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兰心顺着她的话,沈袅猜测她的身份虽然定在海城,或许也在海城居住过一段时间,但不是特别了解周围环境。
或许她了解过,但这么长时间过去,没有记得太清楚。
沈袅将自己的这些猜测告诉牛师长,随后笑了笑。
“我只是试探性了一次,也可能是兰嫂子没听清。”
她也不想随便怀疑人,只是她看见兰心就觉得有点不对,人其实长得挺好,但样貌却记不太住,很典型的特务长相。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要不是特务就正好。
不然就有些麻烦,毕竟兰心都是一位营长的夫人了,过来随军时间也不短,对方要真是特务,这些年怕是传了不少消息出去。
牛师长听完神情分外严肃,他并没有指责沈袅这些猜测行为,反而夸她。
“沈同志,你这份警惕心值得夸奖,很感谢你提供的这些消息,接下来我会安排人观察。如果真是特务,那你可就立大功了。”
“我反倒希望是我猜错了。”
沈袅更希望是自己猜错,这样代表部队没有任何损失。跟牛师长说完,她任务也算完成。
警卫员刚把沈袅送出门,再回到办公室,看见牛师长刚拨打完无线电电话,面色黑沉。
“小张,敌人渗入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警卫员给牛师长续上茶水,“但我们也有嗅觉敏锐的好同志。”
“确实,清川讨了个好媳妇。”
牛师长眉间乌云散开,跟警卫员叮嘱了几句话。
部队这边有什么动作沈袅不大了解,她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抓住特务,专业事应该交给专业人员去办。
不过很快,就有专业事落到她头上。
后山开荒种地及开办养猪场,邀请几位农学还有养猪的专家莅临指导,因为来的人里有几位女同志,所以安排沈袅还有蒋照,去琼州长途汽车站将人接过来,来回路程需要两天时间。
沈袅早就从吴清川那知道队里非常重视这次开荒种地,专家都是专门申请过来的。往年守备区忙着建房子打仗,都没时间搞农业发展。
现在时局安定些,各种人力没地方用,不如用在搞发展这块。
更何况上个月伟人还提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部队从事农业生产,其实就是备荒的具体实践。
虽然现在时局是安定,但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打起来,到时候运输船可不一定能及时运送物资,因此这也是在给战争时期实现自给自足的战备措施。
沈袅知道这些建议是吴清川提出来的,不得不感叹这人前瞻性很强,毕竟过个几年全国物资缩紧,他们这边有山有海有地的话,实现自给自足,以后生活条件不至于很差。
为表达重视,部队拨了辆吉普车给他们使用,开四个小时到达崖城码头停靠,他们坐渡轮去琼州。
不过蒋照不会开车,这车由沈袅来开。
还记得当蒋照得知她来开车的时候那震惊的小眼神,把沈袅逗得不行。
她满十八岁那年夏天就被她爸丢进驾校,因为自己个人小癖好,她还选择考手动挡,一个月拿证。
考完她爸给她买的第一台车,是她喜欢的一款老卫士越野车。
开了这么多年手动挡的车,开这种吉普不在话下。
原本蒋照还有点胆颤心惊,结果见她开车手法娴熟,就羡慕得不行。
“沈同志,你怎么这么会开车?什么时候学的?”
“我外祖家有车,我妈也会开,以前去我外祖家的时候我妈教我开的。”
原身外祖家那条件,很早以前就有车了,原身妈去国外读了几年书,也确实会开车。
只不过后来原身外祖父祖母前后离世,车房啥都变卖,那会原身还小呢,可没学过啥车。
但这点只要不特别去查也没人知道,随她怎么说呢。
蒋照羡慕极了,不过他听人说过沈同志家里条件很好,从穿衣打扮待人接物等各方面都能看出来。
“你想学可以在部队里学,我记得能教。”
部队会教开车,只不过因为车是珍贵资源,学开车得经过考核才能学习。
“不行不行,我还是算了。”
哪个男人不爱车呢,蒋照不是没有学车的心思,但在部队里学还是算了,那师傅教人特别严厉。
见他拒绝沈袅也不说什么,等改开之后,国内车慢慢越来越多,要是混得好,八十年代开上车没问题,那会蒋照已经四五十了。
这个话题略过,俩人随便聊点别的,四个小时过得还算快,除了路况很差。
到达琼州码头,这边等着坐渡轮的乘客很多,吉普车停在岸边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当看见驾驶位下来的是个漂亮女人时,讨论声顿时炸开。
“是女人开车,真厉害啊!”
“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开车怎么了?”
“部队的车,人家肯定是部队干事。”
议论声还没传进沈袅耳朵,倒是有几个小孩跑过来围着吉普车看,车在这年代很少见,通常出现在某个地方都容易被围观。
蒋照怕这些小孩没轻没重的把车划破,稍稍提醒几句不要靠近。
而沈袅这边提着行李正好碰到一个衣衫褴褛,都没穿鞋的小女孩,正满眼崇拜的看着她。
她停顿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硬糖递过去。
小女孩怯生生摇头,沈袅坚持递过去,“送你吃。”
不等她伸手,旁边冲出来一个胖点的小男孩,脏兮兮的小手就要抢,沈袅直接收手。
“不是给你的。”
那小男孩直接倒地开始哭嚎,很快一个中年妇女跑过来。
“要死啦,部队军官打小孩啦。”
沈袅:……
蒋照则拦着要上前的妇女,“没有打你的孩子,是你孩子要抢糖,我警告你不要靠近。”
那妇女垂涎的看着沈袅身上的衣服还有提着的箱子,继续不依不饶。
“我没看见,就是你们打了我小孩。”
“阿贵,你说是不是这个女人打你?”
那小孩继续在地上扑腾,扯着嗓子边哭边喊。
“就是她打我,就是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