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你个憨货,最近怎么胆子大了,敢往水深处去了?”
李幽虎不知道,之前河口村供奉的河神盘踞在水里,花鳄靛玉预感到危险,自然不敢擅自闯进深水处。
后来癞头鼋被赵铁扇等人斩杀,桠河这段区域没了危险,靛玉便放飞了自我。
沿路遇到的小鱼群,在花鳄冰冷的鳄目注视中仓皇逃窜。
但靛玉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些还没有牙缝宽的鱼类。
很快,花鳄便在离岸一百余米处,遇见了一条体长两米的大青鱼。
青鱼看到花鳄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任凭靛玉一路追逐,仍旧是被其逃脱。
这便凸显出花鳄在水中的劣势了,力量有余速度不足。
百分之八十的猎物都只能靠偷袭捕杀。
见青鱼跑了,靛玉只能继续寻猎物。
不一会儿,又找到了一条浑身硬甲的石骨鱼。
石骨鱼是李幽虎给取的名字。
来由就是此种鱼类多活动于河底岩石区域,浑身覆有角质层,以河底鱼类尸体为食。
石骨鱼有着很好的防御力,而缺点也很明显。
那就是行动缓慢、活动区域仅局限于河流底层。
另外石骨鱼的鱼肉很难处理,味道也一般。
在李幽虎眼里,石骨鱼没什么价值,所以一直没有将其抓来契约。
但行动缓慢的石骨鱼容易接近,角质层在花鳄的嘴里跟普通鱼皮没啥区别。
刚好是适合花鳄捕杀的猎物。
靛玉盯上的这条石骨鱼体长两米,重量超过了三百斤。
被花鳄近身后,石骨鱼明显一阵躁动,扭动身躯就要往岩石缝洞里钻。
花鳄伸出前爪将石骨鱼摁住,随后张开一米多长的巨口。
露出两排锋利的鳄齿,如同倒插的精钢短刃,在水底泛着幽白的寒光。
在花鳄的大嘴里,石骨鱼引以为傲的角质层没起到丁点防御作用。
只一口,靛玉便将石骨鱼咬成两截,鲜血迅速将方圆数米的河水染红。
将嘴里的上半截鱼肉简单撕咬几下吞入肚内,又将剩下的半截鱼尾塞进嘴里。
靛玉这才心满意足地游回河滩。
李幽虎通过精神主动控制靛玉的时候,靛玉便像是一台机器。
能够尽可能地还原执行李幽虎的命令。
除去主动控制的情况,靛玉便像是黑条白蠹一般,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习惯。
此时李幽虎脱了衣衫,正在河里游泳。
刺骨的河水,同样奈何不了气血旺盛的他。
靛玉吃饱喝足后,轻轻凑到李幽虎身边。
睁着大大的鳄眼,一副凶萌的表情,盯住李幽虎猛看。
“啧,你这眼睛里蓝色的纹路更多了。”
从巨大的鳄鱼身躯旁游过,李幽虎敏锐地发现,靛玉瞳孔中散布的蓝色碎片比前阵子多出不少。
不知道是秘饵的原因,还是花鳄品种本就如此,亦或是《月华接引术》带来的影响。
双手扒住靛玉大脑袋,李幽虎轻拍几下道,“来,吃饱了练练。”
一人一鳄在水里追逐打闹,李幽虎使出浑身解数也制不住它。
一拳数百上千斤的力道打在花鳄身上,连挠痒痒都不算。
反倒是震得李幽虎拳头生疼。
花鳄不动用嘴爪,仅是简单的挥挥尾巴,就能把李幽虎抽出去四五米远。
而且靛玉还特别喜欢这个游戏,就像小孩子喜欢抽陀螺。
一会功夫抽得李幽虎浑身通红,脸上差点都破相了。
“停!不玩了!”
李幽虎实在是没了力气,喊停了玩得兴起的靛玉。
双手撑着一个翻身跃上花鳄背部,躺下大口喘着粗气。
“你这家伙,力气又大了,也不知道收着点!”
靛玉传递出委屈的情绪,那意思已经很小心了。
要是不收力,主人你怕是一尾巴也接不住。
李幽虎也是有些尴尬,三个月前在池塘边遇到靛玉时,自己还能轻松拿捏它。
虽然是在岸上欺负的,可也是打赢了。
如今三个月后,靛玉力气增长了四五倍。
李幽虎若是在水里对上它,只能被其吊打。
若是换到岸上......
还是打不过,但能逃。
上就死,跑就不死,算是五五开吧。
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奇怪的事情,李幽虎上岸震飞身上水珠,拿起巨石上的衣服穿戴整齐。
“你这体型回池塘已是不便,就呆在桠河窝里吧。”
靛玉闻言点点头,目送李幽虎一路回家后,渐渐沉入河底。
......
夜色正浓,东山府北。
百骑快马沿着山路呼啸奔驰,很快就到了北阳山地界。
“何人闯山?”
一声大喝,山路两侧冲出四名守山弟子,身上衣衫均是邵阳宗的内门服饰。
嘘????。
一众黑衣朱雀卫拉停了战马,为首百户袁晔策马上前,掏出腰间令牌抛过去。
“你等可认识此物?”
守山弟子接住令牌凑近火把,看清楚令牌上朱雀司百户几个字。
弟子连忙拱手上前,将令牌递还给袁晔。
“我等不知朱雀司大人来此,多有冒犯,还望大人勿怪!”
袁晔点点头,问几人道,“你等对宗中各处可算熟悉?”
守山弟子道,“我几人加入门派数年了,各处都熟悉得很。”
袁晔闻言道,“好!带我们去娄秀住处!匀几匹马给他们!”
几名邵阳宗弟子不敢多问,骑上马匹在前面带路,领着朱雀司众人到了长老娄秀的院子。
朱雀司突发行动,等娄秀意识到不好想要逃走,已是来不及了。
‘哎,世子误我!早知数百人都不足祭炼成功,又怎会如此急功近利?!’
撞开院门后,袁晔带人先将娄秀制住。
又在地下密室中搜出赤目教邪功、焚烧铁炉,还有尚未焚烧销毁的尸体三十余具。
袁晔指着一地尸体,问负责情报的朱雀卫,“是这批人吗?”
朱雀卫简单查看后确定道,“正是前几日在城北招走的村民!”
袁晔走到娄秀身前。
见娄秀脸上并无多少慌乱,袁晔厉声喝问道,“人赃俱获,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娄秀眼神一瞥,“哼,既然袁百户都在此处了,想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还需要娄某说什么?!”
袁晔怒道,“好胆!身为邵阳宗长老却偷练邪功!”
“事到如今仍旧死不悔改,今日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得你!”
娄秀闻言仰天大笑,“不过是一死而已,何足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