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肖恩死死地盯着莫尔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但他只看到了坦然和一丝嘲弄。
“不可能！”肖恩低吼，“他们就在附近！亚伦和塔拉都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那是以前。”莫尔弹了弹烟灰，“反正现在，没了。”
“你这个混蛋！”肖恩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一拳挥向莫尔。
莫尔侧身躲过。
“省点力气吧，警长。我只是回来报告事实。”
“事实就是你根本没去找！”肖恩再次扑上去。
“够了！”
塔拉和几个监狱的成员冲上来，将两人拉开。
“肖恩，冷静点！”
“我他妈怎么冷静！”肖恩指着莫尔的鼻子，“瑞克把整个社区的安危交给我，他却在这里跟我耍花样！”
“我可没耍花样。”莫尔冷笑，“也许是你的威名把他们吓跑了呢？”
就在这时，肖恩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是林疏月的声音。
“肖恩，听到请回答。”
肖恩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拿起对讲机。
“是我。说。”
“我们这边一切顺利，尸群已经进入预定路线的第二阶段。”林疏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你们那边情况如何？狼族出现了吗？”
肖恩看了一眼莫尔。
他沉默了几秒。
“没有。”
对讲机那头也沉默了。
几秒后，林疏月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多了一丝凝重。
“一个活口都没出现？”
“没有。”肖恩重复道，“莫尔回来了，他说什么都没发现。”
“……这不合常理。”林疏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肖恩，加倍警惕。敌人没有出现，比出现更危险。”
“我明白。”
“保持联络。”
通话结束了。
肖恩放下对讲机，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连林疏月都觉得不对劲。
消失的敌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莫尔的引诱计划成功了，把他们引向了别处？
还是他们识破了这是一个空城计，正在某个地方等着瑞克的主力离开，再给亚历山大致命一击？
或者……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亚历山大？
无数种可能在肖恩脑中盘旋，每一种都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被动防御只会让他疯掉。
他必须主动出击，把那些藏在暗处的鬣狗揪出来。
肖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塔拉，萨沙。”
“在。”
“你们两个，带上最好的装备，跟我出社区。”
塔拉愣住了：“出去？现在？瑞克让你……”
“瑞克的计划是基于狼族会来攻击！”肖恩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现在情况变了！我们不能像傻子一样在这里守着一个空靶子！”
“可是，这太危险了！”
“待在这里等死更危险！”肖恩的眼神变得疯狂，“我必须知道他们在哪里，在干什么！”
他转向一个本地居民，那人是负责管理大门的亚力克。
“亚力克，开门。”
亚力克犹豫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他人。
“肖恩，也许我们该再等等……”
肖恩猛地拔出枪，顶在了亚力克的额头上。
社区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我再说一遍。开门。”
塔拉的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她和萨沙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慢慢向肖恩靠近。
“肖恩，把枪放下。”塔拉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瑞克让你守住这里，不是让你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自己人？”肖恩的嘴角扯动了一下，视线却没有离开亚力克，“在行尸冲进来的时候，他会是第一个尖叫着跑掉的自己人。”
“那也不是你杀他的理由！”塔拉加重了语气。
莫尔在一旁抱起了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吹了声口哨：“嘿，警长，你这样可吓坏小朋友了。要我说，不如我在陪你出去溜达一圈？反正待在这里也挺闷的。”
肖恩的眼珠动了动，似乎在权衡莫尔的提议。
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不怕死、有能力的帮手。
而整个亚历山大，除了他自己，最符合这个描述的，就是迪克森家的两个混蛋。
“你？”肖恩的枪口微微下移，但没有完全离开亚力克。
“没错，我。”莫尔咧嘴一笑，“我们兵分两路，找到了，我用对讲机通知你。找不到，我也省得在这里看你们过家家。怎么样？”
这个提议充满了莫尔式的自私与实用主义，却意外地给了肖恩一个台阶。
他不能真的杀了亚力克，那会彻底分裂社区。
但他又必须出去，否则他会被这种未知的威胁逼疯。
“好。”肖恩终于收回了枪。
亚力克双腿一软，靠在了身后的门柱上，大口喘着气。
肖恩转向塔拉和萨沙：“你们两个，守住这里。我不在的时候，塔拉负责主门，萨沙负责了望塔和巡逻队。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出。如果我没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莫尔身上，“如果我没回来，就当外面什么都没有。继续执行最高警戒，直到瑞克他们回来。”
塔拉点了点头，神情复杂。
她不赞同肖恩的冲动，但她理解他此刻的压力。
“给我一辆车，加满油。”肖恩对一个手下命令道。
“我也要一辆。”莫尔补充，“我可不跟你挤一辆车，谁知道你半路会不会发疯。”
肖恩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外的森林。
那片寂静的绿色，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张准备吞噬一切的巨口。
很快，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被开了过来。
肖恩和莫尔各自检查了装备和车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开门！”肖恩再次下令。
这一次，亚力克不敢再有任何犹豫，他和其他几个人合力，沉重的大门再次被拉开。
两辆车，一前一后，迅速驶了出去，消失在公路的拐角。
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塔拉立刻走上哨塔，接替了肖恩的位置。
她举起望远镜，看着外面恢复寂静的森林，心中却比之前更加不安。
肖恩和莫尔的车在公路上分开了，他们约好，一人负责公路以东，一人负责公路以西，沿着一个巨大的扇形区域进行搜索，每半小时通过对讲机联络一次。
肖恩的车速很快。
他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视着道路两旁的任何蛛丝马迹。
被砍断的树木，地上的车辙，废弃车辆里的尸体……他检查了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地方。
他找到了几个被遗弃的临时营地。
篝火的余烬已经彻底冰冷，旁边散落着一些空的罐头盒和被撕开的包装袋。
从痕迹上看，这些人离开得很匆忙，但并不慌乱。
他们带走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只留下一地垃圾。
肖恩在一处营地停下车。
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灰烬，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的脚印。
脚印杂乱，至少有十几个不同的人。
他甚至在一棵树上发现了用刀刻下的“w”标记，但刻痕已经有些干了。
他们来过这里。
而且不止一两个人。
可他们去哪了？
肖恩站起身，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他沿着营地周围扩大搜索范围，试图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向。
但他发现，这些人的踪迹在延伸进森林几百米后，就彻底消失了。
“莫尔，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他在对讲机里问。
“……除了几只没长眼的行尸，连个活耗子都没看见。”莫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我说，警长，咱们是不是在追一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