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德:“哦。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学者呢?”
江北:“你看这个布条,虽然已经褪了色,但还能看得出是绿色,和提尔扎德的那件教令院学者长袍是一样的呢。”
“哔哔。”奔奔也表示赞同。
“原来如此,你真厉害。”婕德赞叹江北的观察力,也对这位陨落在这里的不幸学者表示叹息:
“也不知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埋在这里。
真的好可怜。”
哲伯莱勒的泪水终究是流了下来。
还好他背对着两个孩子,现在又是黑夜。
江北很想让哲伯莱勒,借着此情此景,告诉婕德,这其实是你的母亲。
可他看到男人微微颤抖的肩膀,就知道这次大概还不行。
江北:“她肯定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学者。为了信仰和研究倒在求知途中的,都很伟大。”
“嗯嗯!在雨林的时候,我就见过很多特别拼命的学者呢,虽然那么柔弱,为了学术研究,却敢在危险的雨林中奔波。
至于来到沙漠里搞研究的嘛?”婕德想到了提尔扎德:
“嘻嘻,看看提尔扎德就知道喽!”
忽然,婕德想起了什么:“我们好像应该赶快回去。营地里只有提尔扎德一人呢!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帐篷,鼾声如雷。
咱们都不在,他可别被蝎子蜇死了,被胡狼叼走了,被蕈兽攻击,被丘丘人打死了。”
江北心道:好家伙,我通常都是这么担心我妈的!
三人便回了营地。
这是考古队从地下遗迹里出来的第一天。
接下来大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决定从这片绿洲里,再待几天。
除了好好休整一下,提尔扎德还要整理一下他一路上收集到的各种资料。
为他那未来的,惊天动地的论文起个草,列个纲。
不知是他们每天做饭时升起的袅袅炊烟,还是在黑暗的夜里升起的篝火,暴露了他们一行人的位置,
在考古队露营绿洲的第二天时,萨梅尔派来盯着几人的探子,终于发现了他们。
两个探子躲在不远处的风蚀山上,用一个单筒望远镜悄悄的观察着营地。
“大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一个黑瘦的探子说道。
被称作大哥的那个,也黑黑的,头发还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焦糊感。
如果江北看到他,一定会惊讶:这不是之前那个偷偷跟踪,被我兔兔伯爵炸飞了的那个佣兵嘛!
大哥:“少废话,先说好的!”
小弟:“好嘞!好消息是:他们只有四个人和一只驼兽。坏消息是:有一个人是哲伯莱勒。”
哲伯莱勒曾经是他们团里的人,年轻时和现在的头儿萨梅尔被称为“图特摩斯的双刃”。
可见其强悍的战斗力。
小弟担心有哲伯莱勒在,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大哥伸手给了他个脑瓜崩:
“傻缺!咱们的任务又不是上去和他们拼命,他就是赤王的刀刃又怎样!”
小弟揉了揉脑门:“啊对对对!咱们不是去战斗的。”
当初萨梅尔知道考古队进入地下新遗迹后,为了安全并没有派人跟着下去。
他知道考古队早晚会出来的,所以不如到出口处等着他们去。
舍身步道的出口究竟在哪里,萨梅尔也不知道。
但有优菲的那本笔记,萨梅尔笃定,舍身步道的出口必定在那条中轴线的某处。
于是两个探子被派往那一带,四处寻找可疑的山洞之类的。
没想到隔了大半个月后,黑夜中的篝火引起了他俩的注意。
用望远镜一看,果然就是那支考古队。
因为队里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有一个黄毛。
“哼哼,等着吧!这次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吃过黄毛的苦的那位大哥,恶狠狠的骂道。
他们虽然打不过哲伯莱勒,打不过黄毛,但他们有别的技术啊!
只要是带回考古队的消息,他们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顺便搞点破坏,顺走点东西,那就是超额完成任务!
这天夜里,天上有点云彩,月光似乎也不那么明亮了。
提尔扎德因为夜里也继续整理资料,所以就让哲伯莱勒守下半夜,他自己写论文熬上半夜。
有空间背包真方便,提尔扎德都随身带着一套书桌椅呢。
桌子上摆了两个元素火炬,明亮的光绝不会加深他近视的度数。
“绿之王?是哪位来着?”提尔扎德看着自己拓来的尖碑铭文,认真思索着。
都怪那段历史中,沙漠里群雄并起,各种王多的像天上的星星。
就连教令院里的资料里,也无法全部的,详细的记录下每一个曾闪耀过的人物。
资料中的断层和缺失,真的是太多了。
不过!
提尔扎德微微一笑,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沙漠野史》。
因为有虚空的存在,如今在须弥城里,看实体书的越来越少了。
再加上教令院对书籍的管制,实体书变得越来越难买,而且越来越贵。
就他这本沙漠野史,还是花了十八万摩拉重金购买的呢。
名字虽然听起来不太正经,可是内容不错。
里面收集了很多很多沙漠的传说和民间故事,真真假假,正好弥补了不少历史残缺。
提尔扎德打算从正史和野史中,提炼出个大致的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图谱来。
再根据尖碑上记录的文字,理一理那段故事。
营地附近静悄悄的,江北和婕德早就睡了,哲伯莱勒因为守下半夜,所以也提前睡了。
提尔扎德什么时候困了去睡觉的时候,再把哲伯莱勒叫醒替班。
元素火炬静静的陪伴着小绿帽,夜不知不觉的就深了。
提尔扎德太过专注,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背后,滚来了一个草球。
那草球干干的,没有火却冒着淡淡的烟,在夜色中一点也不明显。
微风将青烟送入了提尔扎德的鼻尖,小绿帽好像闻到了好闻的花香。
他的脑子忽然转不动了,意识涣散了一桌子。
提尔扎德丢了笔,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刺眼的光从帐篷的缝里射了进来。
哲伯莱勒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
糟了!
他竟然睡过头了!
他本应在下半夜接班守夜的,可他却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他怎么会这么贪睡呢!
担心女儿,担心考古队的安全,心里不断自责的哲伯莱勒还没走出帐篷,
猛然听到外面营地里,提尔扎德那响彻天地的尖叫——
“啊——啊——啊!!!
我的——论文——又被——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