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蓝光来势汹汹,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紧闭双眼,静静地感受着这股力量在她体内流淌。
就在下一秒,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只见她脸上那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原本狰狞可怖的疤痕也在蓝光的照耀下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她身上那件黑色的斗篷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地滑落下来,露出了她原本被遮盖住的身躯。
而当斗篷彻底滑落的那一刻,一头灿烂的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宛如流动的阳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容貌也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满脸皱纹、面容狰狞的老妪,一点点地回溯到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那是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五官精致如画,美得不似凡人。
眼眶中早已蓄满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我......我变回来了......”
莫尔娜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双白皙细腻的双手,感受着那上面再也没有半分苍老的痕迹,心中的喜悦之情愈发难以自抑。
南昭望着她,脸上绽开由衷的笑容。
莫尔娜终于挣脱了诅咒的枷锁,能以真身重返洛兰王国,去重温那片魂牵梦萦的故土了。
众人簇拥着南昭和莫尔娜,朝着人鱼宫殿游去。
宫殿内灯火辉煌,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托雷和埃拉早已在王座厅内等待多时。
当南昭缓缓游进宫殿,恢复成人鱼模样的她,全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芒。
她的鱼尾闪烁着深海蓝钻的光芒,鳞片如宝石般璀璨夺目,令人目眩神迷。
当埃拉看到南昭的那一刻,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快步上前,紧紧地将南昭拥入怀中。
南昭感受到了埃拉的拥抱,那是一种温暖而又充满力量的拥抱。
她听到了埃拉的哭声,那是一种饱含喜悦与心疼的哭声。
“我的孩子,你终于变回来了!”
埃拉的声音哽咽着,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落在南昭的发丝上。
泪水并没有像普通的泪水一样浸湿南昭的头发,而是瞬间凝结成了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昭也被埃拉的情绪所感染,她的眼眶也湿润了。她轻轻地拍着埃拉的后背,安慰着她。
托雷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慢慢地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南昭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你做得很好,塞莉娅。你不仅找回了声音,恢复了人鱼之身,更守护了人鱼族,还帮莫尔娜解除了诅咒。你是我们人鱼族的骄傲。”
他的黑色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欣慰和赞赏,仿佛南昭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南昭望着眼前的家人与朋友,心底被温暖填满。
这场漫长而艰辛的旅程,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她找回了自己,守护了家园,也帮助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一切都值得。
——
与此同时,阿尔忒恩的王宫内,气氛凝重如冰。
卡修斯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掌心紧紧攥着那枚青铜铃铛。
阿尔忒恩端坐王座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声音冷冽如刀:
“你背叛了我?”
“殿下,我从未背叛。”
卡修斯的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我只是不愿再看见更多杀戮与牺牲。人鱼族何错之有?错的,是我们无休止的贪婪与膨胀的野心。”
阿尔忒恩发出一声冷笑,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卡修斯咽喉:
“你以为说这些,就能换来宽恕?你是我的骑士,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对付我!”
卡修斯缓缓抬头,眼底没有半分惧意,只有一片坦荡:
“殿下,我愿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一切后果。但我恳请您明白,真正的力量源于和平,而非战争与屠戮。”
阿尔忒恩望着他那双澄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忽然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希贝尔曾说过的话、卡修斯多年来的忠诚护主,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最终,他颓然放下佩剑,长叹了口气:“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骑士,也不再是这王宫的人。”
卡修斯浑生一怔,似是很不可思议,但他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对着阿尔忒恩深深鞠了一躬,起身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王宫。
他依旧握着那枚青铜铃铛,朝着西边草原的方向迈步——他想去看看希贝尔口中的草原,去感受那里的阳光与自由,也去寻回真正属于自己的正义与信仰。
——
深海的月光温柔洒落,将人鱼宫殿笼罩在一片宁静的光晕中。
南昭站在宫殿的露台上,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掌心紧握着希贝尔送的香囊,清香萦绕鼻尖。
那场如同黑暗童话般的噩梦,终于迎来了被改写的结局。
而那些曾经受过伤、迷失过方向的人,也终将在属于自己的路上,找到救赎与自由。
——
人鱼宫殿的清晨,总被第一缕穿透海面的阳光温柔唤醒。
珊瑚屋顶的夜明珠渐渐敛去光泽,取而代之的是洒在海草上的细碎金光,成群银鱼贴着宫殿窗棂游过,留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泡泡,在晨光里轻轻炸开。
南昭坐在寝宫梳妆台前,埃拉正温柔地为她梳理金色长发。
人鱼族的梳子由巨型海螺壳打磨而成,齿间缠着柔软海棉,梳过发丝时,带着淡淡的海水清香。
“莫尔娜要启程了,不去送送她吗?”
埃拉指尖轻拂过南昭发间的珍珠发饰,那是她连夜缝制的,每颗珍珠都泛着温润柔光。
南昭点头,尾鳍轻轻摆动,溅起的水花落在地毯上,瞬间凝成细小水珠。
她换上淡蓝色长裙,裙摆绣着海浪花纹,颈间挂着希贝尔送的香囊,走到窗边时,正望见莫尔娜站在珊瑚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