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州到郑县,不过两百里的距离,赵旭急召,仅仅两三天的时间,折彦质就赶到了大营之中。
“臣折彦质参见殿下!”
折彦质看到赵旭,大礼参拜。
“仲古将军,不必多礼!”
赵旭笑道:“两百里的路程,你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郑县,看来这一路上都没有来得及休息吧?”
折彦质沉声道:“败军之将,哪里还有脸面休息?不知道殿下令末将前来,有什么吩咐?”
赵旭淡淡说道:“不瞒将军,令叔父折可求到了。”
“叔父到了?怎么可能?”
折彦质愕然道:“殿下,家叔父在太原被金贼击败,已经率领残军退过黄河了,如今潼关被金贼占据,他们想要东进,几乎不可能!”
“是不太可能,可是,令叔父偏偏到了,而且还带来了八千精锐步骑!”
赵旭笑道,“仲古将军,若是让你掌握着八千子弟兵,你可有把握?”
折彦质登时沉默下来,半晌方才说道:“殿下,即便是家叔父前来,也未必就有二心吧?”
赵旭答道:“有没有二心,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而是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本王也不瞒你,若是他有二心,本王有的是办法解决掉他,只是,这八千子弟兵何辜?本王不想折家镇守边陲两三百年,最终落得烟消云散,所以,本王问你,一旦有变,你能不能控制住折家八千子弟兵!”
折彦质心头震骇,若是叔父真的有异心,那可是将折家给彻底逼上绝路啊!
折彦质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殿下,莫非您真的有证据?”
赵旭点点头,答道:“有,只是,事关军机,不便透露,想要保全住折家,保全住折家军,现在就看你了!”
折彦质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叔父虽然是长辈,而且掌握着折家的大权,可是若是他真的有异心,将士们也不会跟随他的,想必是金贼以府州折家的根基相威胁啊,若是如此,即便是我能够掌控住折家军,反戈一击,那折家在府州的根基只怕要毁于一旦了……”
赵旭淡然道:“这个不是你要思考的,仲古,大是大非面前,不由得的我们徇私情,至于说府州,你放心,现在府州还没有成为金国的领地呢,接下来他们想要夺走陕西六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起码,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容不得金贼放肆!”
折彦质脸色凝重,沉声道:“殿下肯如此做,足见悲天悯人之心,臣敢不肝脑涂地,以报殿下活折家全族性命之恩,若是叔父真的有此心,臣必定会全力掌控折家军,助殿下驱逐女真鞑子!”
赵旭笑道:“有仲古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不过,现在你暂时还要隐匿身份,不要与老将军相见,等我军令行事!”
折彦质摇头道:“殿下,虽然我不知道您有什么证据,可是我知道叔父他乃是沙场宿将,如果真的居心叵测,那他绝对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上您一刀,明日金贼主力就要到了,您打算金贼到了之后在处置?万一变生肘腋,金贼趁势发动进攻,我们绝对要吃大亏的。”
赵旭心头一震,缓缓说道:“那依仲古之见呢?”
“先下手为强!”
折彦质沉声说道。
赵旭似笑非笑的看了折彦质一眼,问道:“难道你就不怕冤枉了你叔父?那你可要扣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了。”
折彦质无奈道:“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万一叔父真的变节,金贼一道,那叔父随时有可能反戈一击!我们哪怕是防备在缜密,也会对大军造成一定的动荡,数万大军的生死甚至还有背后京城的安危,可都在叔父一人身上,容不得臣有私心!”
赵旭叹道:“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明日金贼到,那我们今晚就行动!”
很快,二更天到来。
赵旭带着张宪杨再兴一同来到了折家军的大帐外面。
得到消息的折可求连忙将赵旭一行人迎入了大帐。
“殿下,深夜至此,不知有什么吩咐?”
折可求对于赵旭的到来,着实有些惊异,开口问道。
“老将军,还请下令,折家军一众将领到帅帐听命,本王有要事相商!”
赵旭沉声说道。
折可求不疑有他,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大营,转身喝道:“传令,军中诸统制官、副统制,全部来帅帐议事!”
时间不长,所有人都来到了帅帐之中,分列两旁,甚至帐外还有十几个将佐听命。
赵旭看看众人,淡然道:“金贼犯境,皇上命本王节制京畿防务,可以便宜行事!今日本王便宣布一道命令,即日起,免去折可求鄜延路安抚使一职,折家军其他将领职务不变,大军有副都统制张宪节制!”
众人闻言,一个个震惊莫名,纷纷看向折可求!
折可求同样震惊,不满道:“殿下,你这是何意?臣率领折家军前来勤王,你竟然免去臣的差事?想要免去臣的差事,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权利吧?除非皇上下旨!”
赵旭淡然道:“本王说了,皇上授我便宜行事之权,老将军,你老了,三军应该换人来节制了!”
折可求大怒,喝道:“安阳郡王,你想要免去臣的职务,无论是不是皇上给了你权力,你都休想,臣并没有失仪犯禁之事,这是折家军,不是禁军三司,没有我,你看看谁会听你的!”
“老将军,”
赵旭冷笑道:“莫非你暗中投降金贼,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
折可求脸色大变,喝道:“安阳郡王,你这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即便你是天潢贵胄,老子也要将官司打到御前去!”
“你还不服吗?”
赵旭喝道:“若不是完颜娄室放开潼关城,千古险关,万夫莫开,你能闯得过来?当我赵旭是三岁小儿吗?折家军能够在完颜娄室之前赶到索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投向了金贼,完颜娄室让你过来的!”
折可求心头大震,没想到仅仅一个细微的失误,竟然都被赵旭给敏锐的把握到了!
“哈哈哈……”
折可求大笑道:“是又如何?今日你身在折家军大营之中,只有区区几个人随行,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来人,将赵旭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