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月上中天。
将哄睡着的小太子交给奶娘抱下去后,坤宁宫内终于只剩下了帝后二人。
红烛高照,罗帐低垂。
空气中那种温馨的亲情氛围,逐渐被一种更为旖旎的情愫所取代。
朱雄英屏退了左右,亲自走过去,将那厚重的帷幔放下。
徐妙锦坐在床边,有些羞涩地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虽然两人早已是老夫老妻,但这一个月来因为坐月子和备战,两人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如今猛地独处,竟让她生出几分新婚时的紧张。
“妙锦。”
朱雄英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怀抱,滚烫的体温,让徐妙锦的身子微微一软,顺势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皇上……”她轻声唤道。
“今日的册封大典,你受累了。”朱雄英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声音低沉而温柔。
“臣妾不累。”徐妙锦摇了摇头,“这是臣妾的荣耀,也是徐家的荣耀。臣妾还得感谢皇上,给了臣妾这么大的体面。”
朱雄英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今日朕在丹陛上,看到魏国公了。”
徐妙锦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轻声道:“大哥他……今日定是很高兴的。”
徐家一门国公,如今又出了皇后和太子,徐辉祖作为家主,自然是风光无限。
“是啊,他很高兴,朕看他眼圈都红了。”
朱雄英感叹道,“说起来,你也有一年多没回过家了吧?自从进了宫,又怀了文堃,这深宫大院的,倒是把你像金丝雀一样关起来了。”
徐妙锦闻言,眼眸微微一黯。
这就是做皇后的代价。母仪天下,也就意味着要断绝大部分的私情,娘家虽然显赫,但那是前朝的臣子,后宫不得干政,她想要见一面家人,那是难上加难。
“臣妾……不想家。”徐妙锦违心地说道,“只要能陪在皇上和文堃身边,这里就是臣妾的家。”
“傻话。”
朱雄英捏了捏她的鼻尖,“哪有女儿不想娘家的?朕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暴君。”
他低下头,看着徐妙锦那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妙锦,朕想过了。”
“如今册封大典已经结束,你也出了月子,身子骨也养好了。这几日朝中除了安南的战事,也没什么大事。”
“朕准你……回魏国公府省亲。”
“什么?!”
徐妙锦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朱雄英,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您……您说让臣妾回家?回魏国公府?”
在这个时代,嫔妃省亲那是极其罕见的恩典,更何况是一国之母的皇后?那不仅需要繁琐的仪仗,更涉及到皇家的体统和规矩。
“怎么?不想去?”朱雄英挑了挑眉。
“想!当然想!”
徐妙锦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念家里的老宅,想念小时候的闺房,更想念那些亲人。
“可是……这合规矩吗?礼部那些老大人会不会……”
“朕就是规矩。”
朱雄英霸气地打断了她的顾虑,“朕的皇后,朕宠着,谁敢废话?朕不仅准你回去,还准你在家里住上一晚,好好跟家里人叙叙旧。文堃你也带上,让徐家的人也看看咱们的太子。”
“皇上……”
徐妙锦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皇后的符号,而是当成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谢主隆恩!臣妾……臣妾遵旨!”
徐妙锦想要跪下谢恩,却被朱雄英一把拉住。
“哎,光遵旨可不行。”
朱雄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中的温度逐渐升高,变得有些灼热,“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朕为了你,可是要被礼部那帮老头子念叨好几天呢。”
徐妙锦看着他那火热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脸颊瞬间绯红,如同熟透的水蜜桃,娇艳欲滴。
她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出双臂,主动环住了朱雄英的脖子,身子微微前倾,吐气如兰,眼神变得妩媚而勾人:
“那……皇上想要臣妾如何报答?”
朱雄英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去。
“这还要问?”
他凑到徐妙锦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朕要的……当然是你。”
“朕之前可是存了一个月的利息,今晚,皇后娘娘是不是该连本带利地还给朕了?”
徐妙锦羞得满脸通红,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软得像是一滩水:
“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这一句话,就像是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
“那朕就不客气了!”
红烛摇曳,罗帐轻晃。
锦被翻红浪,春宵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