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第二日清晨,林兮瑶再次被“大花”嘹亮的打鸣声惊醒。
原本林兮瑶给这只公鸡取名“小花”,可林正德嫌弃不够霸气,硬是给改成了“大花”,说是听着就威风。林兮瑶揉着眼睛爬起来,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林兮瑶意外发现柳南风居然还在院里慢条斯理地喝粥啃馒头,没有出门的意思。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吞咽时滚动的喉结都透着几分慵懒贵气。
“小舅,你今天不去浇粪了?”林兮瑶疑惑地凑过去,顺手从他碗里顺了块咸菜。
柳南风闻言挑眉,一口馒头配一口咸菜,含糊不清道:“急什么?小师弟有马车呢!”
林兮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嘛,这是蹭上顺风车了!
她三两口扒完早饭,从怀里掏出昨晚熬夜缝制的简易口罩。两块纱布裁成长方形,中间塞了薄薄一层棉花,四角缝上细绳,勉强算是个绑头式的口罩。她没有三婶那样精细的手艺,针脚歪歪扭扭,线头还东一撮西一撮地翘着,但好歹能用。
“小舅,给你!”她献宝似的递给柳南风,“绑脸上,能挡臭味!”
柳南风却没接,反而抱着手臂,斜眼睨她:“哟,这是独给我的,还是我那小师弟也有啊?”
“当然都有啊!”林兮瑶莫名其妙,“我做了两个呢。”
“哦——”柳南风拖长了尾音,阴阳怪气地晃着脑袋,“原来不是专门给我做的啊……”
林兮瑶气得跺脚:“你‘哦’什么哦!我辛辛苦苦缝一晚上,你还挑三拣四!”
柳南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是‘辛辛苦苦’给我做的吗?”
“不给你给谁?”林兮瑶更懵了。
“当然是给你的‘救命恩人’啊!”柳南风酸溜溜地撇嘴,“我第一天累死累活挑粪回来,你连杯凉茶都没递;昨天一听人家穆小公子干了一天活,今早就变出个‘口罩’——林兮瑶,你这心偏得没边了!”
林兮瑶直接被气笑了:“我不是没想起来嘛!你到底要不要?”
柳南风扭过头,从指缝里偷瞄她:“我看你不是没想起来,是压根没把我放心上……”
“小舅!”林兮瑶咬牙切齿,“虽然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要是再胡说八道——”她抄起扫帚,“我就让你体验下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
柳南风见势不妙,一把抢过口罩蹿出老远,还背对着她挥了挥战利品:“行行行,我勉强原谅你了!至于人家穆小公子用不用这丑玩意儿……”他故意拉长声调,“人家可是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估计没见过针脚这么差的——”
“柳!南!风!”林兮瑶张牙舞爪地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刚走到门口的穆景渊恰好看到这一幕——小姑娘追着少年满院子跑,发髻散了一半,脸颊气得通红。见他站在门口,林兮瑶猛地刹住脚,愣在原地。
他颔首致意,转身登上马车,唇角却悄悄扬起。
——真是有活力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