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父亲拿着几百块的退休工资,每天吃过午饭,雷打不动的到棋牌室打麻将,他们一家很少有人情往来,也没孩子需要养活。安子弦一个月工资奖金加起来四千二,勉强够一家三口吃用开销。
当然她也无须为为吃穿发愁,她还有六十多万的存款,有房子,却没房货。交通工具那么多,她也无需买车。有工作老板还给买三金,这在一个五线小城市,她可以幸福快乐的过日子。
三年前奶奶死了,竟给安国庆留下三十万遗产。奶奶留下遗嘱,指明钱财是留给儿子的,安国珍一分都没有。为这事安国珍恨不得把母亲从棺材里抓起来怒问:这是为什么?
母亲三十万的存款里,有一大半是她和安子弦 孝敬的。平时吃穿用度,几次大病住院也是她和安子弦掏钱。母亲死了,却把辛苦攒下的钱全部留给儿子。安国珍气得连母亲的葬礼都不参加。
安子弦也为姑妈不值,掏心掏肺的对待老娘,老娘遇上什么困难也是只找女儿,不找儿子。临死却把好处全都留给了儿子。
安子弦曾劝父亲安国庆,拿出十万块钱给姑妈,暖一暖姑妈的心,缓和一下姐弟矛盾。安国庆不肯,说是母亲留给他的,他没有工作没有劳保,以后就靠这笔钱过日子。
安子弦无语,安国庆才五十几岁,三十万块钱够他用到老死吗?说来说去,还是自私。从来黄金黑人面,财帛动人心。在赤裸裸的金钱面前,亲情一文不值。
安子弦唯一的疾病就是失眠,她整晚整晚睡不着,医生给她开安眠药。她总以为这小小的药片,没什么威力,为了更好的安眠,她总是不听医嘱,暗自增加药量。有几次都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但她依旧我行我素,每次都不按医嘱服药。
今天她拿出五个大大小小的药瓶,红红绿绿的药片倒了一大把。用水把药片吞咽到肚子里,感觉那种助睡眠的白色药片一粒不够,又到了一粒在掌心,想都不想就吃到肚子里。
昨晚她睡到三点就醒了,明天不用早起上班,她希望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安子弦这一觉睡到九点还没醒,安国珍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正好来敲弟弟家的门。
安国庆一看是姐姐安国珍,房门半开黑着脸不愿让她进门。安国珍用肩膀撞开门,把安国庆撞到墙上,她破门而入。直接去敲安子弦的门,可怎么敲屋里也没动静。安国庆忙打女儿的电话,手机嗡嗡响就是没人接。
安国珍做事干脆果敢,找来铁锤就砸锁,一边砸一边喝斥安国庆叫救护车,门砸打后,看到安子弦盖着被子睡得安稳平静。安国珍扑上去喊她,推她。安子弦一动不动。
安国珍摸她的脸和手时,已经凉了。安国珍的顿时泪流满面,还是和安国庆一起把人背下楼。正好救护车也呜哇呜哇的开到楼下,跟车医生上前来查看,立刻给出了残酷的结论,人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必要。
但安国庆和安国珍还是坚持送医院,他们希望有奇迹发生,都没抢救,怎么就判定人死了呢?救护车只好把人拉到医院抢救室里。值班医生也断定,人已经死亡了,初步判断服用了过量安眠药。安国珍大哭一场,看着人把尸体送到太平间里后,他们姐弟便回家商量办丧事。
安子弦的灵魂这回终于彻底脱离了身体的束缚,轻飘飘的在空中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飞向何处?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吸引力,让她不停的往前飞。周围除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外,什么也没有。安子弦没有痛苦,没有欢愉,只是凭着本能不停往前飞。
莲花湖落凤坡,家家屋里都亮着灯火,院子里老人躺在竹椅上纳凉,孩子无视父母的斥责,在互相追逐打闹,初十的月亮逐渐丰盈,水一样的月华洒在山川田野上,也洒在每一个农家庭院里。初秋的夜风吹散了白天的余热,带着山野和稻花的气息,吹在每个人的身上。稻花的气息香中有点甜,这是世上最好闻最珍贵的香气。远胜空谷幽兰,阆苑仙葩。
安子娴泡过药浴,感觉神清气爽,便到桂花树下打坐。灵貂从桂花树下跳下来,趴在石桌上,用神识和安子弦交流:笨主人,你今天别修炼,快躲到房里去,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子娴说:你都叫我笨主人了,我就更要勤学苦练,争取摘掉帽子。灵貂说:我以后不叫你笨主人了,你快回房里好不好?安子娴说:不好,笨鸟先飞。
灵貂气得上窜下跳,安子娴说:再不乖乖的爬下,我就把你送进灵兽袋里。灵貂被打败了,垂头丧气的趴在石桌上,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安子娴。
安子娴闭着眼睛打坐,默念练气诀,感觉身体发生了些轻微的变化,这种微妙的感觉以前不曾体验到过,这可能是药浴起了效果,她这副身体已经能够感受到灵气。只差临门一脚,那就是如何吸纳和引动灵气,让其在四肢百骸中游走。
灵貂看到有一股黑气钻入了安子娴口中,安子娴由打坐行势,变成歪倒在地上。灵貂大喊大叫,安子娴双眼紧闭,一声不吭。灵貂窜出院子,飞跑到暗卫处吱吱叫不停,可暗卫听不懂兽语。但他知道灵貂是主人送给安姑娘的灵宠,平时一直待在安姑娘身边,这般焦急的情形一定是安姑娘出事了。
但主人交待,暗卫不得窥视院中情况,除非外敌来袭,他们不得入内。可灵貂吱吱叫得更急,扑过来咬他的脚。暗卫想了想,掠到门口暗楼上,找到正在打坐的林天放,让他到后院看看安姑娘。
林天放是安家护卫,安家的什么地方他都去得。林天放到了安子娴住的西院,房里灯光明亮,灵貂却在后院吱吱叫,林天放来到后院,看到安子娴倒在地上,伸手去扶她,顿觉手脚冰凉。吓得不敢迟疑,立刻捏碎了一张通信符:师尊,安姑娘不知何故?晕倒在地,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