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长老看着满地大筒木的残骸，心中大震，他之所以还站在原地，不是因为想要死战，而是因为根本跑不掉。
自这个黑发青年现身的那一刻起，这片空间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禁锢。
更可怕的是，连他体内流淌的查克拉都变得滞涩难行——他们只能勉强调动自身储备的能量，却完全无法汲取环境中一丝一毫的能量。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吞噬过五颗神树果实，执掌这片星域数万年之久，是这片星际牧场当之无愧的最古主宰。
可眼前这个异类，身上查克拉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却掌握着完全超乎理解的能力。
所有大筒木的秘术、杀招，在对方面前都如同虚设。
而对方甚至不需要结印，不需要术式，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念头，就能将他的同族凭空碾碎。
他简直就像是大筒木一族的天敌。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悟——那个侥幸逃回的斥候，根本就是对方故意放走的诱饵。
在这种存在面前，那个没吃过神树果实的低等族人怎么可能跑得掉？
长老看着眼前气势如渊的青年，先前端坐高位的从容早已荡然无存。
万千念头在脑中疯狂闪现——他历经万年征战，吞噬五颗神树果实，好不容易跻身长老会，成为这片星域真正的主宰。
他怎能……怎能如此简单地死在这片荒僻的星域，像那些低等家仆一样被无声抹去？
伴随着悠的一步步靠近，族人一个个倒下，长老额头开始冒冷汗。
想！快想！必须想出活路！
他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硬拼是包死的，逃又逃不掉……唯一的生路，或许只剩下——
“请等等！”
就在悠指尖微动的刹那，长老嘶声开口，因极力压抑恐惧而嗓音破裂。
“以阁下这等伟力，何必非要清除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家伙。”
他谨慎地组织着语言，生怕触犯眼前的存在。
万年来的高傲被彻底碾碎，他竟朝着对方弯下从未屈膝的腰背，深深跪伏在地。
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老狗。
“大筒木一族统御万千星域，掌握着您难以想象的资源与秘辛。而我身为长老会成员，知晓众多核心机密——包括其他大筒木家族的权能破绽，甚至……‘元老会’那些最古老存在的秘辛。”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试图从悠深漆黑如渊的眼眸中捕捉一丝波动，又惶恐地扫过四周散落的尸块。
“我们之间定然存在误会！是那些自作主张的蠢货触怒了您，我与阁下今日才是初见……”
“我愿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从，献上我所知的一切。一个活着效忠的大筒木长老，总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更有价值，不是吗？”
宇智波悠的脚步停住了。
他静默地俯视着脚下卑躬屈膝的身影。
长老屏住呼吸，连周身的查克拉都彻底凝固。
他已经站在命运深渊的边缘，生死全系于对方一念之间。
那短暂的数秒沉默，对他而言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男人的声音响起。
“继续说。”
这三个字如同赦令，让长老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阁下实力深不可测，斩杀这些普通贵族或许无妨。但若是我陨落于此，长老会必将第一时间察觉。”
他稍稍抬起眼帘，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意的凝重：“每一位长老都需要定期向元老会汇报。若是在下逾期未归，元老会定会启动最高级别的调查程序。届时到来的，恐怕就不止一两位长老这般简单了……”
他刻意顿了顿，让话语中的威胁与警示充分沉淀：
“那些沉睡的古老存在，实力远非我所能企及。他们若是被惊动，即便以阁下之能，恐怕也会不胜其扰。”
见宇智波悠并未打断，他心中稍定，继续抛出筹码：
“留下我，不仅能为阁下提供所需的一切情报，更可以代您稳住长老会，争取宝贵的准备时间。这对您来说，应该比多一具无用的尸体更有价值。”
他伏低身子，最后补充道：
“毕竟……一个活着的傀儡，总比惊动整个大筒木一族来得划算。”
长老伏跪在地，保持着最卑微的姿态。
该说的都已说尽，这已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生机。
当这个怪物屠戮如此多贵族的那一刻起，事态就注定无法善了——这些贵族可不是那些无足轻重的底层族人，每一位的陨落都会在其家族引起震动。
如今这么多人同时失联，元老会和各大家族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片星域，很快就会被重点关注。
届时，这个怪物将直面大筒木一族真正的怒火。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隐忍，活下去，等待脱身的时机。
短暂的沉默后，
悠的手轻轻落在了长老的头顶。
刹那间，长老浑身剧震，不祥的预感如冰水浇头。
他本能地想要挣脱，却惊骇地发现周身查克拉已彻底凝固，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紧接着，一股冰冷彻骨的力量蛮横地刺入他的意识。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记忆被粗暴地翻开、检视——从初次吞噬神树果实时的战栗狂喜，到在长老会中尔虞我诈的千年算计；从那些被他亲手湮灭的璀璨文明，到元老会深处那些连想都不敢细想的禁忌……
一切都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不……”他艰难地挤出嘶哑的声音，却无法阻止记忆如洪流般被攫取。
最令他恐惧的是，连那些深埋心底的隐秘——私藏的神树果实、暗中培植的势力、甚至对元老会核心宝座的觊觎——全都暴露无遗。
这种意识被彻底剖开的感觉，比死亡更令他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终于离开了他的头顶。
长老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无尽深渊中挣扎回来。
他抬起头，正对上宇智波悠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
“我不喜欢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