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叫我还是叫他?”即墨繁听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虽说对于一百多岁的羲和来说,他和葛根都是小豆丁。
不过毕竟这是自己的徒弟,被当成同辈人一样用同一个称呼,还带着些许轻佻的意味,实在让人不太舒服。
但羲和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挑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怎么?你吃醋?不想跟别人用一个称呼?”
即墨繁一副完全没理解他这是什么逻辑的表情。
羲和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理,“我知道了,你是想要一个专属昵称是吧?我想想......叫小即墨怎么样?或者小繁?”
“......还不如刚才那个呢。”即墨繁评价。
他这个姓氏谐音听起来实在不太美好,小繁又是沈昀常用的叫法,他不想以后每次被人呼唤时都想起沈昀。
又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所以他的名字究竟是谁给他起的?
羲和那边完全没看出来即墨繁在忧虑什么,他已经没心没肺又提供了好几个昵称备选了。
“叫小剑修?不好不好,你还会炼丹......总不能叫小剑丹双修,这也太长了。”
“叫你小冷淡?别说这个还真有点贴切,自从认识之后你就没给过我几个好脸。”
“或者......小蓝你喜欢吗?每天身上衣服除了蓝色就是蓝色,这颜色跟钉死在你身上一样。”
即墨繁听得头越来越大。
其他那些暂且不提,他喜欢穿蓝色只是因为以前那件云水蓝的弟子服穿习惯了,以至于现在他每次进去成衣店,视线都会下意识被蓝色系吸引,看一圈也只觉得只有这个颜色最顺眼,所以衣柜里才会都是一个颜色。
什么啊就钉死了。
“就最后那个吧。”随便给自己选了个名字,即墨繁不再跟羲和废话,抬步与他错身而过。
“我要带我徒弟回去休息了,你自便。”
“等等,不对吧?”羲和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把他叫了回来。
即墨繁不明所以地偏了一下头,“还有什么事?”
“你以前不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词,都是会说‘你自己去一边玩’之类啊?”羲和一本正经地学着即墨繁的语气。
即墨繁:?
“玩去吧。”虽然这个要求很奇怪,但并不难办到,即墨繁还是不吝啬地给了啊三个字。
羲和满意地离去了。
即墨繁根本没懂他在满意什么。
伸手帮葛根扶正了头顶的花环,他操使拥雪剑,带他回了飞行器上休息。
葛根没有受很重的伤,雷劫只打在皮肉而已,等他醒了之后调息几次就能恢复,现在只是灵力耗尽,所以累到睡着了。
即墨繁把他放到榻上,躺平休息,顺手还给葛根扶了一下头顶的花环。
不知道羲和是不是摸准了他收东西的逻辑是只拿对自己有用的,这次这个花环不仅仅是用野花野草编出来的,拆掉重组的部分,被他编进去了一株灵露藤蔓。
不像回元丹那样会在短时间内快速令人灵力恢复,却也有缓慢滋补、安神养气的效果,正好适合现在的葛根。
确认葛根的状态没有什么大碍,只要睡上几个时辰就能恢复以后,即墨繁离开了他的房间。
在回廊里转了一下,他敲响了另一间房门。
“干什么啊......”霜煌满脸不情愿地跑了出来。
怀里还抱着一小块陨铁矿石,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碰过苦巴巴的药材,所以吸一点炼器材料补偿一下。
虽说他本人也是个炼器产物,但没有契约过,即墨繁也一直拿他当个人看,所以在准备飞行法器时,也给了他一个独立的房间。
“我有事情找你。”即墨繁说,“如果让现在的你看到陆童大师铸造的炼器产物,你有把握一眼就认出来吗?”
“开玩笑,拥有同样源头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霜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一秒钟给你答案。”
*
“这不是主人的东西。”霜煌看着眼前的傀儡,斩钉截铁地说。
即墨繁眼神微黯了一下。
本来在魔界时听那炼药师如此笃定,而且与之交手时也的确感觉到相当强横的气息,即墨繁这才找来霜煌,到盛昔面前有此一问。
不想竟从一开始就错了。
霜煌捞起眼前这只小傀儡的手,撸起他的袖管,又把自己的衣领拔开,展示刻在自己锁骨上的纹章。
“你看,主人的习惯是在铸造完成以后,把自己的图章留在这个地方。”他说,“手和脚这种很容易被弄坏从而需要换新零件的部位,根本不适合刻印自己的标记嘛,被人换掉了怎么办?”
“虽然铸造这只傀儡的人手艺也十分高明,但他不是我的主人,应该是后世的仿制品,弄出来骗人的。
“不过确实能以假乱真,如果不是十分了解主人炼器习惯的人,应该看不出端倪来。”
即墨繁听他说的如此笃定,不由得略略有些失望。
毕竟他对这位陆大师还是很好奇的,如果能找到更多有关他的炼器产物,对他了解得更多些,说不定就能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也和他一样,拥有能同炼器产物对话的能力了。
盛昔倒对霜煌的话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这只傀儡可以说从出生时就伴他左右,是他的家人活着时为他选择的保护者,在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离开过他。
他不在乎自己的傀儡是否出自名家之手,他只在乎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原来的小傀儡。
肯拿出来让即墨繁看一看,也是因为傀儡怎么说也是即墨繁帮了一部分忙才找回来的,他平常说话不留情,做事上还是讲理的。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即墨繁又转头看向了盛昔,“你当初为什么会跑到魔界去找你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