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驱散了晨雾,给黑石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经过昨夜的激战,城内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后的振奋。士兵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清理战场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城主府的一间偏房里,气氛却有些凝重。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审讯室,一个五花大绑的北戎俘虏正低着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是昨夜战斗中被俘虏的北戎部落首领之一,名叫巴图,在北戎内部颇有地位。
李彻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赵猛则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审讯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但巴图一直闭口不言,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巴图首领,事到如今,你还想顽抗到底吗?”李彻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你亲眼看到了,你们的进攻失败了,损兵折将。继续抵抗下去,对你,对你的族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巴图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盯着李彻:“少废话!我是北戎的勇士,宁愿死也不会向你们屈服!”
“勇士?”李彻冷笑一声,“拿族人的生命去换取毫无意义的胜利,这也叫勇士?巴图首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成为部落首领。你应该清楚,继续和我们作对,只会让你的部落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们北戎人讲义气,重情义。但你们的狼王巴图蒙克,真的值得你们为之牺牲吗?他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不顾族人的死活,连年发动战争,让多少北戎家庭家破人亡?”
巴图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李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昨夜一战,你们损失了一千多骑兵,这对任何一个草原部落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李彻继续说道,“如果巴图蒙克还要继续打下去,你们部落的青壮年很快就会死伤殆尽,到时候谁来保护你们的女人和孩子?谁来放牧你们的牛羊?”
这些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巴图的心上。他沉默了,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泥土。
赵猛不耐烦地说道:“别跟他废话了!这家伙就是个死硬分子,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老实了!”
“住手。”李彻拦住赵猛,对巴图说,“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帮助我们结束这场战争,我不仅可以放你回去,还可以保证你和你部落的安全,甚至可以和你们部落开展贸易,让你们的族人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
巴图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怀疑:“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放我回去,还和我们部落贸易?”
“我李彻说话算话。”李彻郑重地说,“我不想和北戎所有部落为敌,我只对付那些主动来犯的敌人。如果你们愿意和平相处,我欢迎之至。”
巴图沉默了很久,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是对狼王的忠诚,另一方面是部落的生存和族人的未来。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我相信你!但你必须保证兑现承诺!”
“我保证。”李彻点点头。
巴图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狼王巴图蒙克……他有个软肋!”
李彻和赵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期待。
“什么软肋?”李彻追问道。
“狼王有个独生女,名叫娜仁托娅,今年刚满十六岁。”巴图缓缓说道,“狼王对她宠爱有加,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娜仁托娅从小娇生惯养,性子骄纵,想要什么狼王都会满足她。”
“这次冬天进攻黑石城,其实很多部落首领都反对,觉得风险太大。”巴图继续说道,“但娜仁托娅听说黑石城有很多精美的丝绸和工艺品,还有各种新奇玩意儿,就哭闹着让狼王出兵,抢回来给她当礼物。狼王拗不过她,才一意孤行,发动了这次进攻。”
李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果然是个重要的情报!狼王竟然因为女儿的哭闹就发动战争,这简直是荒唐,但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还有吗?”李彻继续问道,“北戎内部还有什么矛盾或者弱点?”
巴图想了想,说道:“经过几次战败,很多部落都对狼王不满了。这次进攻黑石城损失惨重,肯定会有更多人质疑狼王的决策。如果……如果能让娜仁托娅出事,或者让她劝说狼王撤军,说不定能结束这场战争。”
李彻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可行的策略。但他并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或许可以从离间他们父女关系,或者利用娜仁托娅的骄纵来做文章。
“谢谢你,巴图首领。”李彻站起身,“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我会兑现我的承诺,派人护送你和你的族人回家。”
巴图显然没想到李彻这么快就相信他,还愿意放他走,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感激:“谢谢你,李将军!你是个守信的人!我回去后,会尽力劝说其他部落,停止和黑石城的战争!”
“好。”李彻点点头,示意赵猛解开巴图的绳索。
看着巴图被士兵护送着离开,赵猛忍不住问道:“李哥,你真的相信他?就这么放他走了?”
“当然相信。”李彻笑着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对自己和部落最有利。放他回去,不仅能传递我们的善意,还能在北戎内部制造矛盾,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狼王的软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想怎么做?”赵猛好奇地问。
李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们可以……给那位娇生惯养的娜仁托娅‘送’一份大礼,让她知道战争的代价,也让狼王知道,他的宝贝女儿随时可能有危险。”
赵猛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
“没错。”李彻点点头,“但不是真的伤害她,而是吓吓她,让她主动劝说狼王撤军。这样既能避免更多流血牺牲,又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高!实在是高!”赵猛兴奋地说,“那我们赶紧准备吧!”
“不急。”李彻摆摆手,“我们要先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这不仅关系到战争的走向,也关系到我们和北戎未来的关系。”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李彻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知道,掌握了狼王的软肋,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占据了主动。接下来,就是如何巧妙地利用这个软肋,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战争,为黑石城赢得和平与发展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