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方位吗？”怀轩问黑毛团，毕竟当初是黑毛团带他下来的。
“没有坐标是没法确定方位的。”黑毛团甩甩尾巴。
“被吞天虫吞噬，短时间内就会被消化，两仪大陆是因为有人投喂才保存至今的，吞天虫本身就无形，体内空间自然也是无形的。”
怀轩皱眉，意思是没有任何线索。
线索？怀轩皱眉沉思，契约？
未来的自己曾说蛊虫的契约之术并非此界功法，但无论哪种契约，但凡契约便要在对方身体或者神魂之中留下契约之证。
如果契约之心是契约之证的话，内里必然有修士的东西。
修士的什么呢？血？灵？魂？还是其他的？
怀轩盘坐在虚空之中，时空之力以其为中心如蜂群一般向四周飘散。
终于，他在遥远的时间线之中闻到了一丝香甜的，血的味道。
怀轩猛地睁开眼：“找到了！”
怀轩在外寻找契约之心，两仪大陆之上为了防止吞天虫的意识追踪到怀轩，墨冰将周身的灵魂力和神力几乎全部借予天命。
红雾之中，那双硕大的复眼不安的翻动着，显然也急于摆脱天命的控制，去灭杀怀轩。
“不能让他挣脱！”悟天道，
一旦吞天的意识锁定怀轩，没有两仪大陆的支撑，在虚无的吞天虫体内，怀轩很快就会被灭杀。
悟天和安莲合力减弱吞天虫的力量，却听墨冰那边传来骨头断裂的咯咯作响。
安莲回头看向墨冰，却见墨冰后背已被鲜血浸透，但他竟未发出一声呻吟！
一双红色的翅膀，从墨冰肩胛骨缓缓展开。
那翅骨如红玉般剔透，翅翼在灵光下星星点点，每次煽动便有红雾缭绕，带着蛊惑人心的美。
但仔细看，那翅骨之上却鲜血淋漓，这是从墨冰身上硬生生分裂出的翅膀。
“墨冰！”
安莲双手结印要为墨冰疗伤，却被墨冰伸手阻止。
“大嫂节省神力，我们还要为他争取时间。”
安莲将劝解的话咽下，“好。”
“那是我们的圣子吗？”有人喃喃。
如今的墨冰背有双翼，半张脸带着妖异的红纹，表情都是一副萧杀之像，怎么看都不像是光明的神明。
反倒，像是嗜血的恶魔。
“是，无论何种样貌，他都是我们的圣子。”
鬼城大祭司带头吟唱祈祷之歌，鲛人祭司也加入其中，蛮荒各部落的祭司也纷纷吟唱起来。
鬼城、四海城、灵岩城、飞云城、金虎城、天符城、丹城，怀轩和墨冰足迹踏过的地方，人们都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他们或许修为不够，或许战力不够，但他们，有一颗信仰之心，有一份期待大陆平安怀轩平安的信念。
一片黑暗中，怀轩终于找到了一个光点。
那光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像阳光下的琉璃石。
怀轩飞近，取出红冥，红冥化作长剑一剑刺向那契约之心！
然而，在红冥刺下之时，一团黑雾从其中飞出，一脚将怀轩踢飞出去数丈！
这契约之心中，竟然有人？！
挡在契约之心面前的人广袖长袍，朗月为神清风为骨。
如果不是血红的双目和周身时时冒着的黑气，怀轩只会觉得这是一位哪里来的神仙人物。
“是一个堕灵。”黑毛团道。
堕灵，仙者或者神者死后，因为怨气难消而不入轮回，献祭为恶，直至仇怨全消，魂飞魄散。
两仪大陆之上，在此堕灵出现之后，那翻滚的红雾逐渐变黑，诅咒之气成倍扩散。
那吞天虫的复眼，也由红转黑有发狂之势，刚刚还能控制它的天命险些被其挣脱！
“它发狂了，应该是怀轩做了什么！”安莲道。
“不行，控制不住了！”
那黑雾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很快两仪大陆的天空便陷被黑暗吞噬。
修为低的修者开始迷失心智，对着身边的人发起攻击。
厮杀后的血液和尸体却没有留在地面，而是飘向空中被黑雾尽数吸收。
大陆之上，只有各大城池的护城大阵散发着微弱的守护之光，里面的百姓却噤若寒蝉。
“终究还是挽救不了吗？”看着护城大阵外一片黑暗，方妍缓缓开口。
方啸却潇洒的笑了笑：“姐，你看！”他指着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草木神像，
“我们的神主还在战斗，我们会没事的。”
怀轩看着眼前的堕灵无意识的眨着眼，因果之力下，他看到了对方的些许过往。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怀轩垂眸，低声道：“抱歉，我也有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