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号”歪斜在荒原上，像条搁浅的金属死鱼。刚才还轰鸣的引擎，此刻屁都放不出一个。
车内灯光明灭不定，如同迪厅坏掉的球灯。
“搞什么鬼？！”扳手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换来几串警告火花。
林博士和霍夫曼正围着车辆能源核心——现在那里嵌着圣洁之核“小白”——吵得面红耳赤。
“能量频率冲突！它的秩序场在干扰我们的混沌兼容系统！”林博士指着读数。
“胡说！明明是你们的破系统配不上小白的纯净！”霍夫曼抱着他的“五味杂陈”小瓶子反驳。
被称作“小白”的圣洁之核悬浮在特制框架里，光芒微弱且紊乱。它传来断断续续的意念：“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小骨蹲在一边，盯着小白，绿眼睛里没啥情绪。他觉得这团光闻起来……有点像受潮的饼干，能量反应忽高忽低。
包打听哭丧着脸，拿着个小本本疯狂计算：“能源核心过载维修费！外装甲刮擦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这团光的住宿费、伙食费……完了，这趟亏到姥姥家了！”
他刚嚎完，车外就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阿夏脸色一变，扑到观测窗前：“是辐射虫！好多！它们被能量泄漏吸引过来了！”
只见车窗外，密密麻麻、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辐射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饕餮号”涌来！它们尖锐的口器摩擦着金属外壳，发出刺耳的噪音。
“准备战斗！”铁拳低吼一声，他那条新换的、更加粗壮的机械臂发出液压驱动的嗡鸣。小丧尸崽铁牙也龇着牙，对着窗外低吼。
扳手试图启动防御武器，屏幕却显示能源不足。“妈的！主武器宕机了！”
“用备用的！用那个！”包打听指着角落里几罐改装过的、写着“超辣杀虫喷雾（实验版）”的玩意儿。
扳手骂骂咧咧地抄起一罐，打开射击孔就往外喷。刺鼻的辣椒味弥漫开来，冲在前面的辐射虫被喷得吱吱乱叫，动作慢了下来，但后面的虫子立刻补上，无穷无尽。
“数量太多了！扛不住！”扳手大喊。
阿夏闭上眼睛，双手按在车内唯一一盆她培育的强化苔藓上。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迅速蔓延出车外，在车辆周围形成一道低矮的、不断蠕动的绿色屏障，暂时阻挡了虫群的直接冲击。但苔藓也在被快速啃食。
“我的苔藓撑不了多久！”阿夏额头见汗。
林博士还在和霍夫曼争吵解决方案。
“必须立刻进行能量隔离！”
“不行！强行隔离会伤到小白核心！”
小骨听着外面的虫鸣、同伴的呼喊和两个科学家的争吵，又看了看光芒越来越不稳定的小白。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白。
一股微弱的、带着歉意和混乱的能量反馈回来。
“你，漏气了。”小骨陈述事实。
*“我……不是……故意的……”* 小白的意念带着哭腔。
小骨没再理会它的道歉。他的【能量嗅探】锁定着小白能量泄露最严重的点。同时，他也能“闻”到，外面那些辐射虫，是因为这种无序泄露的、带着“圣洁”和“混乱”混合味道的能量才被吸引来的。
这东西……对虫子来说，好像特别“香”？
他走到武器架旁，没拿任何能量武器，而是拿起了他那口心爱的平底锅，还有一罐工业用强力胶。
“骨哥？你干嘛？”包打听看着小骨的迷惑行为。
小骨没回答，走到小白下方，蹭蹭爬上框架。他瞅准一个能量泄露特别明显的细微裂缝，用爪子蘸了点强力胶，小心翼翼地抹了上去。
滋啦！
胶水瞬间被能量烤干、碳化，屁用没有。
“物理密封无效！”林博士喊道。
小骨扔掉胶水，想了想，又把平底锅扣在那个裂缝上。
嗡！
平底锅剧烈震动起来，锅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看就要熔穿！
“锅！我的锅！”包打听心疼大叫，那锅可是跟着骨哥立过功的！
小骨把快废掉的平底锅拿开，看着那依旧在泄露能量的裂缝，歪了歪头。堵不住……那就……疏导？
他伸出爪子，再次按在裂缝附近。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堵漏，而是运转起【能量调味】。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那股泄露的能量流中，不再对抗，而是像和面一样，尝试去“揉捏”它，改变其无序的“味道”，让它变得……不那么“诱虫”？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活。他必须用自己微弱的能量作为引子，在不惊动小白整体结构的前提下，局部“调味”。
汗水（如果丧尸有的话）从他额角渗出。他绿眼睛里的光芒专注到了极点。
外面，虫群已经突破了苔藓屏障，开始啃噬车辆外装甲。铁拳用机械臂一拳一拳地将爬上来的虫子砸扁，扳手和包打听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抵抗。阿夏脸色苍白，几乎脱力。
突然，车辆外泄的那股混合能量波动，猛地一变！原本诱人的“香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点糊味和辛辣的怪异气息？
正在疯狂进攻的辐射虫群动作齐齐一滞！它们疑惑地摆动着触须，似乎失去了目标。那股新出现的味道，对它们而言，就像人类闻到了烧焦的塑料混合着过期榴莲——毫无食欲，甚至想吐！
虫群的攻势瞬间缓和，不少虫子开始掉头离开。
“咦？它们……撤退了？”阿夏虚弱地惊喜道。
车内，小骨松了口气，收回爪子。那道裂缝还在，但泄露出的能量“味道”已经被他暂时“改造”了。
*“谢谢……你……”* 小白的意念清晰稳定了许多，带着感激，*“你……把……我的……屁……变臭了……”*
小骨：“……？”
林博士看着稳定下来的读数，推了推眼镜：“不可思议！他居然通过微观能量干预，改变了泄露能量的信息素特征！”
霍夫曼则一脸崇拜：“这才是顶级的‘调味’艺术啊！”
危机暂时解除。包打听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欲哭无泪：“维修费还是要付啊……”
扳手检查着车辆：“能源系统还是瘫痪的，我们动不了。”
林博士调出地图：“小白的核心结构需要【记忆金属】来稳定和修复。根据数据库，最近的来源在……‘铁锈城’。”他指着地图上一个被标记的区域。
包打听凑过去一看，地图上“铁锈城”旁边还有个鲜红的骷髅头标记，下面一行小字：“高危！饕餮兄弟会地盘！”
“饕餮兄弟会？”包打听声音发颤，“我听说……他们看什么都像食材，包括人！”
小骨摸了摸饿了的肚子（虽然并不存在），看向铁锈城的方向。
“食材？”他绿眼睛眯了眯，“谁吃谁，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