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中关村盛世文学总部大厦，三楼会议室的气氛比寒冬的腊月还要冰冷。长条会议桌的主位空着，原本属于张启明的cEo铭牌被临时换成了“合并筹备组”的标识，桌角散落着几份皱巴巴的《合并过渡期管理细则》，封面上“麒麟中文网”的Logo被人用黑笔划了两道刺眼的痕迹。
“凭什么让周明来管我们？他麒麟去年还在靠卖广告续命，我们盛世可是连续五年行业第一！”市场总监李军猛地拍了桌子，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正显示着麒麟中文网最新的营收报表，“就这300%的增长，我看是渊渟烧钱堆出来的泡沫，用不了半年就得现原形！”
话音刚落，内容部总监赵雅丽立刻附和：“李总监说得对，他们那套‘高分成’就是搅乱市场！我们的金牌编辑带出来的大神作者，哪个不是靠实打实的渠道资源捧红的？麒麟那些作者，说白了就是运气好赶上了渊渟的炒作。”她翻出一份作者名单，“你看烽火戏诸侯，以前在我们这儿连签约都够不上，现在居然敢号称‘网文一哥’，真是笑掉大牙。”
会议室里一片附和声，十几个盛世的老员工七嘴八舌地吐槽着。他们大多是跟着张启明打天下的元老，在行业里浸淫了十年以上，早已习惯了盛世“行业标杆”的地位。在他们眼里，渊渟集团不过是个靠着芯片赚了点钱的“门外汉”，麒麟中文网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场合并根本不是“强强联合”，而是“降维打击后的羞辱”。
“都安静。”法务部总监陈峰敲了敲桌子，他手里捏着渊渟发来的正式通知，脸色凝重，“林总已经发话，下周一开始，所有业务都要接入麒麟的管理系统，作者分成比例统一调整到35%，之前我们签的‘低分成高保底’合同全部作废。还有，张总已经同意辞职，下周会办理交接手续。”
“什么？合同作废？”版权部经理王浩跳了起来，他负责的就是作者合约管理，“我们手上有二十多个大神的独家合约，最低分成只有15%，这要是改了，公司每年要多支出好几亿！渊渟这是要掏空我们的家底啊！”
陈峰还没来得及回应，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张启明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彻夜未眠的疲惫。“都吵够了没有？”他走到主位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还没走，盛世就乱成这样，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张启明在盛世的权威根深蒂固，当年正是他带着团队从几十人的小工作室做到行业龙头，不少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可现在，这位“行业教父”即将卸任，大家心里既不安又不甘。
张启明扫了众人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托人从红杉资本拿到的渊渟财务简报，你们自己看看。”文件上的数据显示，渊渟集团为了扶持麒麟，已经累计投入了30亿资金，其中15亿用于渠道推广，10亿用于作者补贴，5亿用于技术升级。“他们所谓的‘盈利’，全是靠集团输血撑起来的。”张启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林渊想靠烧钱垄断文娱行业，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已经跟红杉谈好了，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5亿的‘救急资金’。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按我说的做：第一，核心编辑团队把手上的作者资源悄悄转移到私人账号，等时机成熟我们另起炉灶；第二，技术部故意拖延系统对接，给麒麟的管理制造麻烦；第三，跟渠道商私下沟通，让他们对麒麟的作品‘限流’，就说系统升级需要时间。”
“张总，这要是被渊渟发现了……”陈峰的声音带着犹豫，他知道渊渟的情报团队有多厉害，上次抹黑AI系统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发现又怎么样？”张启明冷笑一声，“合并协议里只说了‘业务整合’，没说不能保留核心资源。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拿到了融资，重新成立‘新盛世文学’，到时候再把这些作者签回来，渊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看着众人，眼神里充满了诱惑，“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难道想一辈子给周明打工？只要我们把这个局做成了，新公司的股份，你们每个人都有份！”
重利之下，众人的顾虑渐渐消散。李军第一个表态：“张总，我听您的！市场部的渠道资源我都握在手里，保证让麒麟的推广寸步难行！”赵雅丽也跟着说：“内容部的大神作者我都打点好了，他们跟我签了‘私下协议’，只要我发话，随时能跳槽！”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执行计划时，张启明的秘书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张总，周明带着渊渟的人已经到楼下了，说要提前考察业务，还要跟核心团队开会！”
张启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周明会来得这么快。他立刻对众人使了个眼色：“都打起精神来，按我说的做，别露出马脚！”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挤出一副热情的笑容，快步走向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周明和唐振邦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位渊渟的技术人员和财务人员。周明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与张启明的刻意紧绷形成了鲜明对比。“张总，打扰了，本来想下周再来，但是林总说合并宜早不宜迟，提前过来跟大家熟悉一下情况。”
张启明连忙伸手相握，手上的冷汗却出卖了他的紧张：“周总客气了，欢迎欢迎。我已经让大家准备好了，咱们先去会议室聊聊？”他想把周明引到会议室，避开技术部和内容部的办公区，免得被发现破绽。
可唐振邦却率先走向了技术部：“张总，不急着开会。我们带了新的管理系统过来，正好跟技术部的同事对接一下，争取下周就能上线。”他的目光扫过技术部的办公区，注意到几位技术人员正慌忙关闭电脑上的文件，眼神闪烁不定。
张启明心里一紧，连忙打圆场：“技术部最近在做系统维护，可能有点乱。要不咱们先去内容部看看？我们的金牌编辑刚签下了一位新人作者，文笔非常好。”
“哦？新人作者？正好我也想看看盛世的作者挖掘体系。”周明饶有兴致地跟着张启明走向内容部，可刚走到办公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赵雅丽的声音：“跟麒麟的合同就是走个过场，等我们新公司成立了，你的分成比现在高两倍，放心吧！”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区里格外清晰。张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周明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赵总监，方便跟我们解释一下，什么新公司？”
赵雅丽没想到周明会突然出现，吓得手里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张启明连忙上前打圆场：“周总，误会，这是赵总监跟作者开玩笑呢，说要帮作者成立个人工作室。”
“开玩笑？”唐振邦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清晰地记录了刚才会议室里众人的对话，从质疑麒麟的增长到张启明策划转移资源的计划，一字不落。“张总，这也是开玩笑吗？”
原来，李薇的情报团队早就盯上了张启明的动向，提前在盛世的会议室安装了微型录音设备。张启明策划的阴谋，周明和唐振邦早就了如指掌。
张启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唐振邦：“你们居然搞监听？这是商业间谍行为！我要去告你们！”
“我们只是为了保障合并的顺利进行。”唐振邦的语气冰冷，“合并协议里明确规定，过渡期内双方不得转移公司资产和资源，你这已经构成了违约。按照协议，渊渟有权收回之前承诺的5%股权，并且要求盛世赔偿10亿的违约金。”
周明走上前，看着脸色煞白的赵雅丽和李军等人：“我知道大家对合并有顾虑，也理解你们对张总的感情。但我想告诉大家，渊渟收购盛世，不是为了清算谁，而是为了把蛋糕做大。麒麟的高分成不是泡沫，而是基于Ip孵化的长期收益；我们的技术升级也不是噱头，而是为了让作者创作更轻松，让读者阅读更舒适。”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众人：“这是渊渟为盛世员工准备的激励计划。只要大家愿意留下来，之前的工龄全部保留，薪资上涨20%，核心员工还能获得麒麟的股权激励。如果有人想离开，我们也会提供丰厚的离职补偿，并且出具推荐信。”
众人看着文件上的激励政策，脸上的犹豫渐渐取代了之前的抵触。李军手里捏着文件，手指微微颤抖——他在盛世工作了八年，月薪虽然不低，但从来没有过股权激励的机会。而渊渟给出的条件，比张启明承诺的“未来股份”要实在得多。
赵雅丽悄悄拉了拉李军的衣角，小声说：“张总承诺的5亿融资还不知道能不能兑现，渊渟的条件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要不……我们留下来试试？”
张启明看着众人动摇的神色，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忘了是谁把你们提拔起来的？渊渟就是个门外汉，他们懂什么网文行业？跟着他们迟早会被坑！”
可这次，没有人再附和他。技术部总监率先站出来：“周总，我愿意留下来。我看了你们的AI推荐系统，确实比我们现在的系统先进太多，我想参与升级研发。”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短短十分钟，就有超过80%的核心员工选择留下来。
张启明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经营了十年的“帝国”，居然在短短一天内就分崩离析。
处理完盛世的风波后，周明和唐振邦回到麒麟总部。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林渊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行业报告。“林总，您怎么来了？”周明惊讶地问。
“我来看看盛世的情况，顺便跟你们商量一下付费阅读模式的事。”林渊放下报告，递给周明，“这是市场部做的调研，现在网文行业的付费率虽然在提升，但用户的付费意愿还不够高。主要原因是付费模式太单一，要么按章付费，要么包月，没有兼顾到不同读者的需求。”
唐振邦接过报告，眉头微微皱起：“我们现在的按章付费模式已经比盛世的包月模式好很多了，但确实还有优化空间。比如有些读者只喜欢某本书的某个情节，不愿意为整本书付费；还有些读者想提前看大结局，却没有渠道。”
“所以，我们要开创一种新的付费模式。”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称之为‘分层付费体系’。基础章节免费，吸引流量；精彩章节按章付费，满足普通读者；关键情节和大结局可以单独购买，针对追更的核心读者；另外，开通‘作者互动付费’，读者可以花钱向作者提问、定制情节，形成互动闭环。”
周明眼前一亮：“这个模式太好了！既照顾了免费读者的体验，又能提升付费用户的ARpU值（每用户平均收入）。而且‘作者互动付费’还能增强读者和作者的粘性，一举多得。”
“不止这些。”林渊拿出手机，展示了一款新的App原型，“我们还要结合消费板块的智能硬件，推出‘语音阅读付费’和‘VR沉浸式阅读付费’。用户可以用我们的智能手表收听有声书，按收听时长付费；也可以用VR设备进入小说的场景，体验‘身临其境’的阅读，按体验次数付费。”
唐振邦激动地说：“这个想法太颠覆了！这样一来，我们的付费模式就覆盖了文字、语音、VR三种形态，远远领先于行业其他平台。盛世就算想模仿，也没有我们的技术支撑。”
林渊点点头：“技术方面，苏晴的团队已经做好了准备。‘伏羲AI大模型’可以实现小说的实时语音合成和VR场景生成，不需要作者额外投入精力。下周，我们就先在麒麟中文网上线文字版的分层付费体系，语音和VR版本等智能硬件的用户基数再扩大一些后推出。”
就在这时，李薇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林总，张启明刚才在微博上发布了一篇长文，标题是《渊渟集团垄断文娱行业，作者权益何在？》，里面歪曲事实，说我们强迫作者签高分成协议，还窃取盛世的核心资源。现在已经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作者和网友转发，话题热度已经冲到了热搜第五。”
林渊打开微博，果然看到了张启明的长文。文中，张启明把自己塑造成了“行业守护者”，把渊渟描绘成了“破坏规则的垄断者”，还附上了几张经过篡改的合同截图，试图证明渊渟“压榨作者”。评论区里，不少小作者被煽动，纷纷留言“抵制麒麟中文网”。
唐振邦气得想拍桌子：“张启明真是太无耻了！明明是他自己想转移资源，现在倒打一耙！我们必须立刻澄清，否则会影响分层付费体系的上线。”
林渊却很平静：“别急，这正好是我们宣传新付费模式的机会。”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烽火戏诸侯的电话，“烽火老师，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半小时后，烽火戏诸侯发布了一条微博，标题是《我为什么选择麒麟？用数据说话》。微博里，他详细列出了自己在麒麟的收入明细：基础稿费每月5万，Ip孵化预付款100万，分成收入20万，总共125万，比在盛世时的收入翻了三倍。他还附上了完整的合同截图和银行流水，证明高分成协议是双方自愿签订的。
紧接着，猫腻、辰东等十几位大神作者也纷纷转发烽火戏诸侯的微博，附上自己的收入证明。麒麟中文网的官方微博则发布了分层付费体系的预告，详细解释了新付费模式如何保障作者和读者的权益。同时，官方还公布了张启明策划转移资源的录音证据，彻底揭穿了他的谎言。
舆论瞬间反转。网友们纷纷指责张启明“歪曲事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前被煽动的小作者也纷纷道歉。#麒麟中文网分层付费模式#的话题迅速取代了张启明的话题，冲到了热搜第一，不少网友留言“期待上线”“终于不用为不喜欢的章节付费了”。
张启明看着微博上的舆论反转，彻底绝望了。他想再发微博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账号已经被平台封禁——原因是“发布虚假信息，煽动网络暴力”。红杉资本也发来通知，取消了5亿的融资计划，还要求他赔偿之前投资盛世的损失。
处理完舆论风波后，周明看着林渊，心中充满了敬佩：“林总，这次真是多亏了您，不仅化解了危机，还顺便宣传了新的付费模式。”
林渊笑了笑：“真正起作用的不是我，是我们的实力。如果我们的高分成只是噱头，作者们也不会站出来为我们说话；如果我们的新付费模式没有竞争力，网友们也不会买账。盛世的傲慢和轻视，本质上是对行业趋势的无知。他们以为靠渠道和垄断就能留住用户，却忘了文娱行业的核心是内容和体验。”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下周分层付费体系上线，才是我们真正颠覆行业规则的开始。等我们的模式跑通了，盛世就算想追，也再也追不上了。”
夜色渐深，麒麟中文网的办公区依然灯火通明。技术人员正在加班加点地调试分层付费系统，编辑们在和作者沟通新付费模式的创作技巧，运营们在策划上线后的推广活动。周明站在办公区中央，看着眼前忙碌而充满活力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一个新的网文时代，即将在渊渟的引领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