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林疏月指着图纸上的几个关键节点,“计算出建造这些工事所需要的材料,包括钢材、水泥、木材的数量,以及每个关键承重结构的力学模型。我需要最精确的数据,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尤金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每一个工程学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这比修理收音机可有趣多了!给我一天……不,半天时间!我需要纸、笔,还有一把卷尺!”
谎言被戳穿的恐惧,早已被参与这个宏伟计划的兴奋所取代。尤金知道,这是他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他不是一个只能靠谎言苟活的废物,他是一个真正的工程师!
“很好。”林疏月点点头,“工具和人手,瑞克会解决。你只需要负责技术层面。”
说完,林疏月转身离开,留下尤金一个人对着图纸手舞足蹈,状若疯魔。
半小时后,监狱的会议室里。
瑞克、肖恩、达里尔、赫谢尔、亚伯拉罕等核心成员全部到齐。
林疏月将她和尤金初步完善的第一版改造蓝图,铺在了桌子中央。
“这是我制定的‘监狱要塞化’初步方案。我的目标,是把这里从一个简单的庇护所,改造成一个真正的军事堡垒。”
她开始逐一讲解图纸上的设计。
“第一阶段,清理外围。我们需要将监狱外围一百米内的所有树木和障碍物全部清除,制造出一片开阔的射击区。同时,挖掘三道平行的壕沟,最外层是陷尸坑,内部两道用来迟滞车辆和人员。”
“第二阶段,加固围墙。除了现有的铁丝网,我们要在内侧加建一道三米高的混凝土石墙,墙体上预留射击孔。所有的了望塔都要进行加固,并增加探照灯和备用发电机。”
“第三阶段,也是最核心的,瓮城防御体系。”林疏月的手指点在主建筑前的那个半月形结构上,“这里将是我们应对大规模敌人进攻的最终防线。一旦敌人进入,我们将封锁入口,形成关门打狗的局面。”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林疏月这个宏大而冷酷的计划震惊了。
他们以前想的,只是怎么把铁丝网补得更牢固一些。而林疏月想的,是怎么最高效地屠杀所有来犯之敌。
“这……这得需要多少人力和材料?”赫谢尔最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尤金正在计算。初步估计,工程量很大。”林疏月看向瑞克,“所以,这需要整个团队的通力合作。从今天起,所有人,无论男女,都要参与到工程建设中来。”
“我同意。”瑞克毫不犹豫地表态。他看着那张图纸,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这个计划……很完美。它能让我们所有人都睡个安稳觉。”
肖恩皱着眉,盯着图纸看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瓮城的想法不错,很毒辣。我喜欢。”
作为前警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防御工事在巷战中的可怕威力。
“挖坑和建墙的活儿,交给我们。”亚伯拉罕拍着胸脯,他手下的罗西塔和塔拉都是干活的好手。
达里尔则指着图纸上标注的几个陷阱区域:“这些地方,可以布置一些捕兽夹和绊索,对付落单的敌人和行尸都好用。”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实施细节,林疏月知道,她的“首席战术顾问”身份,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认可。
瑞克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谢谢你,林。你给了这个家……一个真正的未来。”
林疏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张凝聚了现代军事智慧和末日生存法则的蓝图。
她知道,当这座堡垒建成之日,就是他们彻底掌握自己命运的开始。
“好了,各位。”瑞克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方案通过。从现在开始,监狱进入最高建设状态!所有人,动起来!”
黎明的第一缕光线刺破地平线,将监狱高耸的铁丝网染成金色。空气中没有往日的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充满活力的嘈杂。
金属的敲击声、人们的呼喊声、工具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汇成了一首属于末日幸存者的建设交响曲。
“监狱要塞化”计划在瑞克一声令下后,第二天清晨便全面启动。
整个监狱社区像一台被激活的巨大机器,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齿轮位置。
最引人注目的是壕沟挖掘现场。
亚伯拉罕赤着健硕的上身,汗水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手中的工兵铲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大块的泥土,仿佛不知疲倦。
他一边挖,一边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吼着号子:“嘿!加油!为了我们未来能安心拉屎的厕所!”
他身边的泰尔西,那个温和的巨人,只是憨厚地笑着,他不像亚伯拉罕那样张扬,但动作沉稳有力,每一铲的份量都实实在在。
t仔则负责用独轮车将挖出的泥土运走,他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脚步轻快,偶尔还会跟亚伯拉罕对骂几句垃圾话,引来一阵哄笑。
肖恩是这片工地的监工,他双手叉腰,眉头紧锁,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
他不断地来回踱步,纠正着每一个他认为不够标准的动作。
“索尔!你那是在挖坑还是在给蚯蚓挠痒痒?用点力!”
被点名的生物学家索尔,正笨拙地挥舞着一把小号的铲子,闻言一个激灵,差点把铲子扔出去。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肖恩,上次被教训还历历在目,要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生物学家的身份,恐怕早就见上帝去了。
他试图模仿亚伯拉罕的动作,结果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惹得众人善意地大笑起来。
连一向严肃的肖恩,嘴角都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另一边,达里尔和莫尔这对兄弟则承包了材料搜集工作。
他们开着一辆皮卡,在监狱外围的废弃车辆堆里穿梭。
达里尔用一根撬棍,精准而高效地拆卸着车门和钢板,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莫尔则显得粗暴得多,他将那个铁钩假肢当成了万能工具,砸窗、撬锁、勾拽钢筋,无所不能。
“嘿,小老弟,”莫尔用铁钩指了指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皮,“你看这玩意儿,像不像赫谢尔那老头子的脸?”
达里尔头也不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
“既然你的手已经完全好了,为什么还一直带着这个鬼东西?”达里尔撇了一眼莫尔的铁钩。
莫尔嘿嘿一笑:“这是你哥哥我伟大的象征,小老弟你是不会懂得!”
达里尔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兄弟俩的交流方式总是如此,一个沉默如山,一个聒噪如风,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