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站在人群最外围。
帽檐压得很低，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粗布衣服的边角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上。
但那双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广场中央的一百根火刑柱。
每一根柱子，每一个被绑着的人，每一张绝望的脸——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呼吸很平稳。
但胸口，却在剧烈起伏。
体内的恶魔之力像是一头被关了太久的野兽，疯狂地撞击着牢笼。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肋骨隐隐作痛，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黑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是活物在游走。
“还不到时候……”
他咬紧牙关，指甲陷入掌心。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周围的信徒们挤成一团，兴奋地议论着即将到来的“神圣审判”。有人甚至掏出干粮，准备边吃边看“异端”被烧死。
洛羽听着那些话，胃里一阵翻涌。
他想吐。
但他不能。
一旦暴露，计划就全完了。
广场上，米迦勒的声音如洪钟，在神力的加持下传遍每一个角落。
“凡人们！”他展开六对金色羽翼，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今日，你们将见证神明的公正！这些异端——”
他的手指向火刑柱，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质疑神谕，亵渎神明，传播异端邪说，动摇信仰根基，罪不可赦！”
人群爆发出狂热的呼喊。
“烧死他们！”
“净化异端！”
“神明万岁！”
洛羽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指甲刺破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地上。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锁定在第三十七根火刑柱上。
那个少年。
那个额头有符文印记、眼神倔强的少年。
少年的嘴唇在颤抖，但他依然昂着头，用一种不屈的目光盯着高台上的米迦勒。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和不甘。
洛羽看着他，胸口莫名地一紧。
他想起了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同样的无助，同样的愤怒，同样的不甘。
如果不是系统，如果不是那股异界之力，他可能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不能让他死……”洛羽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个都不能死……”
米迦勒继续他的“审判宣言”。
“但主神仁慈，愿意给予他们最后的救赎。今日，圣火将净化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在痛苦中忏悔，在烈焰中——”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庄严而冰冷。
“——重生！”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金色的圣火。
火焰在他手中跳动，散发着纯净而炽热的光芒。
“圣火，燃起——”
就在这一刻。
洛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力波动从米迦勒身上扩散开来，如同雷达般扫过全场。
那道波动扫过他的身体时，伪装面具突然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裂纹，从面具边缘开始蔓延。
“草……”洛羽暗骂一声。
下一秒，面具彻底碎裂。
米迦勒的动作停住。
金色的眼眸猛地转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那里，一个年轻人摘下了布满裂纹的面具，露出了那张带着痞气笑容的脸。
米迦勒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脸，他永远不会忘记。
就是这个人，在光辉圣城“误伤”了圣女艾丽娅，掀起了凡人反抗的序幕。
就是这个人，被定为“神明公敌”，悬赏金额高到足以让一个王国一夜暴富。
就是这个人——
“谁？！”
米迦勒的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整个广场都在微微颤抖。
全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洛羽。
周围的人群瞬间后退，像是看到了瘟疫，疯狂地推挤着、踩踏着，恨不得立刻远离这个“亵神者”。
洛羽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化作齑粉的面具碎片，轻轻吹了口气。
粉末随风飘散。
他抬起头，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眸。
此刻，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红光——那是恶魔之力即将爆发的征兆。
“嘿，天使老爷。”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神力的对抗下，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狠狠钉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里。
“惊不惊喜？”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意不意外？”
说完，他缓缓竖起中指。
那个手势，在晨曦之城的中央广场，在米迦勒的面前，在数万信徒的注视下——
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不敢相信，有人敢在米迦勒——那位九大天使之首、主神意志的绝对执行者——面前如此放肆。
米迦勒的脸色瞬间阴沉。
金色的眼眸中，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
他周身的圣光剧烈颤动，六对羽翼同时展开，羽毛根根竖起，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广场上的温度骤然下降，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亵神者！”
米迦勒的声音如同从九天之上落下的雷霆，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你！找！死！”
他一挥手。
掌心的圣火瞬间膨胀，化作一道粗壮的金色闪电，朝着洛羽轰然劈下。
闪电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恐怖的威能，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洛羽没有躲。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在金色闪电即将劈中他的瞬间——
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莱恩。
他拔出巨剑，剑身上的黑色符文同时亮起，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剑域——展开。”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下一秒，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的空间突然扭曲。
无数道剑气从虚空中涌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那是剑神级别的力量——虽然被刻意压制，但依然恐怖到令人窒息。
他一剑横扫。
黑色剑气如怒龙出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迎向那道金色闪电。
“轰！”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
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恐怖的能量余波向四周扩散，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地面被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最近的几十个信徒被直接掀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有的人当场昏死，有的人口吐鲜血，更多的人则发出惨叫，拼命往外爬。
人群彻底乱了。
尖叫声、哭喊声、推搡声、踩踏声混成一团。
所有人都在疯狂逃窜，生怕被卷入这场神级强者的战斗。
米迦勒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亵神者身边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帮手——那股剑意，那股力量，已经触及了神的领域。
“你是谁？！”米迦勒盯着莱恩，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莱恩没有回答。
他只是握紧剑柄，冷冷地看着米迦勒。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米迦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
“无论你是谁，今日——”他抬起手，掌心再次凝聚出圣火，“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他猛地挥手。
“拿下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
十二个身穿黑色重甲的狂战士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他们每个人都有三米多高，浑身肌肉虬结，手持巨大的战斧和战锤。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整个广场都在微微颤抖。
这些是战神殿派来的精锐，每一个都有伪神级的战力。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嗜血的红光，咆哮着朝洛羽和莱恩冲来。
洛羽看着那十二个如同小山般的狂战士。
他咧嘴笑了。
“来得好！”
他猛地一踏地面。
“轰！”
地面炸裂，碎石四溅。
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红色的残影。
与此同时，他大喊：“莱恩，开始你的表演！”
莱恩没有回答。
他将巨剑横在身前，剑尖指向地面。
下一秒，剑身上的所有符文同时爆发。
黑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出，在他身周形成一道巨大的剑气屏障。
“剑域·绝对防御。”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狂战士挥舞着战斧，狠狠砸向剑气屏障。
“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但剑气屏障纹丝不动。
反而——
“轰！”
三个狂战士瞬间被弹飞出去，在空中翻滚着，然后重重砸进人群。
他们砸中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坑。
周围的信徒哭爹喊娘地往外爬，有的人腿都被压断了，只能在地上挣扎。
但剩下的九个狂战士没有停下。
他们咆哮着，眼中的红光更加炽烈。
这就是狂战士的可怕之处——越受伤，越狂暴，越强大。
他们从不同方向围攻莱恩，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和战锤，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莱恩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一剑斩出。
“万剑归宗。”
黑色剑气瞬间化作九道分影，每一道都精准地斩向一个狂战士的要害。
“当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连成一片。
九个狂战士同时被逼退。
他们的铠甲上出现了深深的剑痕，有的甚至已经裂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但他们没有退缩。
反而更加疯狂。
他们咆哮着，不顾一切地冲向莱恩。
莱恩面无表情。
他再次挥剑。
这次，剑气不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化作了一道道锁链，将九个狂战士全部束缚住。
“给老子——跪下！”
他低吼一声。
巨剑猛地插入地面。
“轰隆隆——”
恐怖的剑意从地底涌出，如同火山爆发。
九个狂战士被死死压在地上，连抬头都做不到。
他们的铠甲开始龟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广场的另一侧。
艾丽娅动了。
她扔掉手中的火把，从袖中抽出一把闪烁着蓝色符文光芒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她用三天三夜的时间，亲手锻造的。
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她的决心和觉悟。
她深吸一口气。
然后猛地冲向最近的那块圣石。
守在圣石旁边的大天使瞬间察觉到了异常。
他猛地转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震惊。
“你是——艾丽娅？！”
那张脸，他太熟悉了。
那是圣殿曾经最优秀的圣女，那是他们亲手培养出来的“工具”。
但现在——
她居然背叛了圣殿。
“你疯了吗？！”大天使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艾丽娅没有回答。
她咬紧牙关，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匕首上。
蓝色的符文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几乎刺眼。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对不起。”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但我必须这么做。”
然后——
她狠狠将匕首刺入圣石。
“不——”
大天使惊呼，伸手想要阻止。
但已经晚了。
“轰！”
圣石炸裂。
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神力结界的东南角瞬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
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眨眼间就覆盖了半个天空。
几乎在同一时间。
广场的其他三个角落也传来爆炸声。
“轰！”“轰！”“轰！”
那是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圣者同盟成员同时出手。
他们用尽全力，不惜代价，在大天使反应过来之前，同时破坏了剩下的三块圣石。
神力结界剧烈震动。
金色的光芒开始闪烁，越来越剧烈。
“不可能……”米迦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轰隆隆——”
整个结界轰然崩塌。
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如同烟花般消散在空中。
米迦勒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四个失职的大天使。
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废物！一群废物！”
他展开六对金色羽翼。
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他手中凝聚出一把由纯粹圣光构成的巨剑。
剑身足有十米长，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整个广场的光线都仿佛被这把剑吸走了，变得昏暗无比。
“放肆！”
他怒吼道，声音如同雷霆。
“竟敢在本座面前玩这种把戏！”
他挥动圣光巨剑，朝着洛羽当头劈下。
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出现了扭曲的痕迹，一道道黑色的裂缝若隐若现。
洛羽抬头。
看着那道足以劈开山岳的剑气。
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体内的恶魔之力在咆哮，在挣扎，在渴望着战斗和杀戮。
它察觉到了威胁，察觉到了强大的敌人。
它兴奋，它激动，它想要冲破束缚，想要撕碎一切。
黑红色的纹路从洛羽的胸口蔓延开来，顺着血管往四肢扩散。
他的皮肤开始发烫，肌肉在颤抖。
“还不到时候……”
他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再等等……再等等……老子说了算……”
他在心中疯狂地压制着那股力量。
每一秒，都像是在和自己的本能进行殊死搏斗。
莱恩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巨剑上的符文全部亮起，散发出幽冷而恐怖的光芒。
黑色的能量如同火山爆发般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剑气屏障。
“剑域·天堑。”
他的声音低沉，但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可撼动的决心。
圣光巨剑斩在屏障上。
“轰！”
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如同狂风骤雨。
地面被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碎石如雨点般飞溅。
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化作废墟。
莱恩的身体微微颤抖。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但他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巨剑纹丝不动。
“快走！”
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我掩护你们！”
洛羽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莱恩虽然强大，但面对米迦勒这种级别的敌人，也撑不了太久。
必须快。
必须在米迦勒反应过来之前，救出所有人。
他转身。
目光锁定在第一排火刑柱上。
体内的恶魔之力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束缚。
黑红色的纹路从胸口蔓延开来，顺着血管往四肢扩散，最后覆盖了全身。
他的眼睛变了。
原本黑色的瞳孔中，出现了一抹妖异的红光。
暗金色与黑红色交织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发。
那是复仇者形态。
恶魔之力彻底觉醒。
“该死的神棍们……”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压抑的狂暴。
“老子让你们知道——”
他猛地冲向火刑柱。
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冲到第一排火刑柱前。
右拳猛地轰出。
“恶魔之手！”
黑色火焰从拳头中爆发，瞬间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恶魔手掌。
“轰！”
手掌狠狠拍在火刑柱上。
十几根火刑柱同时被摧毁。
木屑、铁链、焦油混杂着黑色火焰四散飞溅。
被绑在柱子上的异端们惊恐地看着他。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人，是敌是友。
洛羽转过头。
那双燃烧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压抑的狂暴。
“跑啊！”
异端们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疯狂地挣脱断裂的锁链，踉跄着站起来。
有的人腿都麻了，摔倒在地上又爬起来。
有的人直接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跑。
洛羽继续冲向下一排火刑柱。
又是一拳。
“轰！”
黑色火焰再次炸开。
又是十几根柱子被摧毁。
他没有停下。
继续冲向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每一拳，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异端们的获救。
莱恩也动了。
他拔剑。
剑身上涌现神级波动。
“万剑诀·解放。”
无数道剑气从虚空中涌现，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每一道剑气，都精准地斩断一根锁链。
“跑！”
他大喊。
“往城门方向！”
被解救的异端们疯狂逃窜。
他们朝着城门方向跑去，头也不回。
艾丽娅撕下伪装。
露出那头标志性的银发。
她双手结印，凝聚出巨大的圣光护盾。
“圣域·绝对守护。”
护盾在空中展开，将所有逃跑的异端都笼罩其中。
天空中，一道金色的神罚之光轰然落下。
那是米迦勒的攻击。
圣光护盾挡住了神罚之光。
“轰！”
两股力量碰撞，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
艾丽娅咬紧牙关，额头冒出冷汗。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力正在快速消耗。
但她不能停下。
“快走！”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异端们更加疯狂地逃窜。
米迦勒暴怒。
“神启者洛羽！剑神莱恩！还有叛徒艾丽娅！”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广场都在颤抖。
“你们胆敢亵渎神明威严！”
他挥动巨剑。
圣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轰向三人。
洛羽猛地转身。
一拳轰向那道圣光。
“恶魔之焰·爆裂！”
黑色火焰与金色圣光对撞。
“轰！”
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整个广场被轰出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坑。
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碎石四溅。
米迦勒的脸色一变。
“你的恶魔之力……又变强了……”
他盯着洛羽，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这个亵神者，比上次见面时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
三位大天使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他们手持权杖，周身环绕着耀眼的圣光。
“大人，让我们一起出手！”
“这个亵神者太危险了！”
“必须立刻净化他！”
米迦勒点头。
“一起上！”
四位大天使同时出手。
金色的圣光从四个方向涌来，如同四条巨龙，将洛羽团团围住。
洛羽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抬起头，看着那四道圣光。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就这？”
他低吼一声。
“老莱！带人先走！这里交给我！”
莱恩咬牙。
“你一个人……”
洛羽打断他。
“老子死不了！快滚！”
莱恩深深看了洛羽一眼。
他知道，再留下来只会拖累洛羽。
他转身，带着艾丽娅和一百个异端冲向城门。
洛羽独自面对米迦勒和三位大天使。
体内的恶魔之力彻底爆发。
黑红色火焰冲天而起，如同一根通天的火柱。
火焰中，洛羽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的身体在膨胀，肌肉在膨胀，骨骼在重组。
恶魔之力的纹路覆盖了全身，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米迦勒眯起眼睛。
“看来……今天必须彻底净化你了……”
洛羽活动了下脖子。
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抬起头，露出那双燃烧着红光的眼睛。
“来啊。”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嘲讽。
“看谁净化谁。”
下一秒——
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