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生意开始做起来了,那被对家针对可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什么拿着假的购买单子来退钱,什么制作便宜的仿冒品,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柳落临也只能做好自家的东西,打上防伪标,慢慢卖,能挣一点是一点。反正他有黄金千两傍身,实在不行还能回宫里返聘,左右都是有法子混过低谷再攒钱做任务,更何况现在根本不是低谷期。
他是不急,但他的几个徒弟都急得不行,天天出去打听其他医馆的消息,知道的比那些医馆自己的员工都全。
“掌柜,您快想想法子啊,咱们刚好了没两天的账目,又快亏损了。”
师徒四人齐排排坐在柜台后面,各有各的事情做,柳落临在中间,撑着脸看旁边算账的乌萧,慢悠悠地说:“想再多法子也没用,咱们是医馆,走什么旁门左道?有这想账目盈亏的功夫,倒不如多教你几个相生相克的药理。看看我们明儿多用功。”
长明趴在柜台上看本草纲目,指着上面的一页问:“师父,这里些生姜可驱寒,还有什么东西是驱寒的呀?我娘亲总是手脚冰凉,我想给她用用。”
柳落临回答:“常年寒气积攒的话要施针,改日你娘亲送你来时,我帮她施一次艾灸,你们到时候都来旁观。经络图可背得了?”
乌萧刚想说“还没背完”就听到自己的另外两位同门都点头表示背完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
乌笛农说:“我习武时就学过不少脉门要点,所以没怎么背就会了。”
长明当然是纯粹的脑子活泛还肯用功,连柳落临都没想到她的热爱能够坚持这么久,他预想过很多次长明学不明白崩溃的情况,可惜一次都没用上。这个女孩似乎不知道“困难”是一种什么概念,哪怕她正在经历困难,她也不明白这个就叫做困难。她只知道,没学会,就继续,没人催她,有的是时间,她总能学会的。
小小的长明有平常心,但她不知道自己师父所谓的“曾经是太医”的含金量有多高。
“陛下口谕,宣,太医柳落临入宫觐见。”
有福逆着光站在医馆门口,一句陛下把医馆所有人喊跪下,除了撑着脸坐在柜台后的柳落临以及他三个徒弟。
主要是口谕就是单纯传个话,可以不跪的。三个从宫里出来的老油条心里门清,长明是有样学样,也乖乖坐着不动。
客人还是要迎接,柳落临赶紧出去拉住有福的手,把人带到后院说话,不给其他百姓们施加压力。
“柳大人这是做什么?陛下还等着您觐见呢。”
柳落临认真地问他:“你先和我说说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让陛下来找我吗?”
“哎呦喂,”有福被他的话吓到弯了腰,就差把脸埋进自己胸口了。但他确实也对柳落临的受宠程度有着深刻的认知,回答道,“陛下实在是走不开啊,这不皇后娘娘终于又怀上了,整个宫里都紧张着呢。陛下按着您给的方子给娘娘养胎,可其中许多事项与王太医说的有出入,陛下这才想让您亲自去看看。”
还能有什么出入,一个只想孩子,一个要保大人呗。
在这个关头被皇帝召进宫一趟,零落医馆的知名度又能高一点,好事好事。有好处的事情柳落临想来做地很积极,让有福在后院稍等,自己出去收拾东西顺便通知一下大家。
“萧萧,帮我收拾药箱。长明,你跟着我走。你俩看好医馆哈。”柳落临和他们嘱咐完,转头冲着客人们喊,“各位客人!我突然有事得离开,今日不能看诊,望各位见谅,今日有空闲就会再做些变白膏,明日就摆摊售卖。”
有大消息,也有实际的好处,名气这一块柳落临算是拿捏住了。长明跟着他上了有福带来的马车,一想到是去见皇帝,她紧张又兴奋,时不时会颠三倒四地问一些问题。
“陛下是什么样的人?”“皇宫有多大?”“咱们是去哪里?”“见到陛下要说什么?”
柳落临知道她紧张,干脆多跟她说一点自己的经历:“不用太紧张,陛下是明事理的人,而且我帮了他一个大忙,所以他跟我的关系挺好的,你就当见个长辈,跟着喊人就好了。”
有福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慈祥,问道:“这小姑娘是柳大人的孩子?”
柳落临回答:“是我的三徒弟,叫长明。说起来,笛子和萧萧也算我徒弟了。”
“萧萧是?”
“就是小木子,他出来以后给自己取的名字,叫乌萧。”柳落临解释后,又给长明介绍,“明儿,这位是有福公公,是陛下最亲近的侍从。你二师兄在宫里的时候,是在太医院任职的太监。”
长明作揖行礼:“有福公公好。”
“好,好。”有福笑眯眯的,“那两个,乌笛和木萧,寓意不错。”
这倒是柳落临没想过的解释,合着这是刻意取的兄弟名。柳落临回想起自己曾告诉他找重要的人或事,原来乌笛农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哦。
柳落临已经打定主意,任务结束就去找223看他俩的过往经历。
【……】
【乌笛农与乌萧被收为宿主的弟子,属于任务“收徒弟”的任务对象,可以查询相关经历。】
听到223的回答,柳落临才想起来非任务对象系统无权查询的规定,还好还好,这次的能查。
“柳大人,规矩您是知道的,到内宫了,咱们下车吧?”
内宫不能行马车,一直以来的规矩,柳落临起身先下去再扶长明。顺带调侃有福:“您这样说话好像坏人啊。”
“柳大人说笑了。”进了后宫,有福就自动夹起来,半躬着身子在前面带路。
凤鸾殿总是那么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稳重端庄……“陛下不可啊!”
柳落临对自己那群前同事不是很了解,确实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只能带着疑惑走进去看,其实他看也不认识。
里头站着的两个人和外头刚进来的三个人一起盯着中间跪着的那位苦口婆心地劝说:“娘娘身子重了,切不可擅自走动,这万一不稳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柳落临大概知道皇帝为啥非要把他喊回来了,这种犟种只有柳落临敢骂且可以骂。
“孕妇的身子没那么脆弱,君不见那平民百姓家,怀着四五个月的身子还能下地干活的多了去了。当然娘娘是不必做活,可也得稍加运动锻炼体力,否则生产时没力气了,请问这位太医,届时是死大人还是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