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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近半个多小时,高连国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本书。

孙海波和田园一见高连国今天没有骑车,尾随了一小段路,发现他也没有乘坐三轮车,于是判定他今天是步行回家。若是步行,他必定会经过选煤厂大院。

二人立即抄近路,提前赶到选煤厂内,躲进事先选好的一条地沟中。那里位置偏僻,光线昏暗,又是高连国的必经之路,在此下手,绝不会被人察觉。

他们在地沟中静候片刻,便听见高连国哼着小曲渐行渐近。

两人迅速起身,并肩迎了上去。路很窄,高连国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就在交错的一刹那,田园猛地伸出右臂,一下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高连国被勒住之后,双手拼命抓住田园的右胳膊,使劲向前弯腰,口中喊道:“你们干什么?!”

田园见状,抡起左拳,朝着他的头部接连重击!紧接着右臂用力向后一甩,脚下猛地一绊,高连国顿时被打翻在地。

此时,孙海波抽出铁管,冲上前对着他的头部连砸数下!高连国只闷哼一声,头一歪便不再动弹。

田园迅速弯腰,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枪。孙海波拿过田园的刀,割断了高连国的皮带,取下枪套。

田园仍不放心,又举起铁管,狠狠补了几下,确认彻底断气后,两人拔腿飞奔,一路狂奔回孙海波家中,将枪藏进一只皮箱里。随后,田园便自行回家。

一名警察遇害,配枪被抢,对警方而言,此事极其严重。试想,枪支流失在外,极可能引发更重大的案件,因此警方立即展开严密侦查。

就在这风声鹤唳之时,两人却相视一笑,不以为意:“放心,查不到我们头上的!年关快到了,得赶紧去踩点,不然连年货都办不起。”

于是他们毫不耽搁,开始在市区内逐个巡查银行和储蓄所。十天之后,终于锁定一个目标:襄阳区的小金河储蓄所。

之所以选中这里,是因为储蓄所斜对面不到200米就是襄阳区公安局,营业员容易思想松懈,防范不严。

再者,从“小金鹤”这名字推测,规模应该不大,里面的营业员也不会多。

孙海波分析道:“到时候我们持枪进去一比划,说不定不用开枪就能得手。”

田园点头称是:“大哥说得在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这么个小储蓄所,能有多少钱?费这么大劲干一票也不痛快,为什么不搞个大的?”

孙海波语重心长地解释:“园啊,不瞒你说,这次我没打算干大的。咱就这一把小枪,想搞大钱不太现实。这次动小金鹤,主要是弄点启动资金,搞个三万两万,咱们就能出去买枪。等火力足了,再干票大的。”

田园想了想,答道:“行,就照你说的办,这次就当练手。”

之后,两人便开始在小金鹤储蓄所附近徘徊,仔细勘查环境,有时也进去转一圈。

用了二十多天,他们终于摸清:这家储蓄所每天的营业额大约几万元,下午三点半后停止营业,三名营业员清点完款项,用布包好,等到四点,会有车辆来取钱。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客户,门还开着。

室内结构也不复杂,只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从外面进入柜台需经过两道门,几乎谈不上什么防范措施,更没有安保人员。

摸清情况后,便是设计行动流程。动手抢劫自然由急先锋田园执行,因此枪由他携带。但要先礼后兵,只要对方乖乖交钱,便不必下死手。

孙海波则负责在门口放哨。若有客户这时进来,他就在门外拦住:“同志,对不起今天下班了,请您明天再来。”目的是不让外面的人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让出来。

得手后,撤退路线是从附近的区政府后院直奔二马路,再穿过几条胡同即可。这条路线他们已反复走了好几遍。

一切准备就绪,动手时间定在1991年1月25日下午。三点多,两人准时来到小金鹤储蓄所附近。观察片刻后,情况如预期一样,周围几乎没有人。

行动前,孙海波千叮万嘱,让田园务必记住两件事:

“第一,通往柜台有两道门,最外是铁门,紧挨着的是一道木门。第一道铁门是向外拉的,营业员在里面挂了一把锁。铁门上方是铁栏杆,你伸手进去就能摘掉锁,一拉就开。第二道木门是左右拉的移门,记住要横着拉,千万别往里推或外拽,一定记住!”

“第二,逃跑时,那边胡同错综复杂,你如果记不住路,就跟在我后面跑,别自己在前面乱闯。千万记住!”

田园微微一笑:“放心,我早就烂熟于心了。就算忘了我爹姓什么,这两件事也绝不会忘!”孙海波点点头:“那好。”两人一咬牙:“动手!”

三点半,两人准时进入储蓄所。孙海波转身靠在窗边,留意外面动静。急先锋田园则不紧不慢走向柜台。

柜台内有三名营业员,一男两女。两名女储蓄员正在清点款项,当天的营业款只有两万余元,并不多。她们看见田园走过来,其中一人说:“我们下班了,您明天再来吧。”

田园毫不理会,走到第一道铁门前,伸手进去,“啪”地一声摘掉了里面挂的锁。拉开铁门后,他接着去开第二道木门。

这时三名营业员都愣住了:“哎,这人怎么回事?想干什么?”那名男营业员走上前来:“这是你进来的地方吗?出去!快出去!”可田园是谁?急先锋!暴脾气!他双眼一瞪:“你他妈让谁出去?!”抬手就去推门。

田园这个人,冲动真是他的死穴。一急之下,他把嘱咐全忘了。孙海波刚告诉他第二道门要左右拉,不能往里推。他一推没推动,却还没反应过来,反而以为里面被什么东西顶住了。这下他更火大了:“他妈的!”立刻掏出手枪,在外面吼道:“我数三个数,赶紧把门打开!不然老子崩了你们!一!二!二点五!”

孙海波听见他大声叫嚷,回头一看顿时明白:“这猪脑子!我交代一百遍了,还是记不住!跟他废什么话?还数个没完,真是电影看多了!”他赶紧跑过去,横向一拉,门应声而开,随后他立即返回窗边继续望风。

至此,田园才恍然大悟:“哎呦我操,我怎么把这忘了!”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然而,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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