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沈砚正站在顾氏总部的会议室外,指尖摩挲着祖父的旧相框——照片里的沈啸山眉眼锐利,和他此刻眼底的坚定如出一辙。口袋里的香囊散发着淡淡草药香,是母亲清晨塞给他的,说“带着能定心”,布料摩挲掌心的触感,成了这场风暴前最暖的锚点。
“沈总,人都到齐了,证据也全部整理完毕。”助理轻轻推开门,会议室里灯火通明,顾沉舟、温知夏、姜野围坐在长桌旁,桌上摊着厚厚的文件,从地沟油检测报告到高景然的洗钱记录,从刘彪的审讯录像到假会计的证词手稿,一条完整的证据链静静躺着,等待着峰会场上的终极曝光。
沈砚推门而入时,温知夏正对着电脑核对媒体名单,抬头见他进来,起身递过一杯热咖啡:“假会计半小时前到了,在休息室待着,情绪有点紧张,我让心理医生陪他了。”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红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为了对接媒体、确保证据公示顺畅,她熬了整宿梳理流程。
“辛苦你了。”沈砚接过咖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媒体那边没问题吧?高景然会不会施压让他们撤场?”“放心,”温知夏指尖划过屏幕,“我联系了省报和市电视台的民生频道,都是敢说真话的媒体,而且提前签了直播协议,就算高景然施压,直播也能正常进行。”
顾沉舟敲了敲桌面,翻开一份文件:“峰会场馆的布控已经完成,姜野带的退役特种兵守在主席台和出入口,警方也在周边布了暗哨,武器收缴后,高景然手里应该没多少硬家伙了,但还是要防他狗急跳墙。”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安保主管名单”上,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名字,“李伟是峰会的安保副主管,负责备用通道,刚才监控显示他早上和陈九真通过一次电话,内容很模糊,只提到‘按计划来’,需要重点盯防。”
沈砚心里一凛——李伟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片刻才记起,是顾氏去年从外部招聘的安保骨干,据说有多年场馆安保经验,没想到竟和陈九真有联系。“让姜野派两个人盯着他,别打草惊蛇,看看他后续动向。”沈砚叮嘱道,姜野立刻掏出手机发消息,指尖敲击屏幕的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这时,门被推开,假会计张诚跟着心理医生走进来,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眼神还算坚定。“沈总,我……我准备好了,该说的我都会说。”他攥着衣角,声音微微发颤——高景然当年用他家人的安全威胁他伪造财务凭证,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恐惧里,直到温知夏找到他,承诺会保护他的家人,他才敢站出来作证。
沈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张叔,只要说出真相,高景然就再也不能威胁任何人了。”他递过一杯温水,“一会儿上会场,不用紧张,按事实说就行,我们都在台下陪着你。”张诚点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
上午八点,距离峰会开场还有一小时,沈砚一行人驱车赶往峰会场馆。车窗外,街道两旁已停满了记者的采访车,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正往场馆入口走,闪光灯在晨光里此起彼伏,像一场无声的战前序曲。
“沈总,姜队发来消息,李伟刚才去了备用通道,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像是高景然的贴身保镖。”助理递过手机,屏幕上是监控截图,李伟背对着镜头,侧身和男人交谈,手里似乎递了个东西过去。
“让姜野把备用通道的监控调到最大,全程盯着李伟,一旦他有异常动作,立刻控制住。”沈砚的眼神沉了沉——高景然果然留了后手,李伟这条线,怕是藏着致命的隐患。
进入场馆后,沈砚直奔主席台后方的休息室,假会计张诚正在熟悉证词,心理医生在一旁轻声安抚。顾沉舟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高景然已经到了,在贵宾室待着,身边跟着四个保镖,都是练家子,我们的人已经守住了贵宾室门口,不让他们随意走动。”
沈砚透过门缝瞥了一眼贵宾室,高景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神情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他越是平静,越说明心里有鬼。”沈砚冷笑一声,“按计划来,九点准时开场,先让高景然演讲,等他拿出伪造的证据,我们再一步步揭穿他。”
九点整,峰会准时开场,主持人走上主席台,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到场嘉宾,台下掌声雷动。沈砚坐在观众席前排,身边是温知夏和姜野,指尖紧紧攥着祖父的相框,掌心沁出细汗——这场仗,不仅是为了沈家的清白,更是为了所有被高景然伤害过的人。
高景然走上主席台时,台下的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瀚海投资的发展规划,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沈氏集团:“说起地产行业的过往,就不得不提当年的沈氏集团,表面光鲜,实则财务造假,坑害了无数投资者,我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伪造的财务凭证,“这些都是当年沈氏造假的铁证,今天我把它公开,就是想提醒大家,投资需谨慎,远离不良企业。”
台下一片哗然,记者们的镜头纷纷对准大屏幕,高景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沈砚见状,给姜野使了个眼色,姜野立刻起身,走到主席台边,对着话筒说:“高总,你所谓的‘铁证’,其实是伪造的,下面请大家看真正的证据。”
大屏幕瞬间切换,先是假会计张诚的证词录像,张诚对着镜头,详细讲述了高景然如何威胁他伪造财务凭证的过程,手里还拿着当年的原始底稿;接着是林叔提供的真账本,上面的记录和高景然伪造的凭证形成鲜明对比;最后是钱老板的洗钱记录和银行流水,清晰地证明了高景然当年如何转移沈氏资产,甚至买通医生篡改沈砚母亲的病历。
台下的哗然变成了震惊,记者们的镜头转向高景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这……这都是假的,是他们陷害我!”“是不是陷害,自有法律来判断。”沈砚站起身,走到主席台边,举起手里的检测报告,“另外,高景然还参与地沟油产业链,资助陈九真搞破坏,甚至雇佣国际通缉犯杀人灭口,这些都是铁证,已经提交给警方。”
这时,姜野带着几名警员走进会场,径直走向高景然:“高景然,你涉嫌伪造证据、洗钱、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高景然的保镖想上前阻拦,却被早已埋伏在会场的特种兵控制住,动弹不得。
高景然被带走时,嘴里还在嘶吼:“沈砚,你别得意,我不会就这么完了!”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记者们围上来,对着沈砚和温知夏提问,闪光灯不停闪烁,记录下这正义伸张的一刻。
峰会结束后,温知夏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推送,笑着说:“知夏餐饮的口碑已经恢复了,线上订单比之前还多,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们是盟友,互相成就。”沈砚笑了笑,心里却没完全放松——李伟还没动静,高景然说的“不会就这么完了”,总让他觉得不安。
姜野这时发来消息:“李伟不见了,备用通道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我们在通道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炸弹,已经拆除了。”沈砚心里一沉——果然,高景然还有后手,李伟跑了,肯定是去执行其他计划了。
他立刻拨通姜野的电话:“全力追查李伟的下落,他手里肯定还有高景然的秘密,另外,加强对医院和顾氏项目的安保,防止他搞破坏。”挂了电话,沈砚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清楚,虽然高景然被抓了,但这场战争还没结束,李伟的逃跑,意味着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温知夏看出他的担忧,递过一杯水:“别担心,姜野会查到李伟的,我们已经赢了大半,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沈砚点点头,接过水杯,心里却明白——高景然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李伟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硬仗,或许还在后面。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妈,高景然被抓了,祖父的冤屈洗清了,你放心吧。”母亲很快回复:“好,好,妈等着你来陪我。”沈砚看着消息,眼眶有些湿润,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医院方向,心里默念:妈,等解决了所有事,我一定好好陪你。
只是他没想到,李伟逃跑后,竟联系上了高景然背后的神秘势力,而这股势力,不仅掌握着沈氏旧案的更多秘密,还和当年毒害沈砚母亲的真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