”
“混沌体对万法的克制太强了！”
“但久守必失，她的法力消耗定然远大于帝子！”
天机子抚须沉吟：“帝女对混沌大道的理解，已臻化境，百年光阴，竟有如此进境，匪夷所思。”
紫霄圣主眼中紫电一闪：“她在借帝无道的压力，打磨自身的混沌道则。”
近百回合转瞬即过。
季璃月虽然凭借混沌体的逆天与精妙道法勉强支撑，但气息已不如最初那般平稳，额角隐见细密汗珠。
境界的差距，如同鸿沟，开始逐渐显现。
帝无道的攻击愈发狂猛，妖力仿佛无穷无尽。
“到此为止了！”
帝无道久攻不下，心中烦躁更甚。
他长啸一声，身后浮现出一尊顶天立地的古妖虚影，那是他的血脉法相。
浩瀚的圣王威压如同实质，朝着季璃月碾压而去，同时他双手捏印，一道凝聚了极致毁灭力量的暗黑光束，如同死亡之矛，洞穿虚空，直射季璃月心口。
这一击，远超之前！
季璃月瞳孔微缩，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她全力催动混沌领域，双手在身前划动，引动无尽混沌气，化作一面巨大的混沌旋涡，试图吞噬那死亡光束。
轰隆！！！
毁灭性的碰撞爆发，光芒吞噬了一切。
待到光芒稍散，只见季璃月身前的混沌旋涡布满了裂痕，她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衣襟，身形再次被震飞出去，气息出现了明显的紊乱。
她，受伤了！
境界的压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终究开始显现出残酷的一面。
观澜阁内，呆呆紧张地捂住了小嘴，眼中满是心疼。
而季玄天，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只是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寒芒，悄然掠过。
帝无道负手而立，看着略显狼狈的季璃月，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混沌体，不过如此。若你只有这点本事，那便……结束吧！”
他体内更加强大的妖力开始凝聚，准备施展雷霆绝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道混沌体帝女，真的要败于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