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胤禛躺在一堆篝火旁边,身下垫着鹿皮。
“渴……”
他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珈宁”拿起水囊,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她就拿起小刀,把收集的树叶折成漏斗状,然后把鹿血通过“漏斗”喂到胤禛嘴里。
“珈宁”吃了几块烤架上的鹿肉,看向胤禛的目光中似带着一种莫名情绪。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胤禛身边,脱下了外袍……
胤禛察觉到身上突如其来的冰凉,本能地拥紧,唇畔覆上那片冰凉,想要汲取更多……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猩红,模糊不清,只是本能地索取着,撕咬着,冲击着。
“珈宁”不语,只默默配合着他的动作,回吻着他,直到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两人终于累倒在地的时候,“珈宁”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看胤禛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用手摸了摸他的体温,也不似他之前低咛口渴之时的滚烫。
她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困乏,起身帮自己和胤禛穿好衣服,从他身上找到一支羊脂玉簪子,见上面有一行小字“岁岁平安——禛”。
她凝视着手上的簪子,又回头看了眼胤禛,终于还是背起背包,缓步离开。
画面里“珈宁”没有说话,画面外珈宁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禛,是你的名字吧?我记住你了,你今日救我一命,我现在还给你了。这个我拿走当个念想,若是还有没清的,下辈子,我们再互相跟对方讨吧……”
画面模糊泛白,再次清晰时已到了帐篷之内,“珈宁”被抓了回去,脸被琬宁身边的嬷嬷化成了“琬宁”的样子。
胤禩沉默地进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那嬷嬷还回头“警告”地瞪了“珈宁”一眼。
众人出去以后,一向在外人面前温和的胤禩此时面容显现出怒气:
“你大婚之日不愿圆房爷由了你,你不喜欢亮光爷把烛火都撤了,婉宁,就算你是阿灵阿的女儿,爷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哪里知道婉宁想做什么,她只知道她不想为琬宁替孕,所以她要跑!
可惜还是被抓了回来,为了阿玛的安危,她只能依附阿灵阿,完成琬宁的替身要求。
“爷,喝了这杯酒,琬宁便如您所愿。”
“珈宁”学着堂姐的嗓音,但却在倒酒的时候,趁胤禩不注意将指甲缝的无色药粉放了进去。
胤禩喝了酒,将“琬宁”抱到床榻上,他刚想说什么,眼神却逐渐有些迷茫和涣散。
“珈宁”知道药效起了,慢慢扶着胤禩躺下,给他脱了衣服,自己退到角落,看他自己抱着被子一个人运动。
等胤禩终于停下来,“珈宁”从角落里默默移过去帮他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脱下寝衣,只留肚兜,躺在床的里侧。
天空露出鱼肚白,胤禩醒来想起“梦中”记忆,看到身边的人以及她身上的被“自己”弄出来的痕迹,心中泛起一丝奇怪的情愫。
他闻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体香,手指温柔地轻抚“珈宁”的脖颈以及露出来的皮肤,却不小心惊醒了“沉睡”的人。
“珈宁”睁眼,快速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表情带着委屈疲惫,又梨花带雨。
胤禩手悬在半空,表情却愈发柔和:“琬儿,昨夜是我太冲动孟浪,以后……我会温柔一些。”
他起身出帐后,琬宁身边的老嬷嬷进来,粗暴地把衣服放在床上:
“赶紧穿上,别真以为自个儿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大小姐心善,若有了子嗣,等孩子生下来便会给你换个身份让你出府。
等下我再给你补补妆,这几日晚上你不要多说话,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画面又水面倒影一般渐渐模糊,再浮现的剪影已是太医隔帘诊脉,八阿哥和八福晋坐在旁边等待。
片刻后太医跪地,满脸喜色:“恭喜八贝勒,侧福晋这是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胤禩面带笑容:“赏!院里侍奉侧福晋爷都赏!”
他起身就要去掀围帘,却被老嬷嬷拦住:“八爷,侧福晋保胎需要静养,你还是先送送太医?”
胤禩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隔帘温柔道:“婉儿,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爷再来看你和我们的孩子。”
一边的八福晋郭络罗氏悄悄攥紧了帕子,面上却笑着调侃道:
“真是要当阿玛的人了,妾身还从未见过爷如此高兴呢!爷放心,这是咱们府里第一个孩子,妾身一定会好好照料的。”
待胤禩和八福晋又安排了诸多的注意事项离开后,琬宁从隔间走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的“珈宁”。
“看来那云游方士说得灵验,妹妹果然好福气,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琬宁挥了挥手,让嬷嬷和贴身婢女把珈宁带进隔间:“锁住,看好她!”
珈宁看到画面中的“自己”一脸平静地被带到隔间小床上锁住关押起来,淡然自若得看着老嬷嬷把门从外面上了锁。
屋内只剩一人时,她从袖口中掏出那只翡翠玉簪,摩挲着上面的“岁岁平安”的字迹……
珈宁听到“自己”内心在说:“这辈子头一次遵从自己内心的任性,不曾想竟有了你的子嗣,禛哥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但这缘,你却注定不会知道。”
珈宁看着画面,忽然心中一痛,她伸手按住心脏,眼前一阵眩晕,在将要倒地之际,手却被一个有些冰凉的手掌拉住。
她扭头一看,只见是一位身着明黄旗袍,头戴点翠旗头凤冠的温婉女子正慈祥温和地看着自己。
“您是?”
刚才眼睛看到的所有情景都不见了,只有一片模糊的混沌和眼前这个清晰的人影。
“傻孩子,你该同禛儿唤我一声皇额娘。”
“您是孝懿皇后?珈宁见过皇额娘……”
珈宁行礼到一半被扶起来,佟佳氏眼中有些诧异:“你的名字叫珈宁?很久很久以前,本宫曾认识一个女孩叫柳珈宁,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
珈宁的手突然有些颤.抖,眼里不知不觉涌现出泪花,她抬头对上佟佳氏那双眸子,却看到了然和心疼。
“圆觉大师说我这一缕执念终有一日会隔绝时空见到我的孩子,果然……
珈宁,我是你的皇额娘,可也是你跨越时空的妈妈啊。”
佟佳氏把珈宁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像世界上任何一位久别重逢的母亲一样,想要呵护这世上最珍爱的掌上明珠。
珈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彻底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