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执法所，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涩。
执法所所长王建军看着对面铁椅上的青年，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急，声音压得极低：“凡哥！您糊涂啊！”
他往前凑了凑，指尖几乎要戳到桌面，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那事儿就算有痕迹，也未必能查到您头上，您怎么能当时就直接招了？！”
要知道，他儿子留洋的学费、生活费，哪一笔不是楚凡“借”给他的？楚凡要是栽了，他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楚凡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只挤出断断续续的“我……我！”两个字。
下一秒，变故陡生！
楚凡猛地双眼圆瞪，瞳孔骤缩，双腿狠狠一蹬地面，铁椅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脖颈猛地一歪，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彻底没了任何反应。
“啊？！快来人！快来人啊！”
王建军脸色瞬间煞白，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对着门外嘶吼出声，额头上的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
……
……
幽蓝的灵光在古朴戒指中骤然暴涨，柔和的光晕凝聚成一道窈窕虚影，悬浮在秦飞与柳如烟身前。
虚影身着绣着鸾鸟纹的淡粉裙衫，青丝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刚苏醒的慵懒与感激，对着两人盈盈一拜：“小女凤无双，谢过两位道友救命之恩！”
她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语气无比郑重：“无双日后若有机会，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秦飞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虚无的身影上扫过，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现在连肉体都没有，魂体状态下赴汤蹈火，确实挺‘合适’的。”
这话一出，凤无双虚影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眼眸里的光彩黯淡不少，原本挺直的腰肢也微微弯曲，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就你多嘴！”柳如烟抬手在秦飞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眼底带着嗔怪，随即转向凤无双，语气放缓了许多，“凤无双道友是吧？”
“小女正是。”凤无双连忙应声，重新打起精神，目光带着几分期待望向柳如烟。
柳如烟眼中闪过强烈的好奇，她本以为戒灵皆是器物衍生的灵智，却没想到眼前这位竟是修行者所化，这让她怎能不好奇？
“和本小姐讲讲，你究竟是如何从修行者，变成如今这戒灵之身的？”
凤无双的虚影微微颔首，语气带着追忆与感激：“回道友的话，小女本是墨渊界的修士。”
“当年偶得一场大机缘，却也因此卷入界域乱流，侥幸来到这一界时，灵力已十不存一，近乎油尽灯枯。”她眸光流转，想起当年的绝境，仍心有余悸，“幸得楚凡先祖楚南道友出手相助，他以这一界独有的秘法，将我的残魂封印于这枚戒指中，化作戒灵形态得以苟活。”
“也正因这份因果，楚凡方能以血脉之力将我唤醒，继承我留下的部分传承。”
话音落时，她虚影周身的灵光都柔和了几分，显然对那位救命恩人楚南，始终怀着深深的感念。
可下一秒，凤无双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可我万万没想到，那楚凡……他竟因意外断了男根，心性大变！”
“他唤醒我之后，得知我的灵体特性，竟生出邪念，想要将我强行召出，夺舍附于他身，妄图……妄图借我的灵体弥补他的缺憾！”
“轰！”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秦飞与柳如烟耳边，两人瞬间对视一眼，皆是恍然大悟。
难怪楚凡家中聚集了那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想来都是他让凤无双……所做的准备！
听完凤无双的控诉，秦飞嘴角抽了抽，在心里暗自咋舌：“这楚凡也太狠了！为了报复凤无双，居然连自己“后堂花”都豁出去了，这份狠劲，我秦飞是真佩服！”
感慨之余，柳如烟看向凤无双茫然的虚影，语气笃定：“其实你被骗了！”
“？？？”
凤无双的虚影猛地一怔，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下意识地看向柳如烟，显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时，柳如烟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凤无双道友，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楚南救你，根本不是出于善意？”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对方：“他的真正目的，是将你控制在这枚戒指里，为他楚家后人世代驱使？”
“这……这不可能吧？”凤无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虚影都开始微微晃动，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猜想，“楚南道友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会……”
“若真不可能，”柳如烟打断她，语气陡然加重，“为何楚凡能将你强行唤出，而你却束手无策？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怀疑过其中的蹊跷？”
“这……这……”
凤无双被问得语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往的细节——每次被召唤时的身不由己，楚家后人对戒指的绝对掌控力，还有当年楚南封印她时，那些看似温和却带着强制力的秘法……
一个个疑点串联起来，让她浑身发冷。
她猛地抬头看向柳如烟，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惶恐：“如烟道友的意思是……！”
“没错。”柳如烟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那个楚南，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趁着你虚弱无助之际，用所谓的‘救命之恩’做幌子，实则将你变成了他楚家世世代代均可随意驱使的灵奴！”
“灵奴……”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劈在凤无双心头，让她的虚影剧烈震颤起来，周身的灵光忽明忽暗，带着难以抑制的暴怒与绝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厉声反驳，可声音里的底气却越来越弱，“楚南道友明明救了我的性命，若不是他，我早已魂飞魄散……他怎么会如此歹毒？”
“救命？”柳如烟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或许他确实救了你，但那不过是为了让你成为楚家的‘活遗产’！你想想，以你墨渊界修士的底蕴，传承何等珍贵？楚家世代能借助你的力量，又能随意召唤驱使，这买卖简直血赚！”
柳如烟补充道：“你灵力十不存一，虚弱到毫无反抗之力，正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楚南用秘法将你封印为戒灵，表面是给你一线生机，实则是布下了世代相传的控灵枷锁——你以为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骗局！”
凤无双呆立当场，脑海中翻江倒海。
她想起当年被封印时，楚南曾说“此戒为契，你我结下因果，我楚家后人可唤你相助”，当时她只当是报恩的约定，如今想来，那哪里是约定，分明是不容拒绝的主仆契约！
还有每次被楚家后人召唤，她虽有自主意识，却无法违背召唤者的核心指令，哪怕是楚凡那种邪异的要求，她也只能被动承受，这根本不是平等的传承，而是赤裸裸的奴役！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