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已是深夜,时愿在颠簸的车上打盹,头渐渐歪向玻璃。
顾沉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时愿迷迷糊糊间转醒,感觉有人将她轻轻扶正。
时愿静静看他。
顾沉察觉到她的目光,开车的视线忍不住偏移:“怎么这样看我?”
“只是觉得今天很不一样。”
【老公好帅呀~人家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顾沉耳尖发红,强装镇定地握紧方向盘,转移注意力问道:“你为什么来政府实习?明明你的专业学的是法,应该去律所才对?”
时愿蜷缩在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里:“在红圈所待过的,可是…”
她盯着仪表盘跳动的蓝光,想起那些被退回的卷宗、会议室门外突然噤声的窃窃私语,还有合伙人意味深长的摇头。
“他们说我太年轻,说女孩走到这步都是走捷径......有时候还没看到当事人,就要求换律师。”
他偏头看向时愿,目光掠过她垂落的发梢,突然想起时愿的履历中,当年曾撰写的《刑事证据规则的前沿突破》,台下坐着一众业内权威,她却毫无怯意。
当有老教授质疑某个论点时,她条理清晰地引经据典,最后甚至拿出自己整理的二十多个真实案例作为佐证。
那场演讲后,她的论文被《法学研究》收录,成了圈内最年轻的论文作者。
“跳级两次,硕博连读,半个月就通过法考的天才,发表了七篇核心期刊论文。”
顾沉声音变得低沉,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他们凭什么......”
“因为有时候偏见比能力更刺眼。”时愿轻笑一声,伸手将车窗降下一道缝。
“律所主任说,我太漂亮了,会让任何举动都带着桃色交易。困难大型的事件,他们宁愿让经验不足的男律师接手,也不相信我能帮当事人打赢官司。”
顾沉喉间发紧,突然打转向停在路边。他解开两人安全带,长臂一捞将时愿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来司法部,还是检察院。”他声音闷闷的,“我给你打下手。”
时愿揪着他的衣领:“做为公司的董事长,没有遇到挫折的时候吗?”
顾沉他想起几年前公司刚竞选职位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和时愿如今遭遇的偏见如出一辙,不过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妄图触碰权利。
“当时推行计划,反对的居民在公司门口拉横幅,媒体断章取义报道,连公司会上都有人提议撤换项目负责人。那天我在办公室待了整整48小时,重新核算补偿方案,带着团队一户户走访解释......”
“你猜…第一个反对的人是谁?”顾沉忽然轻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
时愿抬头,亲了亲他的唇:“不知道~”但她总觉得此刻顾沉有点脆弱。
“我父亲。”顾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时愿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但你看,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能撑起一片天的总裁呀。”
话音未落,她已经主动贴上他的唇,她知道这件事顾沉只是在轻描淡写,遇到的问题比她只会更多。
这个吻带着桃子的清甜,香气四溢。
顾沉闭上眼睛,几乎下意识的回吻,撬开红唇。
手指陷入了柔软的发丝中,无意识地抚过。
桃子味叫人食髓知味,顾沉一次又一次贪婪汲取属于时愿的气息,想让她的气息包围住他,不留一点缝隙。
他不由自主用鼻梁蹭过她的鼻尖,呼吸错乱着。
他想亲她。
至于亲时愿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清楚只要听着她的声音,便想亲她。感受她的温度,就想亲她,他现在很清醒,就是想亲。
没过多久,唇瓣染上艳红,摩擦出来的,心也随之被小姑娘勾着乱跳。
明明能推开她,但他推不开,也不太想推开。
他坐着比时愿高一些,可他将时愿抱在怀里时,托着她的腰往上轻抬,他处于低处仰头去迎合,任由主动权易主。
唇齿相分的瞬间,顾沉将她嘴角擦拭干净。
“冷不冷?”他的声音温和像是裹着沙哑。
说罢,他将滑落的外套重新披回她肩头,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时愿摇了摇头,却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有老公在,就不冷呀】
甜甜的话让顾沉喉结猛地滚动,他再次收紧怀抱,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怀里。
他低头埋进她发间:“来公司,我亲自给你铺路。”
时愿指尖在他胸口玩耍,她仰起脸时,眼底跳动着比窗外霓虹更耀眼的光。
“我不要,他们轻蔑的眼神,不过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当我的学历、我的履历还不足以震慑他们时,外貌就成了最刺眼的标签。”
“可时间会证明一切,等他们哪天发现,那个被他们嫌弃的女孩,已经站在他们永远够不到的高度,到那时,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比他们厉害!”
“好。”他声音低沉。
“我不拦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新设的法律督导小组,挂你的名。不需要坐班,不用承担具体事务,但只要你需要,整个部门的资源任你调用。”
指尖抚过时愿惊讶的眉眼,他喉间溢出轻笑:“这不是施舍,是提前投资。”
“等你哪天登顶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要求。”
时愿看清他眼底认真的光:“你怎么这么好呀~”
顾沉感受着怀里的姑娘带着温热的体温,还有欢快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将他胸腔里的某处填得满满当当。
他想,只要她撒个娇,他背后的整个公司都将是她的后盾。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亲自做的“盾”今晚就要偷他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