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鉴将抽屉锁扣按实的瞬间,拓跋猛突然一拍大腿,沙发扶手被他拍得微微震颤,小红受惊般从他脚边跳,又立刻凑回来蹭他的裤缝。
“哎!不对啊!”他指着桌上的空处,“咱们光知道神通能用,可到底顶不顶用?万一实战时不管事怎么办?”
东方既白正逗着风影玩,他把骰子抛起又接住,引得那只银纹小兽频频抬爪去够,闻言挑了挑眉,指尖的骰子转得更快了:“你想试试?”
“可不是嘛!”拓跋猛说着,眼睛就瞟向了宇薪,语气瞬间变得谄媚,“宇薪啊,你那欲望异能不是能引动情绪吗?正好帮我们试试这‘焕然一新’的斤两,看看是不是真像老师说的那么管用。”
宇薪刚被星空蝶蹭得舒展了眉头,闻言顿时垮了脸,伸手弹了弹肩头的星屑:“合着我没拿到神通,还得当你们的‘试验品’?这买卖也太亏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真的拒绝,方才看着三人激活神通时的模样,他心里其实也好奇这落晶赋予的能力到底有几分效力。
司徒鉴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严谨:“也算互相帮忙,你的异能本就擅长干涉情绪,测试结果会更准确。而且我们刚获得神通,确实需要实际验证效果边界,免得以后实战误事。”
“就是就是!”拓跋猛凑过来,硬是把小红塞到宇薪怀里,“你看小红都替你答应了!等会儿我请你喝冰镇的灵植汽水,最新批次的!”
宇薪抱着温热的赤纹兽,看着小红眨巴着湿漉漉的圆眼睛,又瞥了眼另外两人期待的神色,终究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不过先说好了,累了我可不干。”
他指尖轻轻一点,怀里的小红突然“嗷呜”叫了一声,欢快地扭了扭身子,宇薪已经悄悄用异能勾起了它对零食的期待,算是小小的“预热”。
“我先来!我先来!”拓跋猛立刻盘膝坐回沙发,深吸一口气,主动运转起灵力,“你尽管放马过来,最好把我上次练拳卡壳的那股烦躁劲儿引出来,看看这神通能不能压下去!”
宇薪点点头,将小红放在一边,指尖凝聚起一缕淡金色的星屑,这是他催动欲望异能时的征兆,星空蝶似乎感受到了能量,翅膀扇动得愈发轻快,淡金的光粉落在他的手腕上,与星屑交融在一起。
他没有直接诱发新的情绪,而是顺着拓跋猛的话,将精神力探向对方的记忆深处,精准地勾起了那份练拳不得寸进的挫败与烦躁。
拓跋猛的眉头几乎是立刻皱了起来,方才舒展的面容重新紧绷,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微微发白。
“就是这股劲儿!”他闷哼一声,“胸口堵得慌,恨不得把拳头砸墙上!”
话音未落,他猛地想起自己的神通,立刻集中精神引导体内刚获得的淡紫能量,那是“焕然一新”扎根在他精神层面的印记,随着意念催动,一缕极淡的紫光从他眉心逸出,顺着血脉流转全身。
宇薪清晰地感觉到,拓跋猛体内那股躁动的情绪像是被投入了一捧细沙的池水,虽然依旧在翻涌,却明显变得滞涩了些。
拓跋猛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松开大半,只是指尖还残留着几分紧绷:“管用!真管用!刚才那股火一下就弱了不少,但……好像没完全消下去?”
他试着挥了挥拳,硬化异能的光晕依旧稳定,只是拳风里少了几分焦躁的戾气。
“正常。”司徒鉴在一旁补充,目光落在拓跋猛眉心的淡紫微光上,“你刚掌握神通,精神力引导还不够纯熟,而且宇薪的异能强度不低,能削弱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预期了。”
宇薪收回异能,揉了揉手腕:“怎么样?满意了吧?下一个谁来?”
“我。”东方既白放下骰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试试抵抗情绪干扰的效果,你不用客气,直接来魅惑类的,越真越好。”他对自己的精神力向来自信,却也清楚实战中情绪干扰最是防不胜防。
宇薪点点头,这次没有拖沓。
他知道东方既白最在意的就是“赢”的欲望,尤其是在赌运上 这家伙总说自己的骰子能决定运气,本质上是对“掌控结果”的执念。
于是他催动异能时,没有用直白的魅惑,而是编织了一层微妙的暗示:让东方既白觉得只要稍微放松警惕,就能“赢”得这次测试,就能证明自己的神通毫无破绽。
这是一种更隐蔽的情绪诱导,介于欲望与魅惑之间。
东方既白的眼神果然微微恍惚了一下,指尖的骰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转动速度,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但就在这恍惚蔓延的瞬间,他眉心同样亮起淡紫微光,“焕然一新”的能量如一层薄纱,悄然覆盖了他的精神层面。
东方既白的动作猛地一顿,骰子在指尖停了半秒,又重新转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有点意思,刚才差点就顺着你的思路走了,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还好这层能量把那股劲儿卸了大半。”
他试着集中精神,那丝想要“赢”的迫切感果然淡了许多,只是心里依旧残留着几分痒意,忍不住又晃了晃骰子。
“还是有残留。”宇薪如实说道,“如果遇到真正擅长魅惑的对手,这层抵抗能争取反应时间,但不能完全免疫。”
“够了。”东方既白收起骰子,语气轻松,“实战里本就没有绝对的防御,能争取半秒反应时间,足够我砸骰子糊他脸了。”风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叼着骰子凑到他手心,轻轻蹭了蹭。
最后轮到司徒鉴,他提前调出光脑,屏幕上显示着星髓砂提纯的复杂图谱,那是他之前一直头疼的难题,也是最容易诱发他焦虑的源头。
“我需要你诱发焦虑情绪,越贴近处理数据时的状态越好。”他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得像是在进行正式实验。
宇薪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观察了几秒司徒鉴的状态,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脑边缘,呼吸比平时略快,显然只是看到图谱,就已经有了情绪波动。
这次宇薪没有刻意加强情绪,只是顺着这份天然的焦虑轻轻“推”了一把,让他脑海里不断浮现数据出错、提纯失败、实验延期的可能。
司徒鉴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神也变得有些急促,甚至开始重复核对同一组参数。
就在这时,他激活了“焕然一新”,淡紫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流到光脑上,又反哺回他的眉心。
肉眼可见的,司徒鉴的动作慢了下来,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也舒展了些。
他没有立刻继续看数据,而是闭上眼睛缓了几秒,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
“焦虑感减轻了,但没有完全消失。”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客观,“就像原本堵在心里的东西被挪开了大半,还有些细碎的残留,但足够我冷静思考了。”
他低头看了眼光脑,指尖流畅地划过屏幕,这次的操作明显比刚才沉稳许多。
三次测试下来,宇薪已经有些疲惫,星空蝶贴心地落在他肩头,翅膀扇动的星屑像是带着安抚的力量。
他靠在沙发上,无奈地瞥了三人一眼:“这下满意了吧?总结一下,你们这神通确实有用,但也就那样,对付弱一点的情绪干扰还行,遇到强的或者我这种专门针对的,效果就得打折扣。”
拓跋猛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那也比没有强啊!上次实战课被那家伙的烦躁异能缠上,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砸了训练场,现在有这神通,至少不会再犯浑了!”他说着,又对着空气打了几拳,硬化异能的光晕稳定而柔和。
东方既白晃着骰子,附和道:“确实,聊胜于无,而且老师说了用得越多效果越强,以后多练练,说不定能抵挡住更强的干扰。”
司徒鉴则在光脑上认真记录着测试结果,一边写一边补充:“根据测试情况,神通效果与使用者的精神力引导熟练度、情绪类型、外界干扰强度都有关系。目前来看,对烦躁、焦虑这类基础负面情绪效果更明显,对魅惑、执念这类复杂情绪效果较弱,符合老师所说的‘低阶抵抗’特性。”
宇薪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的失落感又淡了几分,虽然自己没能获得神通,但看着三人因为这枚落晶变得更从容,看着他们认真分析效果的模样,他反而觉得这测试没白做。
星空蝶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轻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翅膀上的星屑落在他手背上,暖融融的。
“行了,试验品要休息了。”宇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拓跋猛,别忘了你的灵植汽水,要冰镇的。”
“忘不了!”拓跋猛一拍胸脯,“现在就去买,你们等着!”他说着,一把抱起小红,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小红的“嗷呜”声渐渐远去。
东方既白收起骰子,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的夜景,全息圆月依旧挂在虚拟夜空里,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说真的,”他突然开口,“刚才测试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神通在消耗灵力,虽然不多,但实战时还是得省着点用。”
司徒鉴点点头,将光脑收好:“我已经记录了灵力消耗情况,等会儿整理出来发给大家。另外,落晶的能量还有剩余,下次可以让林晓试试,他的精神力比我们更细腻,说不定契合度会更高。”
宇薪走到书桌前,看着抽屉的方向,那里锁着那枚暗紫色的落晶,承载着三人的新能力,也藏着团队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