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脸色依旧冷峻，但眼神深处也掀起了波澜。“你们掌握了多少关于‘星门’位置和进度的情报？”
“我们确定的核心据点有三个，你们发现的旧纺织厂地下掩体是其中之一，也是目前暴露的一个。”亚历克斯直言不讳，“另外两个，一个在北极圈内的废弃科研站，另一个……在公海某处移动平台上。‘暗星’的行踪非常诡秘，我们的人多次追踪都跟丢了。至于进度，”他顿了顿，“我们相信他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硬件构建，但关键的‘相位同步’和‘启动密钥’似乎遇到了瓶颈。沈兆辉先生之前掌控的渠道，很可能就是在为他们搜集解决这些瓶颈所需的特殊资源。”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几枚从地下掩体带回来的金属密钥。“这些，应该就是‘启动密钥’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复制品。真正的核心密钥，可能只有‘暗星’最高层才掌握。”
“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沈砚直接问道。
“合作。”亚历克斯身体微微前倾，“我们需要沈氏集团在全球的商业网络和资源渠道，来帮助我们定位并渗透另外两个据点。我们需要你们分享所有关于沈兆辉及其渠道的信息，这可能是找到‘暗星’核心成员的关键。作为回报，我们会提供我们掌握的所有关于‘暗星’的情报和安全支持，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沈氏集团提供必要的庇护。”
他说的很明白，这是一场交易。沈氏提供资源和信息，国际刑警提供情报和某种程度的“合法外衣”。
沈砚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他在权衡利弊。与国际刑警合作，确实能获得强大的助力，但也意味着沈氏将彻底站在“暗星”的对立面，再无转圜余地，并且自身的一些“历史问题”也可能暴露在官方视野下。
“我们可以合作。”良久，沈砚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但有几个条件。”
“请讲。”
“第一，合作期间，我方人员的安全是最高优先级，任何行动必须经过我方同意。第二，关于沈氏集团过往商业行为的调查，在合作期间必须暂停，并且后续需达成谅解。第三，所有关于‘星门’计划的情报，必须无条件共享。”沈砚的条件清晰而强硬。
亚历克斯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前两条可以谈。但第三条……有些涉及核心技术和来源保密的情报，我们需要评估后才能决定共享范围。”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沈砚语气冰冷，“如果连基本的情报透明都做不到，所谓的合作毫无意义。我们无法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去面对‘暗星’这种级别的风险。”
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亚历克斯身后的两名随行人员眼神微微锐利起来。
最终，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让步：“……可以。但我们要求派驻联络小组，入驻沈氏总部，确保信息沟通的及时和顺畅。”
“可以。”沈砚同意，“但联络小组的活动范围必须受限，并且接受我方安保人员的监督。”
一场脆弱的、各怀心思的同盟，就在这地下安全屋内，初步达成。双方都清楚，这并非基于信任，而是迫于形势的权宜之计。
合作确立后，双方的情报开始有限度地对接。国际刑警提供了更多关于“暗星”已知成员、行动模式和技术特征的资料，而沈砚则让顾琛分享了部分关于沈兆辉渠道的追踪记录和资金流向。
联合分析小组很快在沈兆辉过去一年的通讯记录中，发现了一个加密等级极高、但出现频率很低的卫星电话号码。这个号码的信号源飘忽不定，最后几次出现的位置，指向了南太平洋一片人迹罕至的群岛区域。
“这片海域岛屿众多，很多是私人领地或无政府状态，非常适合隐藏。”亚历克斯指着电子地图上的那片蓝色区域，“‘暗星’的移动平台据点，很可能就在那里。”
与此同时，对旧纺织厂地下那个“星门”装置的进一步分析也有了结果。专家确认，那是一个原型机或者说是测试平台，其能量等级和复杂程度，远不足以支撑亚历克斯所说的“干涉物理规则”那种级别的操作。真正的“主星门”，必然在另外两个据点之一，很可能就是那个移动平台。
“他们利用这个原型机进行前期测试和数据收集，真正的‘钥匙’和核心能源，应该都在主星门那里。”一位技术专家得出结论。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南太平洋。
“我们需要派人过去实地侦察。”亚历克斯看向沈砚，“但那片海域情况复杂，我们的官方身份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沈先生，你们有没有……”
“有一条船。”沈砚打断他，语气平静，“注册在海外，背景干净，经常往返于南太平洋进行‘海洋资源勘探’。”他说的，自然是沈家掌控的、用于处理某些“特殊”事务的船只。
亚历克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很好。我们需要一个联合侦察小组，由我们的人提供技术支持和情报分析，由你们的人负责行动执行和本地接应。”
沈砚看向苏晚。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他不可能让她参与。
苏晚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理智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种级别的直接冲突，不是她目前的领域。她的战场，在另一边。
“我会留守，负责信息协调和后方支持。”她主动说道，同时看向亚历克斯，“我希望能够全程参与情报分析工作，我需要了解‘星门’的一切。”
亚历克斯略微沉吟，看了看沈砚，见他没有反对，便点头同意：“可以。苏女士的敏锐，我们已经有所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