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岳和美琴在悠的搀扶下缓缓坐直身子,目光凝重地看向悠:“悠,告诉我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悠早已准备好说辞,他垂下眼帘,声音平稳:“那天我赶到时,家里已经……”他顿了顿,“我看见鼬站在血泊中。”
美琴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微微发抖。富岳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沉声问:“然后呢?”
“我和他交了手。”悠说得轻描淡写,“但他实力不弱,最后还是让他逃走了。这些年来,一直没能找到他的下落。”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既有痛心,却也闪过一丝庆幸——至少大儿子还活着。
悠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太了解这对父母了,即便面对举刀相向的长子,他们依然心存宽容。
就像当年,若不是他们心甘情愿地放弃抵抗,但凡多坚持片刻,等他赶到……
他压下心头的涩意,继续说道:“那之后,你们就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状态。我试了各种方法,直到今天……不知怎么,你们突然就醒来了。”
美琴轻轻握住悠的手,眼眶泛红:“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悠微笑着摇头,“只要你们能醒来,一切都值得。”
富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这里是?”
“是我的一处研究室。”悠自然地接过话,“为了方便照顾你们,就把你们安置在这里了。”
美琴轻轻握住丈夫的手,目光温柔地转向悠:“那佐子呢?她还好吗?”
“佐子没事。”悠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那天晚上,鼬没有对她下手。”
富岳猛地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那孩子现在……”
“她很好。”悠肯定地点头,“这些年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在忍校表现很出色,前阵子刚晋升中忍了。”
“中忍?”富岳难以置信地重复,“可那孩子小时候连最基础的豪火球都……”
在他记忆里,佐子还是那个吐个火球都要啊呜半天的小丫头。
美琴温柔地打断丈夫:“看来我们的小女儿长大了。”
她转向悠,眼中满是感激,“这些年来,佐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悠微微摇头:“佐子很懂事,没让我操什么心。”
富岳用袖口擦了擦眼角,低声喃喃:“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作为父亲,他比谁都清楚小女儿的天赋。
正因如此,当年他才早早将佐子托付给悠,就是希望在这个动荡的忍界,有人能护她周全。
美琴望向四周封闭的密室,眼中泛起思念:“佐子现在……在哪呢?”
“应该在朋友家。是个叫鸣子的姑娘。”悠想了想答道。
“鸣子?”美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是她的好朋友,很活泼的一个女孩。”悠微微一笑,“佐子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美琴露出宽慰的笑容:“这样啊,真好……”
她想起小时候的佐子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悠身边,从不和其他宇智波家的孩子玩耍。
那时她还担心这孩子太过孤僻。现在看来,悠把佐子照顾得很好。
美琴轻轻靠在丈夫肩头,目光却依然温柔地落在悠身上:“能和我们多说说佐子的事吗?这些年……我们都错过了太多。”
“好。”悠点头应道,“不过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久别重逢,确实不该一直待在这昏暗的密室。况且,这个地方以后大概也不会再用了。
他眼中浮现出万花筒写轮眼的纹路,将手轻轻搭在夫妻二人的肩上。
空间一阵细微的波动,下一刻,三人已经置身于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中。
富岳注意到悠眼中特殊的纹路:“悠,你的眼睛……”他记得清楚,当年分别时悠的写轮眼还只是三勾玉状态。
悠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同为万花筒的拥有者,富岳却深知要开启这双眼睛需要经历何等刻骨铭心的痛苦。
他了然地点头,不再多问。
美琴环顾着整洁温馨的客厅,柔声问道:“这里是……?”
“是我们现在的家。”悠介绍道,“佐子也住在这里。”
富岳环顾四周,隐约觉得这环境有些熟悉:“这里……还是在木叶吗?”
“是木叶。”悠平静地答道。
富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木叶同意重新接纳宇智波了?”
悠点了点头:“宇智波同意与木叶和解了。”
同样的话语,从两人口中说出却带着不同的含义。
但这简短的对话,确实让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个困扰宇智波多年的难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在悠的引导下,夫妻俩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悠转身去准备茶水时,富岳与美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虽然多年未见,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但他们依然能敏锐地察觉到,悠似乎隐瞒了什么。
事情……真的像他说的这般顺利吗?
趁着在厨房准备茶水的间隙,悠不动声色地结了个印。
一道分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对他微微颔首,随即化作一道残影从窗口掠出——正是朝着止水住所的方向。
必须尽快和止水统一说辞。
当年之事的真相太过残酷,他不能让刚刚重获新生的义父义母,立刻承受那样沉重的打击。
悠将茶壶注满热水,看着氤氲的蒸汽缓缓升起。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更温和的方式,来让他们接受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
悠提起茶壶时,右手忽然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那只刚刚恢复年轻的手背上,竟又隐隐浮现出几道细密的皱纹,皮肤的色泽也黯淡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用袖口掩住手背,继续平稳地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