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2月的南京,复兴社总部的空气愈发紧张。
情报一处的办公室里,文件散落一地,李默拍着桌子,脸色涨红:“张诚!你故意泄露三科的旧情报,让徐恩曾抓住把柄,是不是故意给一处难堪?”
张诚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语气轻蔑:“李副处长,话可不能乱说。那份情报早就过了保密期,我交给徐部长,是为了‘资源共享’,怎么就成了‘泄露’?倒是你,私藏红军动向的核心情报,不给戴老板汇报,安的什么心?”
两人剑拔弩张,唾沫星子横飞,办公室里的下属们低着头,假装整理文件,实则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复兴社改组后,戴笠派与毛人凤、徐恩曾两副社长派的斗争彻底公开化,从最初的暗中较劲,演变成当面拆台。而情报一处,成了毛、徐双方博弈的主战场。
陈默站在窗边,端着杯冷掉的茶,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他心里清楚,李默口中的“旧情报”,是张诚故意给徐恩曾的“投名状”,目的是拉拢中统势力;而张诚指责李默“私藏情报”,不过是毛人凤打压戴笠的借口。
这场争吵,看似是“情报归属权”之争,实则是派系之间对权力的角逐。
“都别吵了!”
陈默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戴老板让我们整合情报,不是让我们内斗的。红军还在长征,正是需要情报支持的时候,你们倒好,天天为这点小事争来斗去,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李默和张诚同时愣住,没想到陈默会突然开口。李默皱着眉:“陈处长,这是我和张诚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怎么不费心?”
陈默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一处是咱们共同的部门,你们这样闹矛盾,影响的是整个处室的工作。戴老板要是知道了,谁也别想好过。”
他刻意提起戴老板,既是施压,也是给两人台阶下。
张诚冷哼一声,站起身:“行了,看在陈处长的面子上,我不跟你吵了。但以后别再诬陷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摔门而出,留下满室的尴尬。
李默脸色铁青,却也没再纠缠。只是狠狠瞪了眼张诚的背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安静,众多下属纷纷松了口气,而看向陈默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只有处长,才能在李默和张诚的争斗中保持中立,还能镇得住场子。
柳媚走到陈默身边,笑眯眯的小声道:“处长,您刚才太勇敢了。李副处长和张副处长都不好惹,您这么说,他们肯定会记恨您的。”
看陈默的眼神,就像那“追星”的小迷妹。
“记恨就记恨吧,”陈默语气平淡,“总不能看着他们把一处搅得鸡犬不宁。咱们是情报部门,不是菜市场,天天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他心里却清楚,自己的“中立”,不过是权宜之计。李默和张诚背后的势力太大,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派系斗争的影响,很快就显现出来。
几天后,徐恩曾派突然向戴笠提交申请,要求将“红军动向监控”任务从情报一处剥离,交给中统的“特别情报科”。
理由是“一处内部混乱,情报传递效率低下,恐耽误追剿大计”。
戴笠虽然不满,也架不住徐恩曾与毛人凤两位副职的联合施压,只能召开会议,讨论任务的归属。
会议上,徐恩曾派的人轮番发难,指责一处“管理不善”“情报失误”,甚至拿出张诚泄露的“旧情报”作为证据,要求更换任务负责人。
李默气得脸色发白,毛人凤派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张诚的泄密是事实,一处的内斗也是事实。他只能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求助。
陈默心里清楚,一旦“红军动向监控”任务被抢走,一处不仅会被边缘化,他也将失去接触核心情报的机会,无法再为组织传递信息。
他必须保住这个任务,即使要卷入派系斗争,也在所不惜。
“徐副社长,”陈默站起身,语气沉稳,“一处近期确实存在内部协调问题,但‘红军动向监控’任务,自始至终都是一处在负责,我们掌握了最完整的红军资料,最熟悉他们的转移规律。如果交给特别情报科,他们需要重新熟悉情况,至少要耽误半个月,这期间红军很可能突破新的封锁线,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戴笠:“戴老板,这是一处近期整理的《红军长征路线分析报告》,里面详细记录了红军的行军速度、补给规律、作战特点,这些都是我们用无数次的情报验证换来的,特别情报科在短期内根本无法掌握。”
戴笠翻看报告,脸色渐渐缓和。
陈默继续道:“至于内部混乱,我已经制定了《部门协调方案》,明确了李默、张诚两位副处长的职责,以后不会再出现互相拆台的情况。请戴老板再给我们一处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番话既强调了一处的“不可替代性”,又给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让戴笠无法拒绝。
徐恩曾派还想反驳,却被戴笠打断:“行了,徐副社长,就按陈默处长说的办。一处要尽快整顿内部,要是再出问题,谁也别想推卸责任!”
会议结束后,李默握着陈默的手,语气激动:“陈处长,谢谢你!要是任务被抢走,兄弟我真没法向戴老板交代。”
张诚也走过来,态度缓和了许多:“陈处长,之前是我不对,以后兄弟我会配合你的工作,不再给一处添麻烦。”
陈默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这场派系斗争,虽然让他险象环生,却也让他看清了各方的底牌。
徐恩曾和毛人凤虽然联手施压,却各怀鬼胎;戴笠虽然多疑,却也离不开他这个“能干事”的处长。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派系斗争虽然危险,却也能成为他的“烟雾弹”。
比如这次,徐恩曾派忙着抢任务,戴笠忙着打压中统,李默和张诚忙着内斗,谁也没注意到他提交的《红军长征路线分析报告》里,藏着给组织的暗号。
报告中“红军可能向云南方向转移”的预测,实则是他根据最新情报做出的判断,而这份情报,早已通过老周传递给了红军。
还有之前,他趁着李默和张诚为“情报归属权”争吵时,顺利将敌军新的合围计划传递了出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权力斗争上,对他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处长,您真是太厉害了!”柳媚兴奋地对陈默说,“不仅保住了任务,还让李副处长和张副处长都服了您。以后他们肯定不会再闹矛盾了。” 她那纯情少女的脸上显出兴奋光彩,眼里充满了小星星,就好像她买彩票中了大奖一样。
“但愿吧,”陈默的语气很是平静,“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派系斗争不会这么快结束,以后做事要更谨慎,别被他们当枪使。”
柳媚点点头,眼里满是敬佩。她越来越觉得,陈默不仅立场坚定、能力出众,还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是值得追随的领导和大哥。
陈默走到窗前,望着复兴社总部的灯火,心里清楚——派系斗争还会继续,戴笠、毛人凤、徐恩曾的权力博弈,只会愈演愈烈。
但他已经找到了应对之策:利用派系斗争的混乱,掩盖自己的潜伏行动;借各方势力的矛盾,为组织传递更多情报。
红军还在长征路上,组织还需要他的情报。这些牵挂,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也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哪怕身处派系斗争的漩涡,也要守住初心,完成使命。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陈默打开加密笔记本,在上面写下:“派系斗争公开化,危险与机遇并存。需借斗争为掩护,传递情报;保持中立,避免卷入漩涡。”写完后合上笔记本,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