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园任务的成功，让我在仙界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现在不止是仙二代和基层仙官，就连一些中层、乃至部分高层大佬，都开始知道资源回收部有个叫凌云的“能人”，专治各种不服……哦不，是专治各种能量疑难杂症。
“特殊能量资源化利用项目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有来真心求合作的，比如农司的人想请我去看看他们某种仙谷的“水土不服”问题；有来套近乎拉关系的，希望能提前预约下次蟠桃盛会的“内部名额”；甚至还有来……挖墙脚的。
“凌组长，考虑一下我们炼器阁吧？”一个满脸红光、身上带着烟火气的仙官堵在我办公室门口，“我们那儿有的是各种炼废的法宝、逸散的异种能量，就缺您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高手！待遇绝对比资源回收部高三级！配发顶级炼器炉！”
我还没来得及婉拒，李主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旁边窜了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对着那炼器阁仙官瞪眼：“放屁！凌云是我们部的镇部之宝！是非卖品！想挖墙脚？先从我老李的尸体上跨过去！”
打发走挖墙脚的，李主任抹了把虚汗，苦口婆心地对我说：“凌云啊，你现在可是香饽饽，外面诱惑多，一定要把持住！部里……部里明年给你申请特殊人才津贴！翻倍！”
我哭笑不得。我对跳槽没什么兴趣，在资源回收部虽然起点低，但至少自由度高，而且……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垃圾堆”里淘金、顺便撸宠物的诡异节奏。
然而，声望带来的不全是好处，还有……麻烦。
这天，hR的柳菁再次找上门来。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厚厚卷宗的仙吏。
“凌组长，”柳菁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但语气似乎比以往缓和了那么一丝丝，“根据《仙界优秀人才综合培养计划》及《团队凝聚力建设纲要》，鉴于你近期取得的突出成绩和项目组的快速发展，hR部门决定，为你的项目组组织一次为期三天的‘团队建设与潜能激发’封闭式培训。”
团队建设？封闭式培训？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下界某些公司搞的、让人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拓展活动画面。
“柳仙官，我们项目组任务繁重，恐怕……”我试图拒绝。
“这是强制性的。”柳菁毫不留情地打断我，将一份盖着hR大红印章的通知放在我桌上，“培训地点设在‘九霄凌云渡’，时间是下月初一至初三。所有组员必须参加，不得请假。这是提升你们团队‘软实力’和‘协同效能’的重要环节。”
说完，她也不等我回应，带着仙吏转身就走。
我看着那份通知，感觉比接到蟠桃园任务时还头疼。
团队建设？我和赵明、钱秀有什么好建设的？一个摸鱼能手，一个胆小菇，再加上我这个被迫营业的组长。
李主任得知消息后，倒是很支持：“去！必须去！这可是hR组织的正式培训，算绩效的！而且‘九霄凌云渡’那可是好地方，风景绝佳，灵气充沛，就当带薪休假了！”
带薪休假？我对此深表怀疑。
果然，当我们项目组三人（我，以及一脸不情愿的赵明和忐忑不安的钱秀）通过传送阵抵达“九霄凌云渡”时，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九霄凌云渡”确实名不虚传，位于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仙山之巅，四周云雾缭绕，仙鹤翩跹，虹桥飞架，景色壮丽非凡。
但培训基地的气氛却一点都不轻松。巨大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来自天庭各部司的几十个“优秀团队”，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于下界运动会前的紧张和亢奋。
一个穿着劲装、嗓门比雷豹还大的仙官（后来知道是培训总教官）站在高台上，用扩音仙法吼道：“欢迎来到‘超越自我，熔炼团队’特训营！在这里，没有官职，只有队友！没有困难，只有挑战！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赵明小声嘀咕：“我怎么感觉像是来了天牢……”
钱秀紧张地抓着我的袖子：“组、组长，他们不会让我们去跳崖吧？”
我嘴角抽搐，有种不祥的预感。
特训第一天，内容是“信任背摔”和“高空断桥”。
就是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直挺挺向后倒，由队友在下面接住；以及在高空走过一块悬空的、中间有缺口需要跳过去的木板。
对于仙人来说，这种高度和难度其实不算什么，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但关键是……那种仪式感和尴尬感。
轮到我们组，赵明站在高台上，扭扭捏捏不肯倒，对着下面的我和钱秀喊：“组长！钱师妹！你们可接稳了啊！我最近可是胖了！”
我面无表情：“你再啰嗦我就用剑气把你推下来。”
赵明这才一闭眼，倒了下来。我和钱秀轻松接住。
到了钱秀，她站在台上，小脸煞白，双腿发抖，怎么也不敢往后倒。最后还是我上去，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下来，才算完事。
高空断桥更是惨不忍睹。赵明倒是利索地跳过去了，但过去之后就开始对隔壁团队的女仙官吹口哨。钱秀则死死抱着柱子，哭得梨花带雨，最后还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拎着她御空飞了过去，引得其他团队一阵哄笑。
总教官在我们组的评分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叉，评语：“团队协作意识薄弱，个体依赖性强，缺乏勇气！”
我：“……”
第二天，内容升级。“迷雾峡谷寻宝”和“仙力协同扛巨木”。
迷雾峡谷里神识受到严重压制，只能靠肉眼和团队配合寻找散落的信物。赵明进去没多久就借口探路，不知道溜到哪里摸鱼去了。钱秀则紧紧跟在我身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尖叫，严重拖慢进度。
至于仙力协同扛巨木，要求全组人员将仙力注入一根重达万钧的玄铁木，协同抬起来行走。赵明出工不出力，仙力输出时断时续。钱秀倒是很卖力，但她修为有限，输出微弱。大部分重量基本靠我一个人用剑意硬扛了起来，走得还比别人快。结果又被教官批评：“个人英雄主义！忽视团队力量！”
我感觉我的剑心又开始不稳定了。
第三天，是最后的考核项目——“模拟域外战场生存挑战”。
所有团队被投放到一个模拟域外战场环境的巨大阵法中，里面充满了各种低阶幻象天魔和随机出现的能量风暴。要求团队在限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并尽可能多地收集“能量核心”。
这项目总算有点意思了。
一进入模拟战场，阴风怒号，魔影幢幢，混乱的能量乱流四处肆虐。钱秀吓得直接躲到了我身后，赵明也收敛了嬉皮笑脸，紧张地东张西望。
“组、组长，现在怎么办？”赵明声音发颤。
我观察了一下环境，神识虽然被压制，但破妄剑瞳依然能看穿大部分幻象和能量流动。
“跟我走。”我简单下令，选定了一个能量流动相对平稳、且指向目标点的路径。
一路上，遇到幻象天魔，我没用蛮力，而是用细微的剑气精准点破其能量节点，让其自行消散。遇到能量风暴，我提前预警，带领他们躲入安全区域。甚至顺手采集了几处游离的、品质不错的能量核心。
赵明和钱秀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后的麻木，只是机械地跟着我，看着我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在这危机四伏的模拟战场里闲庭信步。
偶尔遇到其他陷入苦战、狼狈不堪的团队，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最终，我们组第一个到达终点，收集的能量核心数量也是最多的，遥遥领先。
当我们将成果上交时，总教官看着我们，又看了看记录，脸色变幻不定。他想批评我们“缺乏团队配合过程”，但成绩又实在太好，无可指摘。
最终，他憋出一句：“效率……尚可。但团队沟通明显不足！”
三天魔鬼般的团建终于结束。总结大会上，我们项目组因为“考核成绩优异但团队协作表现不佳”，获得了“最具潜力矛盾团队”奖。
捧着那张烫金（但内容扎心）的奖状，赵明和钱秀表情复杂。
我则看着远处云海，只想赶紧回去研究我的能量结晶。
回程的传送阵上，赵明难得地有些沉默，半晌才开口：“组长，那个……下次要是还有这种活，您提前说，我……我尽量不拖后腿。”
钱秀也小声说：“对不起，组长，我太没用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知道自己没用，就多学，多练。项目组不养闲人，也不保护废物。”
两人浑身一颤，低下了头。
这次团建，虽然过程一言难尽，但似乎……也并非全无用处？
至少，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我的团队成员是什么货色。
也让他们，稍微认清了一点自己。
回到项目组，看着熟悉的办公室和那堆待处理的“特殊能量”样本，我长长舒了口气。
还是跟这些不会说话的“垃圾”打交道更轻松。
至少，它们不会让你去玩“信任背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