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陈年灰尘扑面而来。
墨轩抬手挡了一下，咳了两声，脚底下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他低头一看，那缝隙里的光还在，顺着墙根往里延伸，像是条不会断的线。
李昊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回头看了眼来路。塌方的碎石堵得严实，风都透不过去。
“回不去了。”他说。
“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墨轩走进控制室，破剑收进腰间，顺手把玉佩往上提了提，免得它晃得太烦人。
房间不大，四面墙各挂着一块石板，边角裂了缝，上面刻的字模糊不清。中央地面有个凹槽，形状和他怀里那块异宝几乎一模一样。
“还真是量身定做的。”他掏出异宝，蹲下身子比划了一下，“你说它是插钥匙的地方，还是扫码口？”
李昊翻白眼：“你能不能别总把正事说得像在点外卖？”
“我说正经的。”墨轩把异宝轻轻放进去，刚碰到底，整块石板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墙上浮现出几道发光的纹路，像水流一样在石头表面游走。
两人同时抬头。
那些光纹连成一条线，从控制室出发，穿过山川河流，最后停在一个标记上——倒三角加三点，和玉佩背面的印记完全一致。
“这图……动了？”李昊凑近看。
“不是图动，是它在更新。”墨轩指着起点，“你看，这条线是从咱们现在的位置开始延伸的，说明它知道我们来了。”
“所以异宝不只是通行证，还能触发定位？”
“差不多。”墨轩摸着下巴，“我怀疑这地方原本就是靠它运行的。我们这一路踩机关、跳断崖，其实都在它的监控范围内。”
“那岂不是说……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一定是谁。”墨轩收回异宝，光纹立刻消失，“也可能是系统自动响应。就像你家路由器，没人登录时待机，一连wiFi马上启动。”
李昊听得一愣：“你还懂这个？”
“我在宗门偷看过老头子刷短视频。”墨轩拍拍裤子站起来，“他一边看一边骂现在的年轻人沉迷网络，结果自己偷偷收藏了一堆‘科技与狠活’。”
李昊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他从怀里取出地图铺在地上，发现刚才还静止的墨迹正在缓缓移动，方向正是墙上投影的那条路线。
“地图也在变。”他手指跟着划过，“而且它标出来的第一站，离这儿不远。”
墨轩弯腰细看：“等等，这个符号……是不是和排水道里那根星脉的能量频率一样？”
“你这么一说……”李昊点头，“对，有点像心跳节奏，一下一下的。”
“那就没错了。”墨轩直起身，“这条路是活的，它在供能，也在引导。咱们之前以为是逃命通道，其实是人家留的员工通道。”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墨轩耸肩，“既然门开了，总不能站在门口打卡下班。咱们现在已经进了系统后台，不查点资料多亏。”
“可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当然可能是陷阱。”墨轩咧嘴，“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在陷阱里了。从破封印开始，每一步都是别人设计好的流程。躲没用，跑也没用，不如顺着它走，看看幕后是谁在按剧本发任务。”
李昊沉默片刻，低声问：“那你真相信这张图能带我找到家族的事？”
墨轩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让你找回身份，但我确定一点——有人不想让普通人碰到这些东西。你看这控制室，干净得不像废弃，连灰尘落的位置都整齐。说明最近有人来过，或者……有东西定期打扫。”
李昊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停在那个流动的墨点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我是不是也只是其中一环？”
“你是。”墨轩点头，“我也是。青龙说是天选之子，白虎说我命格特殊，玄武非让我跟他学游泳说是能觉醒血脉——现在想想，怕不是都被谁编进程序里了。”
“那你就不烦？”
“烦啊。”墨轩笑了笑，“但我更烦的是每天早上被老头子踹醒去晨练。相比之下，现在这样挺自由，至少我能决定先往哪走。”
他弯腰把地图卷好塞进怀里，又检查了下破剑的剑穗有没有打结。
“走吧，别在这儿演伤感男主了。咱们现在有导航、有权限、有命，缺的只是一个开机密码。等找到了‘星渊之眼’，说不定连wIFI都能连上。”
李昊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行，听你的。”
墨轩走向右侧墙壁，那里有一块尚未激活的石板。他把手贴上去，掌心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回应。
“你看这反应速度。”他笑着说，“比我上次在酒楼抢最后一笼小笼包还积极。”
李昊走到另一侧，发现地上有几道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反复摩擦过。他蹲下仔细看，那些痕迹组成了一个残缺的符号，和异宝上的螺旋纹很像。
“这里有人试过启动装置。”他喃喃，“但没成功。”
“所以咱们比他强。”墨轩把异宝重新拿出来，“我们有正版密钥，不玩破解版。”
他再次将异宝放入凹槽。
这一次，没有仅仅浮现路线。
整个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五块石板同时亮起，光纹交织，在空中形成一幅立体的路径图。它缓慢旋转，清晰标注出七个节点，每个节点旁都有一个独特的标记。
墨轩盯着第三个点：“这个眼睛形状的……是不是就是‘星渊之眼’？”
“应该是。”李昊指着起点，“而我们刚才走过的这段，已经变灰了，像是完成了的任务。”
“所以说。”墨轩收回异宝，光影瞬间熄灭，“咱们已经被系统记录在案了。”
“那还走吗？”
“为什么不走？”墨轩活动了下手腕，“现在可不是退订会员的时候，都已经推送到家门口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刚动，忽然停下。
“等等。”他回头看向中央凹槽，“刚才放异宝的时候，是不是有段声音？”
李昊一愣：“我没听见。”
“不是耳朵听见的。”墨轩闭眼回想，“是……脑子里响了一下，像老式广播开机前的杂音。”
“你确定不是幻觉？”
“我每天偷吃丹药都没产生幻觉。”墨轩皱眉，“那一声很短，就两个字——”
“什么？”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