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精灵，我眼睛瞬间亮了：“你是来帮我的？”
精灵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眉头微蹙。
然后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柔和的白光，接着一道白光覆在我的身上，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疼痛也减轻了大半，除了胸口的子弹。
精灵再次尝试取出我胸口的子弹，但终是徒劳。
因为其他伤口消失，胸口的子弹存在感愈发明显，望着精灵担心的目光。
“别担心，只要出了这座森林就没事了。”
我哑着嗓子说，挣扎着想站起来。
精灵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我别动：“你胸口的子弹迟早会让你再次落入她们的手里，但我现在不能出手干预，只能等到七天后。”
“帮你疗伤已经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我摇了摇尾巴：“没关系，你能帮我疗伤已经很好了，我会活下去的。”
精灵看着我坚定的目光，有些疑惑：“你有什么一定要完成的心愿吗？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放弃呢？”
我点点头：“我想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但是那个人不在这里。”
精灵的目光中满是悲悯：“你来到了这里，就很难再离开了，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人能从这里离开。”
我咧嘴笑了笑：“那我就做第一个。”
精灵叹息：“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或许将来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但他们全都留在了这里。”
我心一沉：“为什么，难道通关所有副本是个骗局吗？”
精灵：“不，是真的。”
我：“那为什么……”
精灵抬手一挥，一个虚拟影像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很少，但的确有人完成了所有考验，获得了重生的机会，可他们放弃了回去的机会，选择留在了这里。”
那个虚拟影像的人在重返现实的时候犹豫了，最终他们选择了留下。
我还是不明白。
精灵似乎知道我的疑问，继续解释：“因为这里有他们的朋友、家人，甚至有了他们的事业，比如有的人当上了国王，有的人成为上帝的信徒，当了主教，也有人成了恶魔的走狗。”
“而你们所认为的现实世界，真正快乐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处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他们回去后，他们在这里积累的一切都会消失，又要重新面对那痛苦的现实，面对一无所有的自己。”
“如果换作你，你愿意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留在了这里。”
“如果我给你机会，你会留在这里吗？留在这座森林里，和我一起守护这座森林，当下一个诅咒日来临的时候，心怀正义的你或许能帮我彻底赶走恶魔，三只小猪的亡灵就能彻底安息，我们也能重回上帝的怀抱。”
“过着真正幸福快乐的日子。”
感情这个副本恶魔不来画大饼，换成精灵来画了。
而且这饼画得没有恶魔好，恶魔还能保证我一定能通关呢，但精灵说的是或许。
精灵继续说：“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守护这座森林，作为奖励，上帝会赐你永生，我也会立刻帮你把这颗子弹取出来。”
刚刚你不是还说这子弹取不出来吗？我当初还救过你呢！
不过算了，当初救她的时候目的也不纯。
不过给上帝打一辈子工？那还不如通关当国王呢！
虽然心里面压根就不想答应，但看在她刚刚给我疗伤的份上。
我忍着胸口的抽痛，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诚恳：“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精灵静静看了我几秒，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我的敷衍，但她最终只是轻轻点头：“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但不管怎样，我希望你活下去，程十安。”
说完，她的身影融入晨光里，然后消散了。
浅坑里又只剩下我一个，还有胸口那枚该死的子弹。
虽然身上的其他伤好了，但这东西的存在感确实更强了，每动一下胸口就疼得厉害。
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精灵说了，她们很快会找过来。
我爬出浅坑，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往森林深处跋涉。
每走一步，胸口都像被锤子砸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我
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熬过这两天。
林子越来越密，光线昏暗。
我找到一处岩石缝隙，勉强能容纳我的狼形身躯。
我挤了进去，面朝外，警惕地注视着。
时间过得很慢。
胸口的疼痛和饥饿感不断折磨着我。
我舔着嘴角，想起木屋里囤的野兔，但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等等，猪妈妈每天晚上不都会来检查有人有没有睡着吗？
要不我趁猪妈妈晚上在外面的时候，躲到她那里？
现在猪妈妈和格子衫老太太比起来，可爱了不少。
正当我还在想怎么溜到猪妈妈那的时候，远处隐约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还有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
她们来了。
我屏住呼吸，浑身紧绷，透过石缝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和喘息声越来越近。
透过缝隙，我看到了格子衫的身影，她慢悠悠地在森林里闲逛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逛公园的。
旁边，老太太化身的灰狼跛着脚，鼻子不断在地上嗅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她们停在了不远处。
“气味……到这里好像乱了……”老太太低声汇报，“之前还有精灵的味道，一定是精灵插手了。”
老太太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受伤的前腿让她动作笨拙而痛苦。
格子衫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我藏身的石缝方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下巴冲我的方向示意：“去那边再看看！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跑不远！一定是找地方藏起来了！”
“等我抓住她，我一定砍下她的四条腿，就算杀不了她，我也要让她生不如死！居然敢骗我！”
我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岩石上，一动也不敢动。
老太太狼跛着脚，拖着那条残腿，鼻子贴着地面，一步步朝我藏身的石缝挪过来，浓重的血腥味越来越近。
她停在了石缝外，黄色的眼睛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