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宫鼓足勇气的告白,如同最后一朵在夜空中炸开的烟花,绚烂而热烈,却在寂静的等待中,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浴衣的衣角,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膛,不敢去看叶辰的表情。
叶辰看着眼前这个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和沉重的责任感。他沉默了片刻,声音在烟花散尽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平静:
“宵宫,”他缓缓开口,“谢谢你。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宵宫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紧张。
叶辰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继续说道:“但是,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我来自哪里,过去发生了什么,我自己都还未弄清。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优菈,有了胡桃,还有绫华。我的前路布满荆棘,未来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真诚:“这样的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不确定和……情债。你是个像烟花一样纯粹、美好的女孩,值得更好、更简单的未来。我……不想让你卷入我的麻烦之中。”
这番话,是拒绝,也是保护。叶辰不希望宵宫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背负上本不该属于她的沉重。
然而,宵宫听完,眼中的紧张反而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光芒。她用力摇了摇头,橙色的马尾辫在脑后甩动,大声说道:
“我不怕!”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才不管什么麻烦不麻烦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强大,是你的温柔!优菈小姐、胡桃堂主还有绫华小姐她们都那么好,她们都选择了你,这更说明叶辰先生你值得!”
她上前一步,仰起头,直视着叶辰的眼睛,眼中闪烁着火焰般的光彩:“未来怎么样,我才不管呢!我只知道,现在,此时此刻,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和你一起闯!”
看着她那毫无阴霾、充满勇气的眼神,听着她这番炽热而直接的宣言,叶辰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被这团名为“长野原宵宫”的火焰彻底融化了。他忽然想起丝柯克在深渊中的低语,想起自己并非自愿背负的“罪人”之名……或许,他真的不必再一味地拒绝和逃避这些真挚的情感?
在宵宫因为激动和羞涩再次低下头,不敢看他的时候,叶辰忽然伸出手,轻轻地、带着些许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你们啊……”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无奈,“是不是商量好了,非要让我这辈子都还不清这笔情债?”
宵宫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叶辰,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的光芒,声音都带着颤抖:“叶辰先生……你……你的意思是……?”
看着她这副如同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不知所措的模样,叶辰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容。他故意叹了口气,用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只有一颗心,何德何能,能装得下你们这么多份沉甸甸的情意啊?”
这句话,看似是叹息,实则已是默认,是接受!
宵宫瞬间明白了!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她心中炸开!她再也控制不住,欢呼一声,如同归巢的乳燕般,猛地扑进了叶辰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在他的胸膛!
“太好了!太好了!叶辰先生!”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哽咽的哭腔,却是喜悦至极的泪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叶辰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一步,左肩的伤口传来一丝隐痛,但他没有推开她,只是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地回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怀中少女的体温和蓬勃的生命力,仿佛也驱散了他心中积压的一些阴霾。
宵宫在他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灿烂。她看着叶辰近在咫尺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大胆而羞涩的光芒,忽然踮起脚尖,双手捧住叶辰的脸,主动地、带着些许笨拙却无比坚定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绫华那般优雅含蓄,也不同于胡桃那般霸道直接,它带着烟花的火硝气息和苹果糖的甜香,炽热、纯粹,充满了长野原宵宫式的、毫无保留的爱恋。
一吻过后,宵宫红着脸松开他,眼神亮晶晶的,小声却坚定地说:“这……这是定金!以后……你要陪我看一辈子的烟花!”
叶辰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好。”
甘金岛的祭典彻底落幕,灯火渐熄。但属于叶辰和宵宫的、新的故事,却在这烟花的余烬中,悄然开始。而叶辰心中那份越来越重的“情债”,似乎也成了他必须坚强走下去的、甜蜜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