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庭化为一片死寂废墟,神血染红残破宫阙,曾经万仙来朝的盛景只余断壁残垣与漂浮神尸之时——
天庭最深层的、与天道本源相连的混沌秘境入口处,空间泛起剧烈的涟漪。三道蕴含着开天辟地、衍生万物无上伟力的身影,带着一丝匆忙与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息,骤然踏出!
正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清道祖,本体归来!
他们显然是在外界感知到了天庭剧变,甚至可能是在与某种更恐怖的、牵制了他们的存在交锋后,强行摆脱,第一时间赶回!
然而,当他们踏出秘境,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即便是他们这亘古不变、视万物轮回为常态的道心,也在这一刻,剧烈地震撼,乃至……懵了!
目光所及,不再是熟悉的仙云缭绕、宫阙巍峨。
是破碎的南天门,是倒塌的凌霄殿柱,是干涸的瑶池,是漂浮在虚空中、散发着最后微光的仙神残骸……以及那弥漫不散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与一种疯狂亵渎的残余气息!
“天庭……怎会……” 一向清静无为的道德天尊,此刻也面露难以置信的惊容,手中的芭蕉扇无意识地垂下。
“玉帝……众仙……” 灵宝天尊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怒火与悲恸,周身灵光剧烈波动,仿佛要重炼地水火风!
元始天尊虽未言语,但那混沌色的眼眸之中,亦是风云激荡,仿佛有宇宙在其中生灭,无尽的威严与冰冷的杀意席卷开来,让这片残破的天地都为之冻结!
他们仅仅是离开片刻,去应对那源自宇宙之外的、更深层次的威胁,归来时,家园竟已化为坟场!统御三界的中心,竟已彻底倾覆!
是谁?!究竟是谁能有此等手段?!
那残留的疯狂与亵渎气息,让他们瞬间锁定了敌人,但那惨烈的结局,依旧让他们道心刺痛!
就在三清道祖因天庭剧变而心神激荡,悲怒交加,即将推演因果,誓要追查到底之际——
异变,再次发生!
在那片残破的凌霄宝殿废墟之上,原本玉帝宝座所在的位置,空间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起来。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没有法则的轰鸣,只有一种超脱于时间与因果之外的玄妙韵律,悄然弥漫。
紧接着,一道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男子,身形与姬砚尘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挺拔,同样带着星辰般的气质。
但他拥有一头长及腰际、如同凝结月华般的雪白长发,随意披散。他的眼眸,不再是姬砚尘那深邃的紫色星云,而是更加纯粹、更加古老、仿佛蕴含着万古星空生灭轮回秘密的纯粹紫晶之色,平静,却带着看透无尽沧桑的淡漠。
他的面容与姬砚尘有八九分相似,却更加棱角分明,褪去了所有的青涩与犹豫,只剩下一种历经万劫、执掌命运的绝对平静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不存在,却又仿佛与这片残破的天庭废墟、与那冥冥中的天道哀鸣,融为一体。
他身无长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中心,连悲怒中的三清道祖,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未来的姬砚尘!
他跨越了无尽的时间长河,于此刻,降临于天庭覆灭的废墟之上!
三清道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充满了审视与警惕。他们能感觉到,眼前之人与下界那个紫微化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其本质,却已然超脱了某种界限,达到了一个连他们都感到有些莫测的层次!
未来的姬砚尘,那紫晶般的眼眸平静地扫过满目疮痍的废墟,掠过那些仙神残骸,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似是悲伤,似是怀念,更似是……早已预见的了然。
最后,他的目光与三清道祖对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跨越万古的沧桑与决断,清晰地响起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之中:
“过去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
“但未来的道路……需要做出……不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