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一杯茶喝完,整个人精神奕奕。因为天气比较热,喝的又是热水,浑身出了一阵细汗。 屋子虽然说老式砖瓦屋子,但四周也是树木掩映,加上已经临近天黑,屋子里还是颇为凉快。杨杨开了许久的车,刚有些困意,准备眯一会,一阵犬吠就从由远及近。
“别吵!”一声呵斥伴随着脚步声,一个颀长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杨杨立刻站起身,有些拘谨的迎上两步。
“恢复的不错。”眼前的青年摘下黄色的草帽,微笑着开口。
“苏先生。”杨杨神情有些激动。
“坐下说。”青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笑着伸手示意他坐下来。
杨杨自然听话的坐下,青年也去倒了杯水,不过没有泡茶叶,坐到杨杨对面。
杨杨快速抬头打量了一下苏先生的脸,然后低下头摸了下自己的口罩:“苏先生,谢谢你您。如果不是您,医生说我的腿甚至都保不住。”
被称呼为苏先生的青年微笑着摆手:“你运气好,我刚巧从下面村子回来,路过看见了,不然还真不好说。现在呢,怎么样了?”
杨杨眼带愁苦,“反正是死不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杨杨指着桌子上两个袋子:“这次一是来感谢先生救命之恩,然后就是回老家了。因为脸上的疤,我以后也打算像您一样,找个好风景的地方隐居起来。”
苏先生眯着眼,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些浅浅的笑意:“你要隐居?还学我?”
杨杨认真点点头:“我这张脸我现在自己看了都害怕,怎么给别人看?”
苏先生也不答话,提起桌子上的袋子,打开扫了一眼:“霍,真多钱。够重新盖房子了啊。”
杨杨见苏先生很满意的样子,也松了口气,站起身弯腰鞠躬:“您不嫌少就行。那就这样,不耽误先生了,天黑了,我还要赶回老家。这就告辞了。”
苏先生立刻摆手:“别着急啊。你大老远跑来,我怎么也要招待一下。不能让你白跑。”
杨杨愣了下,刚要婉拒,那苏先生扫过来一眼,眼神微微冷冽直把杨杨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来吧,一起做个晚饭。”苏先生站起身,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水朝杨杨招呼着,朝后门走去。杨杨无奈跟上。
厨房里面比较宽敞,苏先生从一个坛子里面拿一个大碗装了一碗带点黄的大米,也不淘洗,丢进电饭煲,从水缸里面拿了个葫芦瓢打了一瓢水,很随意的倒进电饭煲里面,按了两下开关,就听见滴的一声,饭算是煮上了。
苏先生瞅一眼靠在门边上的杨杨,笑问:“你会烧土灶吗?”
杨杨点头:“我也是皖省人。”说着自然的坐到土灶前的柴火堆里,四下转了转目光,抓起一把松针,塞进灶膛:“现在烧吗?”
苏先生点点头,眼光中露出一丝欣赏:“先烧锅开水,我去杀条鱼。”
给锅里打上几瓢开水,盖上锅盖。苏先生扭头出了厨房。
杨杨一边继续生火,一边开水塞进去一些干松果。松果属于比较耐烧的柴火。两分钟没到,苏先生就提着一条三十公分长的长条形鱼走了进来。鱼已经被开膛破肚,鱼鳞也被刮的干净,这速度让杨杨有点惊讶。
“知道黑鱼什么吃最好吗?”苏先生一边把黑鱼拿菜刀剁成几块,一边问杨杨。
“不知道。”杨杨摇头。
“咱们几千年文化,传承了许多好东西下来。一般黑鱼呢,产妇,开刀的病人最适合吃。这可是特意给你准备的。一般人吃不到。这叫收口鱼。”苏先生给锅里还没开的水丢了一块生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嫩绿的木头也丢了进去,迅速盖上锅盖。
“我这伤口都愈合许久了。”杨杨勉强笑了下:“谢谢苏先生。”
“是吗?”苏先生忽然眯眼一笑:“我看还很需要。”
杨杨突然觉得有点麻,刚要说什么,眼前一花,苏先生的一双手已经按住了他的双肩,一抓一捏,顿时剧痛从他两肩传来,想要躲闪,两腿也一样疼了一下,胯骨酸了起来,登时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杨杨惊恐万分,怒声道。
“也不要乱叫。”苏先生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撕下杨杨的口罩,皱眉:“怎么卷的这么厉害?救你出来的时候看了下不至于成这样啊?”
此刻,杨杨的脸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确,出院的时候他看过镜子,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一道恐怖的疤痕把左边脸分成两块,这都不是重点,主要还是两边被割断的肌肉和组织因为这道疤痕像是被一根皮筋勒住一样,各长各的,上下都突了出来,显的分外恐怖。连专家也说,无从整起。而公司,为了稳住他,不想那些所谓的代言赔付导致公司破产,准备用一个韩国整容的由头拖延时间,甚至试图圈禁他,最后等时间长了,再丢弃。
“不过,麻烦麻烦了点。问题不大。”苏先生研究了一下,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杨杨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眼里犹疑着问。
“问题不大。”苏先生再次点头。一翻手掏出一把小刀,小刀扁平狭长,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我现在给你切掉重长。当然,因为伤口太大太长,你也拖了太久,只能分个七八次慢慢来。”
“等等!”杨杨听了目瞪口呆:我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来再害我了,行吗?我对你也够不错了,是的,你是救过我,可是我剩两百万都给了一百万了。你就别再害我了,不行我把剩下一百万给你,还有辆车……
“废话真多。”看着不断摇头的杨杨,苏先生冷声道:“我要害你还会救你?还有,你都丑成这样子了,还怕再丑吗?”
杨杨顿时无语,一来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二来,扎心了。
“别动了啊。”苏先生看对方停了下来,一摆手,蓝光闪过,杨杨左侧苹果肌上登时被切开一道口子,因为太过锋利,伤口两秒后才开始渗透出血珠。苏先生看了一眼,迅速的一刀割了过去,然后身上一拉,一条长三厘米宽一厘米的白红色肉条居然被拉了下来。苏先生伸手就把那肉条丢进灶台,反手从另外一个灶膛里头掏出一把黑色的锅底灰按在杨杨伤口上。
杨杨此刻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迅速的想要摆头痛呼,怎奈头被苏先生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剩下嘴里的嚎叫。
“年轻人一点也吃不了苦。”苏先生不屑的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狭长的布袋,翻手一抖,一只手讲布袋打开,铺在松针堆上,手一花,杨杨的脸上登时多了一根银针。杨杨微微一顿,脸上又多了一根,如是再三,脸上多了四根银针后,杨杨不但脸上的疼痛大为缓解,甚至伤口被挖肉的流血也停了下来。 苏先生再次伸手掏了一把锅底灰,按在杨杨的脸上。然后按住他的肩膀,提拉了一下,随后又给杨杨的双脚恢复了行动力。
杨杨终于恢复了自由,立刻站起身,趁着苏先生去洗手的功夫就想夺门逃跑。
“跑了你别后悔啊。”杨杨还没到正房门口,就听见厨房里苏先生的喊叫。杨杨哪管那些,疯狂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