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纷乱的思绪让她难以入眠。
正当她望着天花板发呆时,对面悠的房间突然传来细微的异响。
虽然很快又归于寂静,可某种说不清的不安在她心头蔓延。
既然无法入睡,不如亲眼去确认一下。她披上外衣,轻轻来到悠的房门前。
她叩门问道:“悠?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分身心头一紧,却立即压低声音,故意带着几分睡意:“佐子,听错了吧……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可门外静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佐子依旧不放心的询问,比先前更清晰坚定:
“悠……能开下门么?”
分身正欲再寻借口拖延,毕竟房间里还残留着鸣子的香味,却猛地察觉到门外涌起熟悉的飞雷神查克拉波动。
“不好!”
佐子竟要直接瞬移前往本体所在!
情急之下,分身再顾不得其他,瞬间结印消散。
能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烂摊子,就只能交给本体自己收拾。
.......
金光散尽,佐子落在了熟悉的气息旁。
她赤足立在冰凉的地板上,还未来得及开口,目光便猛地僵住了。
眼前的鸣子正紧紧裹着一条被褥站在悠的身侧,被褥之下的身躯显然未着寸缕,起伏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面色潮红,几缕金发黏嗒在额头上,一只小手正怯生生地拽着悠的衣角,眼中水光潋滟,尽是未曾褪尽的羞赧与慌乱。
而悠才刚刚松开扶住她的手。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佐子怔怔地望着他们,手指下意识地捂住了微张的唇,她喃喃低语,“怎么会……”
而就在下一刻,她的双眼陡然变化——漆黑的眼眸瞬间染上猩红,一颗勾玉浮现,迅速旋转;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接连涌现,最终交织成冰冷而繁复的万花筒图案。
璀璨而危险的光纹在她眼中疾转。
悠注视着妹妹眼中那妖异旋转的万花筒写轮眼,心头猛地一沉。他比谁都清楚,这双眼睛的觉醒需要经历何等残酷的失去与绝望,一阵汹涌的愧疚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佐子,你听我说……”他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试图解释这荒唐的局面。
然而佐子仿佛置身于无声的深渊。
她看得见悠的嘴唇在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只有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两道殷红的血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信仰正在眼前崩塌。
那个她愿意为之磨去所有棱角、改变一切的人,此刻却站在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身旁,这个女孩还是她所谓的“朋友”?
是她还不够好么?
她所有的付出与克制,瞬间变成了一个苍白无聊的笑话。
她也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的鸣子下意识地攥紧身上的被褥,被眼前这一幕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佐子——那个总是清冷自持、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少女,此刻竟只有极致绝望与毁灭欲。
佐子赤着双脚,一步一步麻木地走向悠。她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
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仍在疯狂旋转,血泪不断淌下,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情绪与生命都燃烧殆尽。
悠心中一凛,他清晰地感受到,这双眼睛正以可怕的速度抽取着佐子的查克拉,甚至开始隐隐侵蚀她的生命本源。
磁力线瞬间缠绕而上,试图封锁她的行动、抑制能量的流失。
可即便是在这样绝对的束缚之下,那股庞大的能量仍旧不受控制地向着她的双眼奔涌。
悠的瞳孔骤然收缩,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当年就连团藏也在这一招之下毫无反抗之力,连自爆都无法做到!
佐子眼中那对万花筒仍在疯狂旋转,血泪未止。
悠猛地意识到——这瞳术并非正在发动,而是早已完成。
它不是在“汲取”,而是在“收回”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能被寻常手段打断的进程。它所索取的查克拉与生命,不过是早已预支的代价,是契约既定之后必须偿还的欠款。
一切阻拦在规则的绝对性面前,皆属徒劳。
——这是凌驾于常理之上的规则系瞳术。
悠一把将佐子揽入怀中,毫不犹豫地将自身查克拉源源不断注入她体内。然而,不过瞬息之间,他磅礴的查克拉竟被那双万花筒吞噬一空。
没有丝毫迟疑,他立刻运转磁场转动,凭空生成浩瀚能量,再度强行灌入她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仅仅片刻,输送的能量便已堪比整个九尾的查克拉总量,却依旧被贪婪的瞳术汲取殆尽。
悠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究竟是怎样的瞳术,竟需要如此恐怖的能量支撑?
一旁的鸣子见状刚想上前,却被悠直接送入神威空间。在这种层级的消耗面前,一个仅拥有本体十分之一查克拉的小九尾,根本无济于事。
天色渐明,微光渗入室内,映出佐子苍白而精致的侧脸。
她神情空洞,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人偶,任由那双万花筒持续吞噬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即便是拥有三十万匹磁场之力的悠,在此等规模的消耗下也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源源不断转化的能量如江河入海,却始终填不满那瞳术无底的索取。
这究竟是何等瞳术?竟能先定下“果”,再逆向索取实现之“因”?
就在悠几乎难以为继之时,那疯狂的汲取终于缓缓停止——似乎终于达到了某个最低的启动阈值。
周围的景象骤然扭曲、拉伸,随后开始疯狂倒流。
在佐子的视野中,她看见自己站在此刻的房中,下一刻视角却急速向后飞掠,穿过长廊,退回玄关,再倒退至夜幕下的自家宅邸……一切都在逆溯,仿佛时间的胶片被无形的手强行倒放。
而此时,墙上的时钟指针,不偏不倚,正指向深夜十二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