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苗淼抱着一幅设计图,敲了门之后根本没等里面回应,直接便推门而入了。
“大殿已经完全按设计的样式布置好啦,仙尊一会就能看见成品了!”
苗淼刚被魔尊夸过一句不错,现在整个人都轻快得好似要飞起来,猝不及防一开门,就瞅见了坐在琉璃镜前无比光彩照人的即墨繁,
当然是物理的光彩照人,他周遭的地上满是宝石折射阳光产生的彩色光斑。
苗淼狠狠地抽了口冷气。
“仙尊穿这一套好合适。”他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眼睛跟扫描一样。
他一定要把每一个花纹的形状都记清楚,这副打扮要是画成丹青拿出去卖,一定比从前那些卖起来要挣得更多。
大婚限定版仙尊!
“不过......”他的视线缓缓向上,挪到了即墨繁这会还素面朝天的脸上。
“仙尊底子虽然好,但穿着这样华丽的衣裳,如果不用重一点的色调描画眉眼,离远了看会让人失去重点的。”
“辰星姐姐,要不让我来给仙尊画?”看出辰星的犹豫,苗淼主动请缨。
辰星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不能亲手给尊后化妆,但想想自己方才的纠结,也只好作罢了。
嗯,她应该知足才对,刚才都摸了半天尊后的头发了!
不过辰星才放下手中化妆的工具,打算把位置让给苗淼,即墨繁却在此时忽然起了身。
“不用费事了。”他迈步直接打算往外走,“就这样挺好。”
苗淼跃跃欲试准备大展身手的表情被即墨繁冻在脸上。
“......仙尊,你是嫌弃我么?”他语调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丁点委屈。
仙尊在危急时刻救过他一命,他也想为仙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他一没修为,二只是个小小魔修,唯一手里多一点的就是小钱钱,但仙尊身为正道修士,肯定看不上这些金银俗物。
本来想施展一下自己绘制丹青的手艺,毕竟同为画画,多少都会有相通之处。
却不想即墨繁连个机会都没打算给他。
他也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为他留下点什么啊!
即墨繁视线短暂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秒。
“你帮的忙已经很多了,谢谢。”轻飘飘撂下这么一句话,他迈步走出了眼前的房门。
苗淼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给旁边同样在发呆的辰星活生生吓了一跳,差点破功尖叫出来。
这倒霉孩子忒吓人了!
不等辰星询问,苗淼忽然就双手合十嗷了一嗓子,“我苗淼要一直追随仙尊大人!”
辰星:......
她捂了一下脸。
这算什么?好青春呀!
居然还在道侣大典当天表明心迹,这要是让尊上听见了可怎么了得。
虽然尊后的确条件很优渥,但他们尊上更是魔修中的魁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他身边有其他的蝴蝶蜜蜂飞来飞去?
哎呀呀所以接下来会有修罗场剧情吗?
辰星走神想了一会,回过神才发现苗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远方响起钟鼓乐声,喜庆的气氛渐渐弥漫遍了这片天地之间。
她后知后觉的拍了一下脑袋,原来吉时已到了。
调整好表情,她赶紧迈步跑了出去。
*
魔界主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用人头攒动来形容都有些不够,魔修们涌上街头观礼的样子,简直像是被挤在一起的沙丁鱼。
就连附近的房顶都站满了眺望的人群,看着那抬轿撵从城门的方向一路缓缓往魔宫的方向前进。
走在最前的花童手提竹篮,将里面的果脯花瓣向着周围四散,紧跟在后方的乐师一边行进一边卖力演奏,吹得面红耳赤的样子鲜艳过身上的大红衣袍。
在数十人的队伍之后,才是由身着黑色轻甲的战马牵引着的轿撵。十四名魔将绕在周围,簇拥着中央位置最高的一人。
即墨繁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头上的珠翠晃得他心情相当差劲。
周遭的魔修们也吵得要命,甚至有胆子大的往他坐着的轿撵上扔来花或是小零嘴。
一片花瓣正好轻飘飘飞到了他面前,即墨繁随手一挥接在手里,莫名觉得这场景十分好笑。
他自己当时筹备道侣大典时有心把事情闹大,让修仙界人尽皆知,以确保黎歌越不会有任何退路,那时也没有搞出这么恢弘的阵仗。
这次倒是接着羲和的手体味了一次。
短暂地走了一下神,把即墨繁唤回来的是周遭魔修陡然变大的噪音。
没弄明白这些魔修到底是怎么了,即墨繁坐在轿撵上转了转脑袋。
骑着马走在即墨繁身旁的魔将恰好是打过几次交道的巫祺,这会也一勒缰绳靠得离他近了些。
“他们在为了你刚才的微笑而尖叫。”他说。
即墨繁:......?
迷茫比刚才更甚,他抬手摸了一下嘴角。
他刚才笑了?
不对......是这些魔修不至于吧?
即墨繁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
茫然褪去之后,涌上来的情绪只剩下不耐。
比起为空洞的外表尖叫,即墨繁更想站在问道大会的擂台上,以天榜第一的身份接受这些声音。
因为这点小插曲,他方才还能端着点的姿态,这会一点继续坚持的兴趣也没了。
即墨繁干脆整个人完全放松的靠进了身后的椅背,觉得脑袋太重甚至完全坐没坐相的歪着头用手支住了太阳穴。
谁要替别人的一时兴起维系面子,羲和惹出来的事叫他自己解决去。
果然抛掉了包袱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轿辇抬得稳稳当当甚至让即墨繁有些犯困,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这不能怪他,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不能做,连运转灵力调息解闷都不行,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灵台被损坏的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