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一的指尖还残留着雷劫神盾消散时的麻痒感,体内灵力却在与神侍交锋的余波中剧烈翻涌。刚才反弹风火寂灭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元婴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纹,原本凝滞的灵气如同找到了出口,与血脉中潜藏的神之力撞在一起——那是藤原道佑天鸟琴音未散的余韵,是雷劫神盾崩碎时逸散的雷劲,更是他与式神们并肩作战时,点点滴滴汇入经脉的信念之力。
“嗡——”
元婴在丹田内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像是沉睡的巨兽终于睁眼。符一低头看向掌心,淡金色的灵力中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紫金雷纹,触碰到皮肤时竟带着暖意,再无往日的灼痛感。他猛地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化神非关境界,乃关心劫。心若澄明,劫亦可为梯。”
“原来如此……”符一喃喃自语,之前总想着压制修为稳固根基,却不知真正的瓶颈从不在灵力厚薄,而在是否敢直面本心。他抬手扯掉束发的玉冠,长发散落在肩,眼中翻涌着与天际云层呼应的紫电,“既然躲不过,便迎上去。”
话音刚落,丹田内的元婴突然暴涨三寸,周身浮现出完整的紫金色雷纹。与此同时,源氏驻地的上空骤然暗了下来,原本散落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墨色云团中翻滚着紫色电光,每一次闪烁都让地面震颤三分。
“那是……雷劫云?”正在清理战场的平清盛猛地抬头,手中的长刀“哐当”落地,“真君他……要引化神劫了?”
藤原道佑抱着天鸟琴走出客房,指尖刚触到琴弦便顿住,苍老的脸上写满震惊:“好强的劫云气势……这分明是千年难遇的紫电雷劫,他竟在此时突破?”
庭院里的修士们纷纷停下动作,仰头望着天空。墨云越聚越厚,仿佛要将整个源氏驻地压塌,72道紫色天雷在云团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龙,每道雷柱都比寻常化神劫粗壮数倍,雷芒扫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出焦糊的气息。
“是符一真君!”有修士指着主院方向,“他在引劫!”
躲在假山后的几名反叛神侍残余瞳孔骤缩,其中一人刚想催动灵力逃跑,却被一道扫过的紫电余威击中,半边身子瞬间焦黑。“动、动不了……”他瘫在地上,看着劫云中心那道挺立的身影,眼中充满绝望,“这雷劫的威势,比古籍记载的化神劫强十倍都不止……他是疯了吗?”
另一旁的旧派修士更惨,刚才试图偷袭救治伤员的源氏子弟,此刻被劫云的威压死死钉在地上,四肢百骸像是被无形的铁钳锁住,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有人牙齿打颤:“早知道他要突破,我们……我们就该躲远点……”话音未落,一道紫电擦着头顶劈在不远处的石灯上,石灯瞬间化为齑粉,吓得他当场晕了过去。
源紫姬站在回廊下,握着玉符的手微微发抖,却死死盯着劫云中心的符一。她身后的侍女想拉她退远些,却被她按住手腕:“我要在这看着。”玉符上的灵力与劫云中的雷纹产生着微弱共鸣,她能感觉到符一的灵力正以惊人的速度蜕变,如同蝉蛹破茧前的最后一次震颤。
符一站在主院中央的空地上,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长发在紫电光芒中翻飞。他没有布任何防御阵,只是抬手对着劫云的方向,掌心向上缓缓托起——这是主动迎劫的姿态,而非被动承受。
“轰隆!”
劫云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72道紫电同时亮了三分,雷柱的轮廓愈发清晰。大地开始龟裂,庭院里的青石地砖层层翘起,却在触及符一周身三尺范围时,被一股柔和的灵力托住,悬在半空不再碎裂。
藤原道佑突然抚上琴弦,天鸟琴发出清越的鸣响,琴音顺着地面蔓延,在符一脚下织成一张淡金色的音网:“真君,老夫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琴音中蕴含着安抚灵力的力量,与符一体内翻涌的神之力巧妙呼应,让他在狂暴的劫威中稳住了气息。
符一点头致谢,目光始终锁定着云层深处。他能感觉到,每道紫电中都蕴含着精纯的天地法则,与其说是劫难,不如说是天道对突破者的淬炼。体内元婴已彻底舒展,紫金色雷纹布满全身,与天际的雷劫遥相呼应,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天地的对话。
“还有多久?”源紫姬轻声问身旁的侍女,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侍女望着劫云中越来越亮的紫电,声音发颤:“看、看这架势,第一道雷劫……恐怕就在眨眼之间了……”
话音刚落,墨云中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水桶粗的紫电如同巨龙探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庭院中央的身影悍然劈下——
化神雷劫,正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