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沉默和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印证了当时情况的危急和陆行舟行为的必要性。
这无形中削弱了叶倾颜指控的可信度。
这时,Linda 手机响起,接听后脸色一紧,快步上前:
“江总!是王董的电话!邓律师也在线上,并购案那边出了点状况,”
“对方紧急请求您尽快赶回公司签署补充协议,”
“因为今天下午5点前是监管机构的关键截止期,”
“如果错过,可能影响整个交易进度!”
“法务已经在路上了,直接去公司等您,请您一小时内抵达。”
江揽月脸色一变,十分为难地看向陆行舟:
“老公……这……公司有急事,我必须回去一趟。”
“并购案很重要。你……”
这时一名警官走到陆行舟面前:
“陆行舟先生,请跟我到询问室,我们需要你提供更详细的笔录,”
“关于高空坠物、冲突过程以及叶小姐的指控。”
陆行舟平静地点点头,随即眉头微蹙,对江揽月道:
“我没事,你快去忙公司的事吧。”
江揽月目光在陆行舟和一脸焦急的Linda之间快速扫过,只得无奈妥协:
“那……好吧。李律,你留下协助处理。”
李律师当即应声道:
“江总放心,这里交给我。”
江揽月微微颔首,随即转向张嘉欣:
“张嘉欣,你也留下作证。”
“明白,江总。我会全程记录。”张嘉欣干脆利落地点头应下,神情郑重。
最后,江揽月深深看了一眼陆行舟和叶倾颜,忧心忡忡地转身离去。
陆行舟眼神深邃,知道将面对特权和谎言的硬仗,迈步跟随警官,背影沉静而坚定。
当警察单独询问张嘉欣时,她清晰、有力地陈述:
“警官,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得非常清楚!”
“那个铁架子突然从楼上掉下来,直直砸向叶小姐站的地方!”
“陆老师正和叶小姐的打手们对峙,”
“就在铁架子砸下来的瞬间,他一眼就看到了!”
“他根本顾不上旁边还有人打他,后背硬生生挨了一下!”
“像箭一样扑过去,用尽全力抱住叶小姐扑开!”
“那种生死时速下抱住一个人摔出去,身体怎么可能还控制得那么精确?”
“他手臂必须死死抱住叶小姐才能把她带离险境啊!”
“落地时他还拧身转过去垫在下面,后背‘砰’地一声直接砸在地上!”
“那声闷响我听得真真切切!他后背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说什么趁机猥亵?简直荒谬!”
她声音因愤怒而拔高,
“陆老师连自己命都不要了扑过去救她,怎么可能是为了占那点便宜?”
“那分明是在拼命救人啊!差零点几秒叶小姐就没了!”
“陆老师明知她是带人来打自己的仇人,还是毫不犹豫豁出命去救她!”
“叶小姐这样说……实在太让人心寒了!”
“警官,陆老师是真正的英雄!”
“你们不能让他被冤枉!”
初步调查结束,陆行舟等人可以暂时离开。
看着叶倾颜的律师正在和警官低声交谈,而她则在保镖簇拥下等待手续办结。
一个旁观的年轻警员忍不住低声对同伴嘀咕:
“啧,省首富的千金……”
“带人持家伙当街搞事,手下都躺了几个,这也能走?”
旁边的老警员撇撇嘴,同样压低声音:
“不然呢?你第一天当差?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姓陆的是真猛啊。”
年轻警员一下子来了精神:
“可不是嘛!一个人干倒对面五六个带家伙的!”
“监控上那身手,干净利落,跟拍电影似的,真不是一般的能打!”
“不过……”年轻警员话锋一转,声音又低了些,
“姓陆的也确实救了她一命,这恩情……”
老警员叹了口气,摇摇头:“啧,上头也头疼吧。”
陆行舟准备离开警局。
张嘉欣鼓起勇气追上:
“陆老师,等等!你背上的伤得赶紧处理!”
“走,我送你去医院,或者……”
陆行舟略显疲惫:
“没事,皮外伤,回酒吧街。我的车停在那里。”
两人走向警局外停放的小电驴。
叶倾颜在保镖和律师簇拥下也走出警局大门。
她目光复杂地锁定陆行舟的背影,
看着他和张嘉欣挨得那么近准备同乘一辆小电驴,
叶倾颜心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涌起一股无名火。
她冲动地开口,语气依然带着刺,但少了些理直气壮:“陆行舟!”
陆行舟停下脚步,冷淡地回头:
“叶大小姐还有何指教?想好怎么告我猥亵了?”
叶倾颜被他噎住,脸又有点红,避开他锐利的目光,梗着脖子,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些:
“哼!你……你别得意!这事……这事没完!”
“你打伤我的人,还有我的车……账我会慢慢跟你算!”
她试图用旧账掩饰内心的混乱。
陆行舟嗤笑一声,眼神充满不屑:
“随时奉陪。不过下次找茬前,先抬头看看天。”
再次讽刺她的“特权”和这次事故的源头。
叶倾颜气得跺脚:“你……!”
却一时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
陆行舟不再理会,对张嘉欣:“走吧。”
他扶着张嘉欣的肩,动作自然地坐上电驴后座。
张嘉欣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一个头盔:
“陆老师……您……您坐后面?”
“可能会有点挤……您背上的伤……”
陆行舟看了看小电驴,又看看张嘉欣紧张的样子,难得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
“没事,总比走路强。这点伤不碍事。谢谢你了,嘉欣。”
看着小电驴载着两人驶远,叶倾颜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砸车泄愤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但瞬间被更强烈的羞愤和对警察可能还在附近注视的顾忌压了下去。
破坏那辆水鸟不仅毫无意义,远不如直接报复陆行舟本人解恨,
更会在这种敏感时刻徒增麻烦,让叶家和自己显得更加蛮横无理。
律师低声询问后续法律行动,她烦躁地挥手打断:
“行了行了!烦死了!先回去!”
她的心像被猫抓乱的毛线团。
恨意、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有被当众抢白的羞愤,死死缠在一起,越理越乱。
张嘉欣小心翼翼地骑着,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后怕和崇拜:
“陆老师……您今天真的太……太厉害了。”
“那么危险,您想都没想就扑过去了……”
陆行舟靠在后面,声音平静:
“本能反应而已。总不能看着她死。”
张嘉欣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些:
“可是……她那样说您……您不生气吗?”
“还……还说要告您……”
陆行舟哼了一声,带着冷意:
“习惯了。有些人,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随她去。”
张嘉欣正为陆行舟的话感到揪心,小电驴忽然碾过一个不大的坑洼,车身猛地一颠。
猝不及防之下,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进了陆行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