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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晨雾像揉碎的云絮,轻轻裹着老巷子。青石板路凝着薄如蝉翼的晨露,踩上去悄无声息,只留下浅浅的脚印,待晨光漫过屋顶,脚印又会被风拂得淡去,仿佛从未有人经过。巷口的梧桐树落了半树叶子,枯叶蜷在砖缝里,沾着露珠,像给巷子镶了圈碎银。张奶奶提着藤编菜篮从朱漆斑驳的门里出来,篮沿挂着的蓝布巾扫过门槛,带起片枯叶,她嘴里哼的《茉莉花》老调子混着晨雾飘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的旋律,轻轻蹭过巷边爬满青苔的砖墙,又钻进一尘的窗缝里。

收废品的李大爷推着三轮车过来,车辕上挂着的铜铃“叮铃叮铃”响,像串被晨光唤醒的风铃,惊得墙根的蟋蟀停了声。车斗里堆着旧报纸和空塑料瓶,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大爷嘴里还哼着梆子腔,脚步慢悠悠的,生怕惊了这巷子里的晨静。隔壁的小虎背着天蓝色书包跑过,红领巾歪在肩上,书包上的奥特曼挂件晃来晃去,“妈,我要迟到啦!”的喊声撞在巷口的老墙上,又弹回来,落在一尘的窗棂上,把他从浅眠中唤醒。

一尘睁开眼时,天还蒙着层浅灰,像覆了层薄纱。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能听见窗外石榴树的枝桠蹭着窗纸,“沙沙”声像有人在轻轻翻一本旧诗集。这是他和阿哲并肩为诗社奔走的第一天,心里像揣了颗温软的糖,连木板床的硬都变得亲切——就像大学时两人挤在出租屋的折叠床,床板也硬,却总觉得未来满是光。他摸过搭在床头的厚外套,深灰色的布料上还留着昨天搬计划书时蹭的墙灰,指尖拂过那些褶皱,忽然想起阿哲昨天撞翻笔洗时,慌慌张张用外套擦墨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穿好外套推开门,晨露立刻沾了裤脚,凉丝丝的,却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润,比昨日的雨气多了几分鲜活。院子里的石榴树还沉在晨雾里,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的露珠像谁撒了把碎钻,每颗都裹着晨光。等东边的天光漫过屋顶,露珠忽然亮起来,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青石板上,成了满地跳动的星子。一尘绕着石榴树走了一圈,掌心贴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磨着指尖,却能触到里层隐隐的温意——不是错觉,树皮的纹路里藏着浅绿的生机,像个攥着春天的小秘密,说不定明年真能抽出新枝,开一树艳红的花,结满红灯笼似的石榴。

进屋时,晨光已经透过窗纸渗进来,在案上投下片朦胧的亮。案上摊着《“巷陌诗声”公益诗社筹备计划书》,纸页上“活动细则”那栏还留着半行空白,笔尖悬在纸上,墨汁在笔尖聚成小小的黑点,正要往下写,院门外忽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裹着阿哲清亮的声音:“一尘,开门!我带了‘唤醒早晨的秘密武器’!”

一尘笑着跑去开门,阿哲站在门槛外,肩上斜挎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包带处缝着块补丁,是大学时两人一起缝的。他手里提了两个塑料袋,腾不出手的胳膊肘还夹着卷粗麻绳,见一尘开门,立刻把塑料袋举得高高的,眼睛亮得像晨露:“喏,巷口李婶家的豆浆油条!豆浆我一路揣在怀里护着的,还是热的,你快尝尝!”另一个袋子里露着两把拖把,一黑一米白,粗布拖把头扎得整整齐齐;一叠粗布抹布叠成方块,边角都对齐了;还有瓶印着“消毒抑菌”的绿瓶子,标签上画着小太阳,“昨天特意查了,粗布抹布擦老木桌不刮漆,这消毒液是母婴可用的,老人孩子接触着放心。”

一尘接过豆浆,透明的塑料杯暖得能焐热指尖,杯壁上凝着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滑,滴在手腕上,凉丝丝的。喝一口,甜丝丝的豆香裹着暖意滑进胃里,把晨寒都驱散了,连带着心里的那点紧张也散了。“你怎么这么早?”他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半,巷子里的早点摊前还没排起长队,李婶应该刚把油锅架起来没多久。

阿哲咬着油条,含糊不清地晃了晃帆布包:“早点收拾完,才能赶去旧家具市场‘捡宝’啊!你不知道,那边早上的好东西都被懂行的抢着挑,去晚了只能捡人剩下的。上次我帮我爸淘衣柜,去晚了一步,最喜欢的那个实木柜就被别人买走了,最后只能买个次一点的。”说着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封面贴着片干了的桂花,是去年秋天在学校桂树下捡的。翻开第一页,“淘桌椅注意事项”几个字写得工工整整,下面列着四条:1. 摸桌面要顺木纹摸,有裂缝的会硌手,虫蛀的能摸到小孔,要选摸起来顺滑的;2. 晃桌腿要轻晃,稳的只会响一声,松的会“吱呀”晃,要选晃着不动的;3. 砍价先报半价,再慢慢往上加,嘴要甜,多提“给老人孩子用”,卖主大多心软;4. 四张桌八把椅,预算封顶五百块,超一分都不买,钱要省下来买诗集。

一尘看着那几条注意事项,忍不住笑出声,指尖拂过纸页上的桂花干,还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你这准备得也太周全了,比我写计划书还认真。我还以为你就是随便去逛逛。”

“那可不,”阿哲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油条渣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用手一掸就没了,“上次给我爸淘衣柜,就靠这‘淘货秘籍’,三百块买了个实木的,我爸现在还跟邻居夸我会过日子。咱们诗社的钱得花在刀刃上,一分都不能浪费——老人需要大字版诗集,孩子需要彩笔和本子,这些都得花钱,不能把钱浪费在桌椅上。”

两人吃完早餐,把碗筷洗干净,放在灶房的旧碗柜里。碗柜是前租客留下的,木色已经发黄,却很结实,一尘擦了擦里面的灰,把碗碟摆得整整齐齐。收拾完,就开始给老房子“焕新”。阿哲抢着要擦窗户和老木桌,说自己擦玻璃有诀窍,能擦得像没装玻璃一样透亮。他把粗布抹布泡在温水里,撒了点小苏打,说这样能去油污,拧到半干,先擦窗棂上的灰。指尖顺着木纹擦,灰絮沾在布上,擦第一遍时,雪白的抹布就变成了灰黑色,连指甲缝里都沾了灰。“这前租客也太不爱干净了,”阿哲一边擦一边嘀咕,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你看这窗台上的灰,刮下来能种小青菜了。等咱们擦干净了,以后阳光照进来,屋里肯定亮堂。”

一尘拿着扫帚扫地面,青砖缝里藏着的碎墙皮和灰尘不好扫,他就蹲下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刷子——是大学时刷运动鞋的旧刷子,刷毛有点卷了,却还能用。他顺着砖缝一点一点刷,刷出来的灰絮聚成小小的堆,用手捧着倒进垃圾桶。刷完的青砖露出原本的青灰色,像洗去了蒙尘的旧玉,透着温润的光,连砖缝里都干干净净的。“慢慢来,”他抬头对阿哲笑,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了层浅金,“擦干净了,以后老人孩子坐在这,看着也舒服。说不定老人会坐在窗边晒太阳,孩子会趴在桌上写作业,多好。”

太阳慢慢爬高,晨雾散了,像被风吹走的纱。阳光透过擦干净的窗户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像铺了层碎金,随着风轻轻晃动。到九点多的时候,屋子终于收拾利落了——窗棂亮得能映出人影,连木纹里的灰都被擦干净了;老木桌擦得泛着浅光,桌面的旧划痕也淡了些;青砖地扫得连砖缝里都没了灰,踩上去发不出一点声响;连墙角堆着的旧报纸,都被阿哲叠得整整齐齐,用麻绳捆好,说以后诗社搞活动,能当包装纸包小礼物。

两人坐在靠墙的旧沙发上,沙发垫有点软,陷下去一块,却很舒服。阿哲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保温杯,倒了温白开,递给一尘一杯。两人喝着水,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都忍不住笑。“你看,”阿哲指着阳光里的光斑,指尖划过空气里的尘埃,“这屋子一收拾,就有诗社的样子了。以后老人坐在这听诗,手里捧着热茶;孩子趴在桌上读诗,手里拿着彩笔,多温馨。”

一尘点点头,心里暖得发涨。以前他一个人收拾出租屋,总觉得累,擦完窗户就不想拖地,拖完地就不想整理桌子,可今天和阿哲一起,连擦灰都觉得开心——原来有人一起做事,再琐碎的活也会变得有意义,就像诗里写的,“两个人的影子,比一个人的长”。

休息了十分钟,两人就准备去旧家具市场。阿哲推出他那辆蓝色电动车,车座上还贴着大学时的奥特曼贴纸,边缘已经卷了边,车把上挂着个竹编小筐,是上次去老周旧书店淘来的。一尘坐在后座,手里攥着老周给的地址,纸页被攥得有点皱,上面还留着老周书店里的旧书味。电动车穿过老巷子,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阳光晒暖的梧桐叶味道,路边的人家开着门,有阿姨在门口择菜,碧绿的青菜摆得整整齐齐;有爷爷坐在门口下棋,棋子落在棋盘上“啪”的响;看见他们就笑着打招呼,阿哲也笑着回应,连带着一尘也觉得,这老巷子的人都透着亲切,像一家人。

旧家具市场在城郊,离老巷子有七八里路,电动车骑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市场门口堆着几棵枯树,树枝上挂着“旧物新生”的木牌,木牌上刻着花纹,有点旧却很精致。往里走,密密麻麻的摊位排得像条长街,旧家具堆得老高,有带着雕花的旧衣柜,柜门上刻着牡丹,花瓣还透着红;有铺着花布的旧沙发,布面上印着小碎花,有点褪色却很干净;还有摆着瓷瓶的旧博古架,架子上的瓷瓶缺了个口,却透着古意。空气中混着木头的清香和淡淡的霉味,却透着烟火气,像走进了一个装满回忆的仓库。

“咱们先逛外圈,再逛里圈,”阿哲把电动车停在树荫下,锁好车,拉着一尘往里走,“外圈多是散户,都是家里用旧了的家具,价格实在,没那么多虚头;里圈有商家,容易漫天要价,咱们没那么多钱,还是先看外圈。”

两人顺着摊位慢慢逛,遇到卖桌子的就停下来看。第一个摊位的桌子刷了新漆,深棕色的漆油亮油亮的,闻着却有刺鼻的油漆味,阿哲拉着一尘就走:“这漆味太大了,老人孩子闻着不舒服,对身体不好,不能买。”第二个摊位的桌子桌面裂了道缝,摊主说能补,阿哲蹲下来摸了摸,指尖能感觉到裂缝的深度:“这裂缝太深了,补了也会松,说不定用几天就坏了,咱们得买结实的。”第三个摊位的桌腿晃得厉害,一推就“吱呀”响,阿哲摇了摇头:“太不安全了,孩子坐在旁边,万一桌子倒了就麻烦了。”

逛了快一个小时,腿都走酸了,鞋子上沾了不少灰,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一尘有点着急,攥着地址的手紧了紧,指尖都有点发白:“会不会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要不咱们加点预算?多花点钱,买个好点的。”

“别慌,”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给一尘,“我上次淘衣柜,逛了两个小时才找到,好东西都在后面藏着呢。再逛会儿,肯定能找到咱们要的‘有缘桌’——就像找朋友一样,得慢慢遇,遇着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一尘接过糖,橘子味的甜在嘴里散开,心里的着急也淡了些。两人又逛了十几分钟,路过一个卖旧瓷瓶的摊位时,阿哲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一个摊位:“你看那个,是不是像咱们要找的?”

一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摊位后面摆着四张深棕色的实木桌,桌面光滑,木纹清晰,像流淌的小河;旁边放着八把带靠背的木椅,椅背上有简单的花纹,坐着应该很舒服。阳光落在桌面上,泛着温润的光,像给桌子镀了层膜。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穿着蓝布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胳膊,他坐在椅子上抽旱烟,烟袋锅子冒着袅袅的烟,烟雾在晨光里慢慢散开。

两人走过去,阿哲先蹲下来,手掌顺着桌面的木纹摸,指尖轻轻滑过,从桌子的这头摸到那头,然后又晃了晃桌腿,桌腿稳稳的,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响,没有“吱呀”声。“大爷,这桌子怎么卖?”他抬头问,声音里带着点期待,眼睛盯着桌子,舍不得移开。

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把烟灰磕在地上,看了他们一眼,声音有点沙哑:“桌子一百五一张,椅子五十一把,四张桌子八把椅子,一共一千一。这都是老松木的,结实得很,我自己家用了好几年,现在孩子搬新家,没地方放,才拿来卖。”

阿哲眉头轻轻皱了下,心里算着账:一千一超出预算太多了,他们只有五百块的预算,得想办法砍下来。他指着桌面边缘,故意凑近了看,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大爷,您看这桌面,虽然看着亮,但这边缘有几道浅划痕,摸着手感不太平;还有这椅子,您看这靠背,好像有点往左边歪,坐久了肯定不舒服。您便宜点,我们诚心买。”

大爷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小伙子,你这眼睛够尖的。但我这桌子是老松木的,你看这木纹,多清晰,结实得很,你就算天天用,用十年都不会坏;椅子的靠背是我特意找木匠修过的,看着有点歪,其实坐着刚好贴合后背,老人孩子坐久了也不累。一千一真不贵,你去别家问问,这种实木桌椅,少于一千二都拿不下来。”

“大爷,我们不是做生意的,”阿哲拉过一尘,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真诚,“我们要开个公益诗社,就开在老城区的巷子里,专门给独居老人和留守儿童用的。您看我们这穿着,也不像有钱的,经费都是一点点攒的——我平时给杂志社写稿子,他给公众号写短评,攒了半年才攒了一千多块,还要付房租、修房子,就想淘点便宜又好的桌椅,让老人孩子能舒舒服服读诗。您要是便宜点,以后我们诗社搞活动,肯定跟老人孩子说您的好,让他们家里有旧家具要处理,都来找您。”

一尘也跟着说:“是啊大爷,我们昨天刚把诗社的屋子收拾出来,墙擦干净了,地扫干净了,就差桌椅了。您看这桌子椅子,我们看着是真喜欢,就是钱不够,您就当帮我们个忙,便宜点卖给我们吧。以后您要是有空,也可以去我们诗社坐坐,我们给您读诗,陪您聊天。”

大爷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那几张桌椅,沉默了一会儿,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转,才开口:“你们年轻人愿意做公益,不容易。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帮别人,就是没机会。这样吧,四张桌子八把椅子,一共八百块,不能再少了,这价我连本钱都快收不回来了,就当帮你们个忙。”

阿哲还想再砍,希望能砍到预算内:“大爷,七百块行不行?我们真的没多少钱,剩下的钱还得买诗集和文具呢。老人需要大字版的诗集,孩子需要彩笔和本子,这些都得花钱,我们实在没多余的钱了。”

“七百块可不行,”大爷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我这松木桌进价就不低,七百块卖你们,我还得倒贴运费。八百块,再少一分我都不卖了,你们要是觉得贵,就再去别家看看。”

阿哲看了看一尘,眼神里带着询问。一尘点了点头——八百块虽然超了预算三百块,但桌子椅子都是实木的,结实又好看,给老人孩子用正合适,多花点钱也值。“行,大爷,八百块就八百块,”阿哲爽快地答应,从帆布包里掏出钱包,里面的钱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我们现在就付钱,就是我们住得远,在老城区巷尾,您能不能帮忙送过去?我们可以加运费。”

大爷想了想,说:“送过去可以,但得加五十块运费,你们那地方偏,我得让我儿子开三轮车送,油钱都得不少。”

“大爷,您就别要运费了,”阿哲拉着大爷的胳膊,笑得有点憨,像个讨价还价的孩子,“我们一下子买您这么多东西,以后肯定常来照顾您生意。您这次帮了我们,我们记您的好,以后诗社里要是有人想淘旧家具,我们第一个推荐您,让您多做点生意。”

大爷被他说得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行吧行吧,看你们年轻人不容易,运费就免了。你们把地址给我,我下午让我儿子送过去,保证给你们摆得整整齐齐的,不会磕着碰着。”

两人高兴得不行,赶紧付了钱,阿哲数了八百块递给大爷,大爷数了两遍,确认没错,才把钱收起来。一尘把地址写在纸上,递给大爷,还特意画了个简单的地图,标着巷口的梧桐树,怕大爷的儿子找不到。两人又跟大爷说了好几声谢谢,才离开摊位。

“你看,我就说能淘到好东西吧,”阿哲拉着一尘的手,脚步都轻快了,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还砍下来三百块,省下的钱能买好几本大字版诗集呢。以后咱们给老人读诗,他们肯定喜欢。”

一尘笑着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有了这几张桌椅,诗社就真的有了“家”的样子,不再是空荡荡的屋子,而是能装下诗和温暖的地方。

两人又在市场里逛,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旧书架和台灯。逛到一个靠里的小摊位时,阿哲眼睛一亮,指着摊位上的一个三层木书架:“你看那个书架,是不是刚好能放咱们的诗集?高度也合适,老人拿书不用踮脚,孩子拿书也够得着。”

那书架是浅棕色的,木头纹理清晰,像流淌的小溪;三层隔板都很平整,没有裂缝,也没有虫蛀的痕迹;隔板边缘打磨得很光滑,不会硌手;只是边角有点磨损,却更显温润,像被很多人摸过的老朋友。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穿着碎花衬衫,坐在小马扎上缝布偶,布偶是小兔子的样子,眼睛是黑色的纽扣,很可爱。“阿姨,这书架怎么卖?”阿哲走过去问,声音很温柔,怕吓着阿姨。

“两百块,”阿姨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手里的针线没停,“这是老榆木的,结实得很,我儿子以前用来放书的,从小学用到大学,现在他搬新家,买了新书架,这旧的就拿来卖了。你看这书架,一点都没坏,放书刚好。”

阿哲又开始“砍价模式”,语气软乎乎的:“阿姨,我们是搞公益诗社的,买书架是给老人孩子放诗集的,没什么钱。您看这书架虽然好,但边角有点磨损,您便宜点,一百五十块行不行?我们以后肯定常来您这逛,要是有朋友想买旧家具,也推荐您这儿。”

阿姨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书架,放下手里的针线,拿起书架上的一块布,擦了擦隔板上的灰:“你们做公益的,阿姨支持你们。现在年轻人愿意帮老人孩子的不多了,你们能这么做,不容易。一百五十块就一百五十块,要是你们能帮我把这书架搬到车上,我还能帮你们一起送到巷尾,省得你们自己搬,怪沉的。”

两人赶紧答应,阿哲搬书架的一边,一尘搬另一边,书架比看起来沉很多,两人都使出了力气,才把书架搬到电动车旁。阿姨也帮忙扶着,怕书架倒了。搬完后,阿姨又从摊位上拿了块布,盖在书架上,怕路上沾灰:“这布给你们,盖在书架上,别把书架弄脏了。你们要是以后还需要什么旧家具,就来这儿找我,阿姨给你们便宜。”

两人跟阿姨说了谢谢,又逛了逛其他摊位,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旧台灯,放在院子里,晚上活动的时候能亮一点。逛了几个摊位,都没找到合适的,不是太旧就是太贵,最后只能放弃,想着以后再慢慢找。

逛到中午,太阳晒得有点热,两人都饿了,肚子“咕咕”叫。阿哲看了看周围,指着前面一家小饭馆:“咱们去那家吃吧,我上次来的时候吃过,他家的手擀面特别好吃,汤也鲜。”

两人走进小饭馆,饭馆不大,只有几张桌子,却很干净,桌布是白色的,叠得整整齐齐。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白色的围裙,笑着问:“两位想吃点什么?我们家的手擀面最有名,有番茄鸡蛋的、炸酱的、牛肉面,都好吃。”

“两碗番茄鸡蛋手擀面,”阿哲说,“多放点菜,少放点盐,谢谢老板。”

老板答应着,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就端上来了。面条是老板现擀的,又粗又筋道,上面铺着番茄鸡蛋卤,番茄红红的,鸡蛋黄黄的,还撒了点葱花,香得让人直流口水。汤是番茄鸡蛋汤,熬得浓稠,喝一口,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阿哲吸溜着面条,脸上沾了点汤渍,用纸巾擦了擦,“淘到了桌椅和书架,还没超太多预算,下午东西送过来,咱们就能把诗社的架子搭起来了。以后老人孩子来,就有地方坐,有地方放书了。”

一尘喝了口汤,暖意从胃里散开,传遍全身:“是啊,以前我一个人想这些事,总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下手,现在跟你一起,觉得什么困难都能解决。好像只要有你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那当然,”阿哲放下筷子,拍了拍胸脯,语气很笃定,“咱们是‘诗社合伙人’,以后有事一起扛,有困难一起解决,肯定能把诗社办得热热闹闹的。以后咱们的诗社里,会有老人读诗,孩子画画,还有很多人来帮忙,多好。”

吃完面条,两人付了钱,跟老板说了谢谢,才骑着电动车回老巷子。路上风有点大,吹得头发都乱了,阿哲特意放慢了速度,怕一尘坐不稳,还时不时回头问:“你冷不冷?要不要把我的外套给你?”

一尘笑着说:“不冷,你专心骑车,别回头,不安全。”

快到巷口时,阿哲忽然说:“对了,我下午得去趟编辑部,跟同事说说赞助的事。上次聊天,他们说有个做文化用品的企业想做公益宣传,咱们的诗社说不定能搭上线。要是能拉到赞助,咱们就能买更多的诗集和文具,还能给老人孩子准备点小礼物。你在家等着收桌椅和书架,要是送过来了,你先看着点,别让他们把桌子放错地方,咱们昨天收拾好的屋子,可别弄乱了。”

“你放心去吧,”一尘说,“我在家等着,保证把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的,等你回来验收。”

回到老巷子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一尘把电动车停在院门口,锁好车,走进院子,坐在石榴树下的小凳子上。这凳子是前租客留下的,木制的,有点矮,却很结实。阳光落在石榴树的枝桠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落在他的膝盖上,像撒了把碎金。他想起早上阿哲的“淘货秘籍”,想起两人一起擦窗户的样子,想起实木桌温润的木纹,心里像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桌椅书架送过来,就能摆上诗集;阿哲要是拉到赞助,就能买更多文具;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能请老人孩子来诗社,读诗、聊天、画画……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笑了,觉得诗社离“开起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就像春天快到了,花快要开了。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带来的诗集,有唐诗宋词,有现代诗,还有几本儿童诗集,都是他平时攒钱买的。他把诗集放在腿上,一本本翻开看,有的书页上还留着他的批注,有的书脊有点破了,他用胶带粘好了。他想着,等书架摆好,就把这些诗集放上去,以后再慢慢添,把书架摆满,让老人孩子都能读到喜欢的诗。

下午三点多,院门外传来三轮车的声音,“突突突”的,很响。接着是敲门声:“请问是一尘先生吗?我们送桌椅和书架过来了。”

一尘赶紧开门,只见两个年轻人骑着三轮车,车上放着四张实木桌、八把木椅和那个三层书架,用布盖着,怕沾灰。“辛苦你们了,”一尘笑着说,赶紧帮他们把东西搬进屋,“桌子就摆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好,老人孩子坐在这儿舒服;书架放在墙角就行,别挡着走路。”

年轻人很热情,帮着把桌子摆成两排,每排两张,椅子放在桌子旁边,一张桌子配两把椅子;书架靠在墙角放好,还帮着擦了擦上面的浮灰。等他们走了,一尘坐在椅子上,看着屋里的桌椅和书架,心里满是满足。他从帆布包里拿出诗集,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架上——虽然只有几十本,却把书架填得有了生气,看着就像个小小的诗库。唐诗宋词放在第一层,现代诗放在第二层,儿童诗集放在第三层,还在每层都放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唐诗宋词”“现代诗”“儿童诗集”,是他用彩笔写的,字很工整。

他拿出手机,给阿哲发了条消息,还拍了张桌椅书架的照片:“桌椅书架都送过来了,摆好了,特别好看,你回来肯定喜欢。诗集也放上去了,虽然不多,但看着就很有诗社的样子。”

没过多久,阿哲就回复了,还带了个开心的表情:“太好了!我这边跟同事聊得差不多了,他们说会帮我联系那个文化用品企业,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回去,你别等我吃饭,自己先买点吃的,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一尘回复:“好,你放心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别太累了,记得吃饭。”

放下手机,一尘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摸了摸实木桌的桌面,光滑又温暖;又看了看书架上的诗集,一本本整齐地摆着,像等待被唤醒的精灵。他走到院子里,夕阳已经西斜,把石榴树的枝桠染成了金黄色,像给树枝镀了层金。风一吹,树枝轻轻晃动,影子落在地上,像在跳舞。他想起昨天阿哲说的话:“以后咱们一起折腾,让这老巷子里满是诗的声音。”他忽然觉得,这句话不是随口说说的——总有一天,这屋里会坐满老人,他们戴着老花镜,捧着大字版诗集,听阿哲读诗;院子里会跑着孩子,他们拿着彩笔,在纸上画下诗里的风景;巷子里会飘着诗声和笑声,像这夕阳一样,温暖又明亮。

他在院子里走了走,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叶子已经黄了,脉络却很清晰。他把叶子夹在一本唐诗宋词里,想着以后诗社办起来了,再来看这片叶子,肯定会想起今天的日子——和阿哲一起淘桌椅,一起收拾屋子,一起期待诗社的未来。

晚上七点多,巷子里的灯亮了,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像铺了层薄纱。一尘正坐在桌前整理诗集,把有点卷边的书页抚平,把掉了的书脊粘好。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是阿哲的声音:“一尘,我回来啦!快开门,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一尘赶紧开门,阿哲手里提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巷口张叔家的馄饨,还冒着热气,香味飘进屋里,让人直流口水。“我路过张叔的馄饨摊,特意给你买的,还是你爱吃的紫菜蛋花馅,张叔还多放了虾皮,”阿哲笑着走进来,把馄饨放在桌上,“快尝尝,还热着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尘刚拿起勺子,阿哲就拉着他往屋里走:“先别吃,快让我看看桌椅书架!我一路上都在想,摆好了肯定很好看。”等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桌椅和放满诗集的书架,他眼睛都亮了,像看到了宝贝:“太好看了!比我想象的还好看!你看这桌子,擦得真亮,老人孩子坐在这,肯定舒服;这书架,摆满诗集看着就有文化气息,以后咱们再慢慢添,把三层都摆满,让老人孩子有读不完的诗。”

“我今天把带来的诗集都放上去了,就是有点少,”一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以后咱们再慢慢攒,肯定能把书架摆满。”

“会有很多诗集的,”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笃定,“我今天跟编辑部的同事聊了,他们说那个文化用品企业对咱们的诗社很感兴趣,明天就帮我联系负责人,说不定能拉到五千块赞助。要是能拉到,咱们就能买很多大字版诗集和儿童文具,还能给老人孩子准备点小礼物——给老人买放大镜和按摩球,给孩子买彩笔和小玩偶,他们肯定喜欢。”

一尘惊喜地睁大眼睛,手里的勺子都差点掉了:“真的吗?那太好了!有了这笔赞助,咱们的诗社就不用愁经费了,能做更多事了!”

“肯定是真的,”阿哲笑着说,眼睛里满是期待,“我还跟张叔说了诗社的事,他说以后咱们搞活动,他免费给咱们送馄饨,让老人孩子都尝尝他的手艺。张叔还说,要是咱们需要帮忙,他也能来搭把手,比如搬搬东西什么的。”

“张叔真好,”一尘心里暖暖的,觉得这老巷子里的人都像家人一样,“咱们诗社还没开起来,就有这么多人帮忙,真好。以后咱们一定要把诗社办好,不辜负大家的帮忙。”

“因为咱们做的是好事啊,”阿哲拿起一碗馄饨递给一尘,“好人有好报,以后会有更多人帮咱们的。等诗社办起来了,咱们每个月搞一次活动,邀请老人孩子来,读诗、画画、做游戏,让这老巷子变得热热闹闹的。”

两人坐在刚淘来的实木桌前,吃着热乎的馄饨,聊着诗社的后续计划——明天阿哲去谈赞助,一尘去社区找李阿姨,跟她确认老人的人数和需求,比如有没有老人视力不好,需要更大字的诗集;后天去留守儿童之家,跟王老师聊聊读诗课的安排,看看孩子们喜欢什么样的诗,要不要准备点小零食;周末请阿哲的爸爸来修石榴树,再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种点小青菜,让院子更有生机……聊着聊着,天就黑透了,巷子里的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来,像两个分不开的好朋友。

吃完馄饨,阿哲要回去了,他明天还要早起去编辑部谈赞助。一尘送他到巷口,晚风带着桂花香吹过来,落在两人身上,很舒服。巷子里的人家大多已经关了灯,只有几家还亮着,像天上的星星。“明天我谈完赞助就来找你,”阿哲挥了挥手,“咱们一起给诗社再添点东西,比如买个台灯,再买点清洁用品。”

“好,”一尘点点头,看着阿哲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才转身回屋。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暖黄色的挂灯,看着石榴树的枝桠,忽然觉得,这老房子不再是空荡荡的出租屋,而是装满了希望的“诗社之家”。他知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不是一个人了——他有最好的合伙人,有一群愿意帮忙的人,还有一个满是诗和温暖的未来。夜风轻轻吹过,石榴树的枝桠轻轻晃动,像在跟他说,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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