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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返瑶池,已过百年。这百年间,昆仑瑶池的景致依旧如昔,碧水映着玉栏,云锦缠绕着亭台,只是比起从前的清冷,多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 那暖意,皆来自灵泉畔的绛珠阁与青云殿之间,每日往来不绝的两道身影。

绛珠仙子(林婉儿)晨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灵泉边打理她的绛珠草。百年时光,她已将灵泉四周种满了这种带着赤砂纹的仙草,每当晨露初凝,绛红色的叶片上缀满晶莹的露珠,风一吹,露珠滚落池中,溅起细碎的涟漪,恰如当年她初化人形时,指尖凝着的灵泉之露。

“婉儿,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青瑶仙子(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清晨的清朗。她身着一袭青缎长裙,裙摆绣着展翅的鸾鸟,未施粉黛的脸上,笑容比晨光更暖。手中提着个竹篮,里面放着刚采的晨露与新鲜的仙果 —— 那是她每日清晨化身为青鸾,飞越瑶池西畔的仙果林,为绛珠摘来的。

绛珠直起身,指尖还沾着草叶的清香:“昨夜梦见江南的梅开了,倒有些想念。” 青瑶走上前,伸手为她拂去鬓边沾着的草屑,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若想念,日后我们便去凡尘看梅。如今既为双仙,便再无仙凡阻隔,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绛珠望着她眼中的笑意,心头泛起暖意。她想起百年前在凌霄宝殿,两人紧握着手拒绝天帝条件的模样,想起尘世中那些误会与别离,只觉得此刻的安稳,是历经千难万险才换来的珍宝。“好,” 她轻声应道,“等这季绛珠草谢了,我们便去江南。”

辰时过半,瑶池的仙乐准时响起。这是百年前天帝特批的恩典 —— 每日辰时与酉时,准许她们在瑶池中央的玉台上起舞,一来为瑶池添些生气,二来也算是对她们历经劫难的慰藉。

青瑶化作青鸾真身,羽翼在阳光下泛着青金色的光泽,尾羽拖曳着长长的流苏,掠过水面时,激起一串细碎的水花。绛珠则立于玉台之上,指尖凝出灵泉之露,随着青鸾的舞步挥洒而出,露珠在空中化作点点星光,落在青鸾的羽翼上,宛如缀满了碎钻。

起初,瑶池的仙娥与仙官们只是远远观望,后来便渐渐习惯了这每日的景致。有仙娥说:“青鸾仙子的舞姿,比当年九天玄女的《霓裳舞》还要灵动;绛珠仙子的灵露飞花,更是独一份的仙术。” 也有老仙官感叹:“百年前她们初遇时,还曾因争艳生隙,如今倒成了瑶池最相得的双仙,真是世事难料。”

青鸾在空中盘旋一周,缓缓落在玉台上,化作人形时,鬓边的金步摇还沾着晶莹的露珠。绛珠走上前,为她擦拭着羽衣上的水珠,轻声道:“今日的舞步,比昨日更轻快了些。” 青瑶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飞行后的温热:“有你在,便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两人并肩坐在玉台上,望着池水中交叠的倒影,忽然想起百年前在凡尘江南的静心庵前,也是这样并肩坐着,看雨后的青石板上水流潺潺。“还记得在京城时,你总爱穿红色的舞衣,说那样才够惹眼。” 绛珠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青瑶笑了笑,眼底满是温柔:“那时年轻气盛,总想着争些什么,如今才知,再好的衣饰,也不如身边有你安稳。”

正午时分,她们会去瑶池东畔的梧桐林小坐。那片梧桐是青瑶百年前亲手种下的,如今已长得枝繁叶茂,夏日里浓荫蔽日,秋日里落叶如金。青瑶会取出那幅《青鸾绛珠图》,铺在石桌上细细描摹 —— 百年间,这幅画已被她添了无数细节:玉台旁的绛珠草、梧桐树上的青鸾、池水中的倒影,每一笔都带着对过往的珍视。

“你看,这处的露珠,我照着当年你指尖的模样画的。” 青瑶指着画中的一处细节,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绛珠凑近一看,果然见画中的露珠圆润饱满,与记忆中初遇时,自己指尖的灵泉之露分毫不差。“你倒是细心。” 她轻声说道,指尖轻轻抚过画中的青鸾,“只是这青鸾的眼神,比当年多了几分温柔。”

青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因为它终于找到了想要守护的人。”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指尖的温度传递给彼此,像是要将这份情谊,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酉时的瑶池,总是带着几分静谧的美。夕阳将池水染成金红色,远处的昆仑山顶覆着皑皑白雪,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青瑶与绛珠会坐在池边的青石上,听着远处仙乐坊传来的琴音,聊起百年间的趣事。

“前日南极仙翁来瑶池赴宴,还问起我们何时再去凡尘游历。” 青瑶剥着仙果,将果肉递到绛珠嘴边,“他说尘世的桃花开了,比瑶池的桃花更艳。” 绛珠咬下果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那我们便待下月月圆之后再去,听说凡尘的桃花,要到三月才开得最盛。”

月圆之夜的瑶池,更是美得如梦似幻。圆月倒映在池水中,与空中的明月交相辉映,形成 “双月映瑶池” 的奇景。每当这时,青瑶与绛珠便会坐在玉台上,轻声说着话,从仙界的往事,到尘世的悲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若再堕凡尘,我仍愿与你同行。” 青瑶轻声说道,声音随着晚风飘向远方,落在瑶池的每一处角落。绛珠靠在她的肩上,望着空中的明月,眼中满是坚定:“我也是。无论是仙是凡,无论是苦是乐,只要与你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怕。”

她们的低语,被夜风吹到瑶池边的每一株草木、每一块玉石。久而久之,便成了仙界的传说 —— 每当月圆之夜,若有仙娥或仙官于瑶池边静听,便能听见这两句温柔的誓言,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跨越千年的情谊。

有新来的仙娥好奇,向老仙娥打听这段往事。老仙娥便会坐在梧桐树下,慢悠悠地讲起:百年前,有一株绛珠仙草与一只青鸾神鸟,因动情堕入凡尘,历经误会、别离、失忆之苦,却始终牵挂彼此,最终感动天帝,以双仙身份重返瑶池,从此永世相随。

这故事,不仅在仙界流传,还随着下凡的仙娥、渡劫的仙人,传到了尘世。尘世中的恋人,听闻这段仙缘,无不心生向往。有江南的才子,为她们写下 “瑶池双影伴千年,不羡鸳鸯不羡仙” 的诗句;有京城的女子,将她们的故事绣在锦帕上,作为定情之物;甚至有偏远小镇的百姓,在月圆之夜对着月亮祈祷,愿能如她们一般,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又过了千年,瑶池的绛珠草依旧年年盛开,梧桐树上的青鸾依旧日日鸣叫。青瑶与绛珠的身影,早已融入瑶池的每一处景致 —— 灵泉边的草叶上,有她们指尖的温度;玉台上的舞步间,有她们默契的配合;梧桐树下的石桌上,有她们共同描摹的画轴;月圆之夜的微风中,有她们永不褪色的誓言。

这一日,天帝驾临瑶池,看着池水中交叠的两道身影,笑着对身边的太白金星说:“当年若不是她们情真意切,朕倒险些错过了一段仙界佳话。” 太白金星捋着胡须,笑道:“情之一字,最能动人。她们以百年劫难换千年相守,这份情谊,本就该被永世传颂。”

青瑶与绛珠似乎察觉到了天帝的目光,转身朝着凌霄宝殿的方向望去,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了初遇时的疏离,没有了尘世中的委屈,只有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温柔与坚定。她们知道,往后的岁月,还会有无数个千年,还会有无数次月圆,而她们,会永远像此刻这样,在瑶池之上,化作双影,永世相随。

风拂过瑶池,吹动了灵泉边的绛珠草,也吹动了梧桐树上的鸾鸟羽毛。那两道身影,在碧水蓝天之间,在日月星辰之下,跳着一支没有尽头的舞,诉说着一段永不落幕的传奇 —— 这段传奇,名为 “相守”,名为 “情深”,名为 “瑶池双影,永世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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