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关之外,已化为一片沸腾的血海。八岐大蛇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八颗头颅喷吐着腐蚀性的毒液、冻结灵魂的寒冰、撕裂金属的风刃、以及纯粹的黑暗能量洪流,如同末日巨炮般持续轰击着关墙。
新建的墙体在如此疯狂的攻击下剧烈震颤,刚刚修复的裂缝再次崩开,不断有守城者被震落,掉入下方被邪物血液和残肢染红的海水中,瞬间就被无数等待的邪物撕碎吞噬。
女娲石虚影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护罩摇摇欲坠。能量过载的符文炮塔接连爆炸,操炮手连同周围的战友一起化为焦炭。
王彦浑身是血,左臂无力垂下,右手持刀疯狂劈砍着攀上城头的海妖和邪物,声音早已嘶哑:“顶住!死也要顶住!身后就是家园!”
城墙之上,已然变成了血肉磨坊。守城者们与冲上来的邪物短兵相接,每一次刀剑碰撞都迸射出火花和血光。断臂残肢四处飞溅,内脏和脑浆涂满了墙垛。重伤者靠着墙壁,用最后的力量引爆手雷或符箓,与周围的邪物同归于尽,爆炸声此起彼伏。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守城者破碎的战舰和邪物的尸体,浓烟与血雾混合,遮天蔽日。
北关化作了绝对的冰寒地狱。北欧邪物带来的并非热烈的毁灭,而是冰冷的死亡。
关墙之上覆盖着厚厚的、不断增生的冰层,许多守城者保持着战斗的姿势被冻成了冰雕,脸上还凝固着最后的怒吼与绝望。重型弩炮的弓弦被冻断,能量发生器因为极寒而失效。
冰霜巨人的战斧每一次劈砍都能在关墙上留下巨大的冰裂,女武神的夺魂尖啸不断有守城者精神崩溃,疯狂地攻击同伴或跳下关墙。阴影冰龙喷吐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吐息,所过之处留下一片死寂的冰蓝。
守军们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动作僵硬,却依旧死战不退。火焰喷射器成了最宝贵的武器,士兵们抱着喷火枪,用自己生命的温度艰难地融化着冰层和逼近的敌人,往往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亡灵淹没。
关墙多处被突破,小股的亡灵和巨人冲入关内,与守军展开惨烈的巷战。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在争夺,伤亡极其惨重。
南关陷入了狂乱与污染的炼狱。印度邪物带来的精神攻击和诡异诅咒比物理攻击更加可怕。
许多守城者双眼赤红,陷入疯狂,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一切,或者跪地喃喃自语,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畸变。丛林中涌出的阿修罗力大无穷,多臂挥舞着邪恶法器,轻易撕碎防线。
恶神喷洒的瘟疫和诅咒在守军中蔓延,皮肤溃烂、力量流失者不计其数。巨大的那迦碾压而过,留下粘滑的毒液轨迹。
净化符文的光芒不断闪烁,却难以驱散所有污染。僧侣和符箓师们拼尽全力诵经、绘制净心符,却往往在施法中就被阴影中射出的毒刃或精神冲击杀死。
关墙之上,战斗变得光怪陆离。有人在与无形的幻影搏斗,有人在与发生畸变的战友厮杀,有人则在绝望中自焚,试图用最后的火焰净化邪恶。
整个南关,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和疯狂的气息。
西关是四关之中战斗最为“纯粹”也最为激烈的正面战场。希腊邪物崇尚力量与毁灭,攻势如同惊涛骇浪,永不停息。
“熔炉”矩阵超负荷运转,将大片大片的邪物烧成灰烬,但能源正在急剧消耗,冷却系统多处瘫痪,甚至有矩阵节点因为过载而爆炸,带走周围的士兵。
裴君行与那尊最强的泰坦投影在高空激战,剑光与泰坦的毁灭性能量碰撞,爆发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逸散的能量都能轻易杀死下方的普通士兵和邪物。
武穆天风火轮的光芒已经暗淡,火尖枪上沾满了蓝色的血液,他深陷重围,每一次挥枪都带走大片敌人,但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陈佳的太白星力依旧精准,但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消耗巨大。解玉晴的【救苦】青光范围已经缩小了许多,只能优先照顾最关键的几个区域。
关墙之下,邪物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几乎与墙头齐平!后续的邪物就踩着同类的尸体,疯狂向上冲锋!守城者们机械地挥舞着武器,箭矢射光了就用刀砍,刀砍断了就用拳头、用牙齿!许多士兵力竭倒下,瞬间就被淹没。
四道雄关,化作了四座吞噬生命的巨大熔炉。
每一秒都有英勇的守城者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关墙,他们的怒吼震撼着天地。
他们或许不知道摘星楼的变故,不知道人皇剑的危机,但他们知道,身后是万家灯火,是他们必须守护的一切。
他们正在用生命和血肉,为大夏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惨烈,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这是绝望的坚守,是文明的壁垒在与野蛮和毁灭进行的最残酷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