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与哈迪斯越战越是心惊!
诚然,宙斯身为神王,执掌雷霆与天空,是奥林匹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在过往的争斗中,他们任何一人单独面对宙斯,都确实难以抗衡。
但绝不该是眼前这种局面!
他们是两位域主级神明!是分别执掌海洋与冥界,拥有完整神格与浩瀚本源的至高存在!他们的联手,即便无法战胜全盛时期的宙斯,也足以撼动神山,引发惊天动地的神战,绝无可能像现在这样……如同成年壮汉殴打孩童般,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波塞冬的三叉戟每一次与那暗紫雷霆碰撞,都感觉自身的海洋权柄在剧烈震颤,仿佛遇到了某种位格上的绝对压制!那不是力量强弱的差距,而是更本质的、如同下级法则面对上级法则时的无力感!
“不对劲!他的雷霆……里面掺杂了别的东西!”波塞冬嘶吼着,湛蓝的神血不断从崩裂的虎口溅出,“那不是纯粹的奥林匹斯神力!”
哈迪斯的情况更为糟糕。他赖以成名的死亡规则,在那暗紫雷霆面前,效果大打折扣,甚至隐隐被克制!那雷霆中蕴含的“终结”概念,似乎比冥界的“死亡”更加根本,更加绝对,仿佛能直接否定“存在”本身!他的冥土领域被强行撕裂,双股叉的光芒愈发黯淡。
“规则……他在扭曲甚至……覆盖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哈迪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骇然,他作为冥界之主,对规则的感知最为敏锐,“这不是宙斯应有的力量!这力量……充满了‘异域’的冰冷与死寂!”
两位神只瞬间明悟!
宙斯的力量之所以如此诡异而强大,并非因为他本身变得多么不可战胜,而是因为他动用的,根本不完全是,或者说主体不再是奥林匹斯的神力!
那暗紫色的雷霆,其核心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充满了侵蚀、扭曲、覆盖特性的异种能量!这种能量似乎凌驾于他们熟悉的这个世界诸多法则之上,才能如此轻易地压制海洋与死亡的权柄!
“你……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你从塔尔塔罗斯深处……到底带回了什么?!”波塞冬发出了惊怒交加的质问,他终于将宙斯的异常与那传说中的深渊联系了起来。
宙斯面对质问,那雷霆之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在看着两只试图理解巨人行为的蝼蚁。
“旧神的目光,如同井底之蛙。”
他并未否认,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拥抱‘真实’,方能超脱樊笼。尔等……太过迂腐。”
话音未落,那暗紫色的雷霆枷锁威力再增!如同无数条狂暴的毒龙,瞬间撕裂了波塞冬与哈迪斯最后的防御,狠狠缠绕在他们的神躯之上!
“呃啊——!”
波塞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三叉戟几乎脱手,庞大的神躯被雷霆锁链死死束缚,蔚蓝的神光急剧黯淡,海洋的虚影在他身后破碎。
哈迪斯更是被数道锁链贯穿了冥王神袍,那冰冷的、带着“存在否定”意味的力量疯狂侵蚀着他的神格核心,让他连维持身形都变得异常困难,周身的死亡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
并非他们太弱,而是对手的力量……本质上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打击!
宙斯悬浮于空,冷漠地俯视着被雷霆枷锁重重束缚、神力被不断侵蚀磨灭的两位兄弟,那冰冷的雷光之中,似乎闪过一丝……如同完成清理任务般的漠然。
波塞冬与哈迪斯的反攻大计,尚未走出冥界,便已彻底破产。他们 themselves,也沦为了揭示宙斯身上那恐怖真相的……第一批牺牲品。
宙斯化作暗紫雷光离去,冥界重归死寂,只留下被封印的波塞冬与哈迪斯,如同两尊失去光辉的古老雕像,倒在焦裂的冥土之上。那弥漫的“源初之暗”气息缓缓消散,但那股冰冷、死寂、否定存在的恐怖余韵,却深深烙印在了这片亡者国度的每一寸空间。
冥界,暂时陷入了无主的沉寂。 亡魂失去了指引,在斯提克斯河畔茫然徘徊;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发出不安的低吼;审判官与冥界侍女们隐匿在阴影中,瑟瑟发抖,不知未来将走向何方。
……
与此同时,大夏西关。
防线已提升至最高等级。巨大的灵能壁垒在关墙之外层层展开,符文的光芒昼夜不息。新调集的重兵集团与赐福者精锐已然就位,空气中弥漫着钢铁与灵能的混合气息,肃杀而凝重。
姬砚尘与张正清抵达后,立刻投入了对西关外能量波动的严密监控之中。姬砚尘的【天衍】之术与紫微帝星本源,对规则层面的变化尤为敏感。他隐约感觉到,在西方那看似平静的云海与山脉之后,正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混乱与黑暗在酝酿、积聚,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队长,能量读数极不稳定,尤其是‘规则扰动’指标,超出了历史最高值的三倍以上。”一名技术军官汇报着,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姬砚尘眉头紧锁,看向西方,沉声道:“通知下去,提高警惕。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壳而出了’。”
……
奥林匹斯神山,雷霆神殿深处。
宙斯的身影在无尽的暗紫雷光中重新凝聚。他高踞于王座之上,周身缠绕的雷霆不再神圣,反而带着一种吞噬光明的诡异质感。
他那只冰冷的雷霆之眼望向虚空,仿佛在演算着什么。波塞冬与哈迪斯的反抗,虽然被他以绝对力量镇压,但他们的存在,以及他们窥探到的一丝真相,已然成为了一个变量。更重要的是,他感知到了东方那个古老国度骤然提升的战备等级,以及某种……隐隐与他的“源初之暗”产生排斥与对抗的、源自世界本源的警觉意志。
“时机……需要提前了。”宙斯低声自语,王座扶手上缠绕的雷光因他的意志而剧烈跃动,“‘桥梁’必须尽快稳固……在‘他们’彻底反应过来之前。”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某个连接着不同维度、正在被“源初之暗”强行贯通的脆弱节点上。那里,才是他一切计划的核心关键。
……
而在那连宙斯都未能完全洞察的虚空夹缝、命运间隙之中。
一点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金色神火,正在艰难地燃烧着。神火之中,隐约可见一个残破不堪、布满裂痕的车轮虚影在缓缓转动——正是时间之神柯罗诺斯陨落后残留的最后一点不灭真灵!
这缕真灵借助时间法则的最后余晖,藏匿于万物生灭的间隙,躲避着“源初之暗”的侵蚀与探查。它微弱地搏动着,仿佛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等待着某个……逆转因果、重塑时序的渺茫机会。
诸天万界,各方势力,或因宙斯的阴谋而动荡,或因自保而备战,或因古老的契约而蛰伏。
阿斯加德的幻灭,奥林匹斯的剧变,大夏的战备,冥界的沉寂,时间残灵的低语……无数条命运的丝线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交织、碰撞。
一张席卷诸神与万界、关乎存续与毁灭的巨大罗网,正在悄然收紧。而风暴的最中心,那由“源初之暗”点燃的导火索,已然烧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