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女的满月酒办完，日子越来越好。
我成立了铁祝集团，短短两年间，我疯狂收购了外卖行业、电商平台、旅游产业，甚至还投资了AI技术、高科技和前沿的自然科学等子公司。集团的规模像滚雪球一样壮大，正式敲钟上市后，市值像坐了火箭，一路冲破百亿大关。
股票跟疯了似的往上涨，我的身价，每天早上醒来，都得重新数一遍后面的零。
我的资产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钱，像潮水一样，没日没夜地往我账户里灌。
我买了私人飞机，从驾驶舱看云海，跟看楼下似的，看了三天，腻了。
我买了私人游艇，停在摩纳哥，请了全世界最顶级的嫩模开私人派对，香槟把海水都染成了金色，闹了半个月，烦了。
我甚至在太平洋上看好了一个私人海岛，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可我一想到要在岛上对着蓝天白云发一辈子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天下美景、美食、美女，我都尝遍了。
最后就剩下仨字。
没意思。
这些东西带来的快乐，持续时间比感冒药的药效还短。
我以前听马爸爸说“我对钱没有兴趣”，我觉着他是在装逼，是在凡尔赛。
现在我信了。
钱能买来的东西，我都买腻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玩一个单机游戏，上来就开了修改器，金钱无限，血量无限，一刀就秒了最终大boSS。
然后呢？
然后只剩下删游戏的空虚。
我老婆小雅看我整天在家唉声叹气，跟个怨妇似的，就过来问我。
“老公，你到底图啥啊？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出去遭那罪？”
她说的“遭那罪”，是我干的一件让所有人下巴都脱臼的事。
我，礼铁祝，身家百亿的集团董事长，开着我那辆一千多万的迈巴赫，重新注册了网约车。
我看着小雅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叹了口气。
“媳妇，你不懂。”
“咱家那大别墅，像个漂亮的笼子，我呆在里面，感觉自己都快不会喘气了。”
“我出去，不是遭罪，是换气。”
“再不换，我就憋死了。”
小雅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把迈巴赫的后座收拾干净，放上了矿泉水和纸巾。
我知道，她还是不懂。
但她选择信我。
晚上十点，我开着车，滑进了城市的夜色里。
这辆迈巴赫，隔音效果好得变态。车里那套柏林之声的音响，放出来的交响乐，能让人的灵魂都跟着颤。
但我把音乐关了。
我打开了导航。
我就为了能清晰地听见，导航里那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说一句：
“前方路口，请右转。”
这句最简单的指令，比任何交响乐，都让我安心。
它让我感觉，我还在一个有规则的世界里，我还需要遵守点什么。
“叮咚。”
手机响了，来单了。
我点了接单，开过去。
是个小姑娘，打扮得挺时髦，看见我这车，直接愣住了。
她绕着车走了两圈，又掏出手机对着App上的车牌号看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
“师傅……你这是……诈骗新手段吗？”
我乐了。
“妹子，上车吧，不收你钱，就当给我这新车做个压力测试了。”
小姑娘半信半疑地上了车，一路上屁股都不敢沾实座椅，跟坐在针尖上似的。
第二个乘客，是个戴金链子的大哥，浑身酒气。
他一上车，就掏出手机一顿猛拍，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差点没把我眼睛晃瞎。
然后他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是：“我今天坐了全宇宙最牛逼的快车，司机师傅说，他家还有一辆是烧柴的。”
下车的时候，他还拍着我的真皮座椅，大着舌头问我：
“大……大哥，你这膜……贴得真不错，哪儿贴的？跟真的一样……”
我透过这块据说能防弹的车窗玻璃，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
我看见一个外卖小哥，在小雨里摔倒了，车上的外卖撒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扶起车，捡起还能要的餐盒，跨上车，玩命地往前骑。
我看见一对小情侣，在公交站台，分吃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男孩把最中间最甜的那块，小心翼翼地吹凉了，喂到女孩嘴里。女孩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这些画面，比我私人岛屿上的日落，更让我动容。
我接了一个单，是个刚下夜班的年轻女孩。
她一上车，就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火锅店底料味儿，她特别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
“师傅，对不起啊，我身上味儿太大了。”
我摇下一点车窗，笑着说：
“没事儿，这味儿挺亲切。”
这比我闻过的任何一款高级香水都好闻。
那香水味儿，是钱的味道，闻多了，腻。
这火锅味儿，是生活的味道，闻着，踏实。
我甚至想跟她说：“妹子，下回给我带份脑花，多放麻油。”
我紧紧地握着迈巴赫那昂贵的方向盘，手指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缝线。
可我感觉，这手感，跟我当年那辆破二手中华的方向盘，没什么两样。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车轮压过路面井盖时，传来的那一下轻微的震动。
每一次震动，都像在提醒我。
你还踩在地上。
你还活着。
午夜，我接到了一个乘客，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刚面试失败，在车上一个劲儿地抱怨社会不公，说自己怀才不遇，说这个世界对穷人太残忍。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那张年轻又愤怒的脸，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我安慰他：
“小伙子，别灰心，想当年我比你还惨，兜里就剩五块钱，连碗牛肉面都吃不起。”
大学生一脸不信地撇了撇嘴。
“师傅你就吹吧，开迈巴赫还体验过人间疾苦？”
“你这车，一天租金都得好几千吧？”
我顺着他的话说：
“我这是……租的，为了泡妞。”
大学生一听，眼睛都亮了，瞬间对我肃然起敬，身体都坐直了。
“大哥，你才是吾辈楷模啊！”
“失敬失敬！您这才是把钱花在了刀刃上！比我们那些只知道打游戏的同学，格局高太多了！”
我把他送到地方，他下车的时候，还特意给我鞠了个躬。
“大哥，祝你早日成功！”
我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笑了。
这可能是我今天听到的，最真诚的祝福了。
凌晨两点，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我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单，去市中心医院。
上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很普通的夹克衫，头发有点乱，眼窝深陷，一脸疲惫。
他上车后一句话没说，就靠在后座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车开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声音都在抖。
“喂……嗯……嗯……真的吗？手术……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您医生，谢谢您……”
电话挂断后，车里一片寂静。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把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没有哭出声，但那种压抑到极致的、劫后余生的呜咽，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碎。
我默默地放慢了车速，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我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包没开封的纸巾，递到后座。
我什么都没说。
男人接过纸巾，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了声“谢谢”。
到了医院门口，他付了车费，下车。
就在我准备开车走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对着我的车，深深地鞠了一躬。
“师傅，谢谢你。”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收到的，不是那十几块的车费。
而是比我账户里那几十个亿，还要沉重，还要滚烫的尊重。
我把车停在路边，关掉了引擎。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我一个身家百亿的男人，在自己一千多万的豪车里，哭得像个傻逼。
我终于找到了。
我找到了那个我用钱怎么也买不到的东西。
我找到了那个，我快要憋死时，需要换的那口气。
【财务明细】
本章网约车收入：325.5元
本章主要开销：
私人飞机（湾流G650ER）：500,000,000元
私人游艇（及摩纳哥停泊费）：800,000,000元
太平洋私人海岛（含手续费）：300,000,000元
顶级嫩模派对（半个月）：50,000,000元
总计开销：1,650,000,000元
【账户余额变动】
暴富后，重新估算初始账户余额为（流动资金）：2,500,000,000元
本章开销：-1,650,000,000元
本章收入：+325.5元
【当前账户余额：850,000,325.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