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元宇宙，跟玩网游没啥两样，就是把现实搬进电脑里，画质拉满而已。”
众人一愣，低头一看——真有！胸口那块淡淡发光的屏幕，像呼吸一样一闪一闪，清晰得能看清每条边框。
“原来真要自己捏人啊……”马鸿远嘀咕一句，手指在光屏上点了几下，转眼间，他身上的白大褂就换成了铠甲披风，头顶还冒了对角。
其他人也手忙脚乱地折腾起来，有的把脸捏成熊猫，有的直接变了个机甲战士，满屋都是“哈哈哈”和“这也能行？！”的惊呼。
有人突然问：“不是说，意识上传能永生？咱们死了以后，脑子还能活在这儿？”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半秒。
官贵森接了话：“理论上是能，但现在技术还差点火候。
一百年后……可能行吧。”
“一百年？”一个年纪大的研究员唉声叹气，“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连孙子的婚礼都赶不上了。”
司优却笑了，慢悠悠道：“干嘛等一百年？等‘超级士兵血清’第五代出来，人活两百岁，轻而易举。”
“第五代？两百岁？”
有人直接懵了：“那……那还叫血清吗？那该叫‘长生药’吧！”
没人笑，没人质疑。
因为大家都知道——司优从不说假话。
如果这玩意儿真能实现……那他们死后，意识留在这里，不就是另一种“活着”？
不是肉身，不是呼吸，但有念头，有记忆，有温度，有爱过的人，有哭过的夜。
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眼睛突然亮了，像点燃了二十年没熄的灯。
“行了，别光嘴上嗨了。”司优一摆手，“现在，带你们看看真正的龙心长啥样。”
话音刚落，眼前世界猛地一晃，像被泼了一桶墨水，接着又迅速凝固——他们居然还站在原来的研发室里。
“啥情况？我们不是进去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怪了，我刚才明明在虚拟世界里跑了一圈，咋还在原地？”
“难道系统崩了？”
几个人摸着墙，瞪大眼睛到处瞅。
有人突然喊：“等等！我放桌角的那瓶酒精呢？我记得明明倒了一地！”
“对啊！我窗台那盆仙人掌呢？我昨天刚浇的水！”
空气安静了一瞬。
“我们……其实还没出来？”
“可这也太真了……汗毛都竖起来了！”
司优点点头：“对，我们还在里面。
‘龙心’，是拿现实世界的数据，1:1复刻的。”
他转头看向官贵森：“你还记得你搞的那个反侦察卫星吗？”
官贵森一拍大腿：“我懂了！那是你用卫星拍下的全球实景，一股脑儿转成了虚拟数据！难怪跟真的一模一样！”
“差不多。”司优笑道，“不过现在是离线数据，有些地方有点延迟。
等龙心连上卫星实时更新，差不了半点。”
这就是“龙心”的恐怖之处——它不是虚拟，是现实的影子。
当然，有些地方它照不到：深海热液口，地底百米的秘密基地，鹰酱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51区……
但这些，已经够了。
“所以，现在的龙心……就是另一个地球？”
“没错。”
司优抬手，轻轻一挥。
下一秒，他们脚下没了地板，头顶没了天花板。
他们站在高空，俯视着整座236所。
那栋栋建筑，小得像积木堆成的模型。
风从耳边掠过，真实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的天……”班雪蓉喃喃道，“这世界……是按我们脑子里的想象来建的？”
“是。”司优点头，“只要能想到，就能做到。”
他环视一圈，语气轻松：“你们现在都是管理员。
系统没其他人登录，趁这会儿，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不用客气，动个念头就行。”
众人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四散开跑——有人瞬间去了珠峰顶，有人跳进太平洋，还有人冲去北极圈看极光，尖叫声响成一片。
等人都散了，司优才转头，看着班雪蓉：“雪蓉姐，跟我走一趟？”
她没问去哪，轻轻点头。
司优一抬手。
光影如潮水退去，再睁眼，眼前是一座江南老宅。
青砖灰瓦，藤蔓攀檐，小院里石阶微湿，假山旁一池睡莲正缓缓绽放。
墙角那棵老槐树，树皮裂纹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班雪蓉僵在原地，喉咙发紧。
“这……这不可能……”
“是你小时候住的院子。”司优轻声说。
她眼眶一下红了，手指颤抖着，轻轻摸上那扇漆皮斑驳的门框——指尖传来的温度、木纹的凹凸，连门锁生锈的锈味都一模一样。
“我……我记得……它被拆了，二十年前就拆了。”她声音发抖，“你怎么可能……”
“资料还在。”司优望着她，“拆迁时，所有照片、手绘图纸、居民访谈、3d扫描，全留着。
我没动，一直等你。”
她终于忍不住，一步跨进院子，眼泪砸在石板上。
“我想看看……我奶奶的房间，还能进去吗？”
班雪蓉眼圈红得厉害，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了，说话时连气儿都打颤。
司优没多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软得像棉絮：“雪蓉姐，想进去就进吧。
说不定……里头等着你的，就是你偷偷念了十几年的东西。”
“念了十几年的东西？”
班雪蓉愣了一下，手指头不受控制地抖起来，缓缓伸向那扇门。
门是虚拟的，可司优给它加了点“老房子”的味道——推的时候，咔吱一声，像是生了锈的合页，拖着岁月的哭腔。
门一开，一束光从缝里斜切进来，光里头灰尘在跳舞，一粒一粒，慢得像老电影的帧数。
屋里，真像活着。
饭桌上，热菜还冒着气儿，碗筷摆得整整齐齐，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正从厨房探出头，脸上笑得跟春天开花似的：“雪蓉回来啦？快去洗手，饭都凉了！”
班雪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不是假的。
是她五岁那年，妈妈在灶台前喊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