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野穹抿着唇,这短短一个月,家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哥哥悠不久前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济于事,最终在一次外出归家的路上遭遇车祸。
等自己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成为植物人的悠。
这直接击垮了本就敏感脆弱的穹。
为了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家里的积蓄迅速耗尽。
没有工作能力、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穹,只能在老屋的各个角落翻找可能值钱的东西。
最终,在落满灰尘的仓库角落里找到了这个布满铜绿的青铜杯子,它沉甸甸的,似乎是个古董。
前两天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再次传来,走投无路的穹只能抱着这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带着杯子来到城里。
不识路途又丢失了手机的她,一路磕磕绊绊,问询了许久,终于从附近人口中知道条深巷有个收古董的当铺。
“有客人来了。”刚给别墅那边的樱桃麻衣补完魔力,回到这边的苏云听着声音,望向地板。
挥手间空气中出现水镜,一楼的画面显现而出。
c.c.金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目光落在那位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少女身上,紧接着听见身侧的苏云发出略显惊讶的声音:
“穹妹???”
连二次元中这么经典的人物也融合进来这个世界了吗?
真的是太!棒!了!
苏云嘴角上扬,这位可是被称为有妹恨妹不是穹的存在。
c.c.侧过头,看见自家老板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勾勒出一个极其愉悦的弧度。
c.c.优雅地为自己续了半杯清水,感受着水的微凉滑过喉咙,才慢条斯理地淡笑道:“看来是位特别的客人。需要我帮你得到这个女孩吗?她是来当东西的,看起来走投无路了。”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光幕,春日野穹如今的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窘迫。
“要不要压压价?这会很容易。”
“没那必要。”苏云摇头,语气轻松,“我的当铺规矩,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该是什么价格,就给她什么价格。”
身为恶魔,他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情上做手脚。
说着顿了顿,苏云脸上的笑容变得深邃起来,一种带着奇异磁性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桀桀桀……至于如何接触,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走进我的故事里,那才是乐趣所在。”
c.c.微微挑眉,对那古怪的笑声表示质疑:“你的笑声怎么那么怪?是独属于恶魔的专利笑声吗?”
苏云:“……”
他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这个吐槽的魔女,“去做你的工作,接待客人。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本店唯一的店员。”
c.c.见他避而不答,也不追问,只是优雅地耸了耸肩,放下水杯。
她理了理身上那件不知苏云从何处变出却意外合身的墨绿色长裙,转身向楼梯走去。
“谁让你是我老板呢。”她低声自语,却又确保能被某人听见,“不过说起来,我这位员工当得还真是有点惨啊。包吃包住听起来不错,但半点工资都没有,偶尔还要应付老板需求……唉。”
“真是个苦命的打工人呢。”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c.c.的身影也恰好消失在楼梯转角,准备去迎接名为春日野穹的少女。
……
春日野穹感觉自己像是一滴误入深潭的水珠,渺小而不安。
好害怕,好想回家。
就在她紧张得几乎要转身逃离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布包,望去。
只见一位身姿高挑曼妙的女性缓步而下。
她有着一头瀑布般流泻而下的莹绿色长发,容颜空灵冷艳,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眸,流转着看透世事的淡然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娆。
“您好。”绿发女子的声音清冷动听,“欢迎光临0号当铺。我是这里的店员,c.c.。”
听到是店员,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急切地开口:“你好,我想当东西!”
她手忙脚乱地将那个布包放在柜台上,解开系扣,一个布满铜绿的青铜杯被取了出来,杯身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纹路。
“这个…这个是我家仓库找到的,好像是很老很老的古董…”
穹将它推向c.c.,仰起小脸,眼里盛满了期待,“请你看看它能值值多少钱?我想当掉。”
c.c.的目光落在那个青铜杯上,她伸出手指将杯子拿起,作为活了数百年的魔女,她见证过无数艺术的兴衰,鉴赏古董对她而言,如同呼吸般简单。
穹屏住呼吸,心中不停祈祷一定要是能卖出大价钱的古董。
很快,c.c.将青铜杯放回桌面。
她看着眼前少女那期盼目光,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抱歉,这位客人。这并非古物,它是做旧的,纹路是现代的机械雕刻,内部结构的氧化程度也完全不符。
这只是一个近十年内仿制的工艺品,或许……是某种旅游纪念品。”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春日野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之前更加苍白。
她纤细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穹喃喃自语,眼神瞬间涣散,世界在她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原本身子就娇弱,加上一天没吃饭,精神紧张惶恐,如今听到这消息再也撑不下去了。
直接软软地向后倒去,失去了意识。
预想中摔倒在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接住了她下坠的娇小身躯。
苏云低头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少女,她那苍白的容颜让他微微挑眉。
柜台后的c.c.看着突然出现的苏云,以及他怀中不省人事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慵懒地摊了摊手:
“这可不能怪我哦,老板。我只是如实相告,没想到这位客人的承受能力这么脆弱。”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带着点看戏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