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军中队被歼灭,大岛也被打死,消息传到宋梁,中间也遇到了波折。
七团副团长骑马赶到太平乡,这里距离最近,只有三十里地。但赶到据点,里面二鬼子不仅不让进,还朝天鸣枪,驱赶他们。
两个连的伪军奉命赶往香城镇,眼看就要到了,但就在香城镇西侧二里外的地方,遭到一顿胖揍,丢下十几具尸体,还有二十几个伤员,跑回了据点。
而伏击他们三总队一中队,身上仍然穿着和平军军服。
据点外又来了和平军,伪军营长气的直叫唤:“咋了,你们就是把老子们当成傻子?再往前一步,老子就和你们拼了!”
军情紧急,二鬼子副团长却又不敢发火。他是副团长,中校军衔,但他是三师的副团长,里面二鬼子隶属二师,又是特殊时期,甚至已敌我不分,他无法用军衔来压里面营长。
被逼得无奈,二鬼子副团长脱下衣服,只穿着裤衩,又高举着双手,站在据点门口,这才被允许进去。
其实,据点里二鬼子已向邑县团部报告,说香城镇已被游击队攻占,而东面又传来剧烈爆炸声——只是情况不明确,也不相信。
邑县鬼子并没有出动,县城只有一个中队,他们以为永县县城有两个中队、两个和平军团,兵力已足够。
但二鬼子副团长拿起电话,要通三师师部后,颤抖着声音报告:“大岛少佐和第一中队皇军全部战死,香城镇据点被游击队攻下——”
随后,电话里一片安静。二鬼子副团长又说了一遍,话筒里才传出声音:“我立即向师长报告。”
二鬼子副团长光着膀子,走出了据点。
据点内仍死寂一片。一个皇军中队都游击队全部消灭,这个消息如清空炸雷,二鬼子营长像被人点了穴,定住了一样,张着大嘴,呆了好半天,才一个精灵,还魂过来。他也暗自庆幸,幸亏撤退及时,不然他手下两个连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先是马为广、胡秋,接着是武下,再也睡不着了。他们从睡梦中被叫醒,带着睡眼的惺忪,接到电话报告,几乎是同一个反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为广破口大骂:“混蛋,游击队能消灭一个皇军中队?净他娘瞎扯,除非皇军都被灌了迷魂药,躺在地上等游击队杀——搞清楚再向老子报告!”
武下也骂了同样的字眼:“八嘎!这是在胡说八道,马上再调查!”
两人得到的答复也大致一样,三师七团已到伏击地点,并发现大岛少佐尸体。
这一个月时间,游击队忽然从一只兔子长成了狮子?马为广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手下再是一群笨蛋,糊涂蛋,也不至于敢谎报这样的军情。他挂断电话,又拿起电话,立即通知胡秋,并命令作战处通知参谋长,立即调动谷熟、邑县两地驻军,火速赶往香城镇。
胡秋已接到参谋电话,正在穿着军装。他左手拿着话筒,右胳膊还套着袖口:“是,军座,我马上和您会和,并命令一团、二团紧急集合,一起赶往香城,是,明白——”
火车站西侧,联队司令部内已打开院内所有电灯,并响起紧急集合的哨音。武下像狂怒的狼狗,提着指挥刀,冲出卧室。他大声吼着,催促着手下。
不多时,汽车开始发动,两辆装甲车也亮起明晃晃车灯,而骑兵队正跑向马厩。
和平军第一军司令部内,电话铃再次急促响起,打电话的汉奸翻译与值班参谋在紧急通话:
“刘参谋,皇军命令贵部立即到东门外集合,请立即告知马军长。”
“马军长已经出发,亲率第一团和第二团赶往香城镇。”
“好的,我马上向武下太君报告。”
一分钟后,汉奸翻译跑出司令部。武下已骑上战马,准备出发。汉奸翻译向他报告,马为广已经出发,并亲率和平军第一团和第二团。
那家伙还算有些良心!武下挥手,命令鬼子出发。
今晚,宋梁往东的鬼子、二鬼子都不能再睡,电话铃声通过电话线,响在每个县日军大队中队部,响在二鬼子师团营级单位,也响在每一个据点。
大岛死了,大岛大队第一中队被游击队消灭,香城据点被游击队端掉——消息震撼着鬼子,也震惊着二鬼子,仿佛游击队一夜成神。
在牧马镇西边五里处,武下追上了马为广,马为广身边还有胡秋。这是和平军出动速度最快的一次,武下感到从未有过的欣慰。
但要赶到香城镇,还有一百多里路可以走,就马为广手下这些徒步的和平军,即便赶到,也累成了废人。他带着亲和的语气,告诉马为广,让手下和平军就地休息,明天早上迅速展开来,沿着各条道路,向东搜索,并立即传令谷熟、邑县、永县等驻军,立即拉起一道搜索网,同时向东展开行动。
第二天中午,三人才带着卫队赶到香城镇。
炽烈阳光下,香城镇却泛着丝丝寒意,所有乡民都被抓来问话,也有侦缉队汉奸去了小王庄。小王庄百姓大部分百姓都跑了,村长没跑,带着几个乡民,留在村子里。
村长承认看到了游击队,而且实话实说,看到了四百多个游击队,他们先闯进村子,驱赶了治保队,还杀了四个。至于其他游击队,没看到。
汉奸问村长:“你为啥不跑?”
村长回答:“俺又没做亏心事,游击队冲进村里,俺还帮着治保队收粮食,后来游击队又拿着枪逼俺给他们做饭,说俺是汉奸的帮凶,也是汉奸,俺都烦死了。”
香城镇,刘长贵又坐在太师椅上,被抬到大街上。马为广、胡秋又亲自问他,游击队到底来了多少,之前有没有先兆?
刘长贵摇头,当时就自想着征粮了,上面派的任务太多,压根收不上来,就是把俺家麦子全部顶上,也不够。
说着,刘长贵哭了,恨不得要给两人磕头,说就是枪毙,这维持会长不能再当了,尽心尽力帮皇军、和平军做事,到头来不仅要把自己家产全部填进去,也被游击队抄家,抢走粮食,还差点被活活打死——
胡秋假装烦躁地摆手,让人把刘长贵抬走,却又低声说:“军座,征收军粮层层加码,导致百姓把麦子全部交上去,还不够,这就要逼得百姓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