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牛立冬余光瞥见站在一边的李福尔，整个人瞬间绷紧，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警惕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你谁啊？在这儿干什么？”
牛立瑶从进门，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黏在对面那个男人身上。长得挺拔帅气，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说话时眉峰轻扬，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锋芒让她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她鬼使神差地往哥哥牛立冬身边挪了挪，绸缎质地的裙摆擦过病床边发出窸窣声响。
“哥......”她压低声音，指尖试探性地勾住牛立冬的衣角，喉间像是卡着只扑腾的蝴蝶，连尾音都带着颤。
牛立冬不耐烦地抖了抖肩膀，“别闹。”
牛立冬压低声音呵斥，犀利的目光像淬了冰，却丝毫没影响牛立瑶望着李福尔侧脸时，眼底越来越浓的痴迷。
阳光穿过李福尔被质问后略显僵硬的肩膀，在牛立东攥紧的拳头上投下锋利的阴影，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李福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叫李福尔，是王红梅的朋友，你是？”
牛立东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冷哼一声：“朋友？我怎么没听红梅提过你。”
王红梅见状，赶忙解释道：“大哥，他是我中学同学，之前帮过我不少忙。福尔，这位是牛立冬。”
牛立东皱着眉头，目光依旧紧紧锁住李福尔：“你走吧，这里有我和立瑶照顾红梅就行了。”
李福尔心里一紧，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谢谢你的好意了，不劳你费心了，我会照顾好红梅。”
牛立瑶在一旁拉着哥哥的胳膊，小声说道：“牛立冬，别这么凶，人家也是好心。”
牛立东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拳头，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怀疑。
王红梅愣了愣，随即轻声问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牛立冬快步走到病床前，伸手探了探王红梅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后才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老家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到家后没看见你，问了高姐，才知道你来医院了。”
说着，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紧紧盯着病床上的王红梅，眼神里满是关切。
“红梅，你生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王红梅强撑着坐直身子，挤出一丝笑容：“大哥，我没事，就是肠胃炎犯了，你们不用担心。”她下意识摸了摸腹部，那里还隐隐作痛，但不想让家人担心。
牛立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红梅，妈说你早上出来匆忙，应该是没带钱。这个卡里有五万块，你治病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里满是饱含着疼爱。
王红梅盯着那张银行卡，声音微微颤抖：“这个钱是妈给我的？”她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一旁的牛立瑶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酸意：“不然呢？谁有钱给你这么多。”她双臂抱在胸前，一脸不以为然。
“小妹，别说话。”牛立冬回头瞪了妹妹一眼，示意她闭嘴。他又转过头来，看着王红梅，眼神温柔：“红梅，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王红梅没理会牛立瑶，目光坚定地看着牛立冬，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感激：“多谢大哥，回去帮我谢谢妈。”
王红梅知道，这五万块钱不仅仅是治病的钱，更是家人沉甸甸的爱。
“红梅，让他回去吧。”牛立冬突然开口，“有我和立瑶照顾你就行了。”
李福尔立刻急促的说道：“牛立冬你在说什么？”他快步走到病床前，“红梅让我留下吧，别人在这我不放心。”
“大哥，我可没说要留这照顾她。”牛立瑶倚在门框上冷笑，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钥匙，“我还有很多事呢。”
王红梅太阳穴突突直跳，三人此起彼伏的争执，在头顶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她扯了扯输液管，输液贴边缘已经卷起来，在皮肤上磨出细小的红痕：“你们都在说话，我的头好疼…”
她别过脸不去看李福尔受伤的眼神，对着天花板喃喃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让我妈来就行。”
“不行！”李福尔突然趴在床头，轻声说道，“你不要让我走…”
“好，让阿姨来吧。”牛立冬沉默许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键声在寂静的病房格外清晰，“用我的电话打？”
听筒里的嘟嘟声像钝刀割着耳膜。当马媛媛熟悉的声音传来时，王红梅盯着窗外摇晃的梧桐树枝，突然想起小时候发高烧，母亲连夜背着她走三公里去诊所的场景。那时月光洒在母亲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
手机听筒里的嘟嘟声戛然而止，马媛媛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喂，谁呀？”
“妈，是我……”王红梅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输液管在手腕上勒出红痕。病房里牛立瑶刷短视频的笑声突然停下，李福尔端着温水的手悬在半空。
“我生病了，你能不能来医院陪我两天？”
马媛媛的声音被裹挟在嘈杂里：“红梅，你生了什么病？”
“肠胃炎，吃坏了东西。”她捏着被角，输液管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牛立瑶正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福尔。
“红梅，我和你爸昨天去了外省旅游，现在不在平津市。”马媛媛的声音裹着远处景区的喧闹，“你让笙离请假照顾你啊？”
“妈，他出差了。”王红梅望着输液瓶里缓慢滴落的药水，突然听到高笙离的名字，王红梅下意识的撒了谎。
马媛媛很着急，最后说道：“哎，要不这样吧，我让你表姐来照顾你两天。”
王红梅想说不用了，抬眼却撞上三双不同的眼睛：牛立冬浑浊的眼睛里是沉甸甸的担忧，李福尔泛红的眼眶盛满委屈，牛立瑶别扭地别过头，悄悄的盯着李福尔。
“好的，让她来吧。”她对着电话轻声说，喉头像塞着团浸了盐水的棉花，“我在平津二院住院部三楼，让她到了打这个电话，我的手机落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