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你这背信弃义、残暴不仁的独夫!”
太子丹不等皇帝开口,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声音因长期囚禁而沙哑刺耳,却带着撕裂般的决绝,
“你以为灭了六国,修了长城,筑了阿房,便能高枕无忧,做你的万世皇帝了吗?!
你看看这天下!多少百姓死于徭役,多少白骨堆在直道!你焚书坑儒,断我华夏文脉;
你横征暴敛,视万民为草芥!天下人早就恨你入骨,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挫你骨、扬你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血,却依旧不肯停歇:
“我燕国招你惹你?你凭什么铁骑踏破蓟城?
凭什么屠戮我宗室?凭什么把我的子民贬为奴隶?!
我恨!恨当初荆轲刺秦未能成功,恨那把匕首没能刺穿你的心脏!
恨我没能与故国共存亡,反倒要看着你这厮荼毒天下,让苍生受苦!”
“你以为你是天命所归?你不过是个邯郸质子出身的暴君!
是踩着六国尸骨爬上高位的豺狼!你修建骊山墓,求什么长生?我看你是怕!
怕死后被六国冤魂撕碎!怕你这所谓的万世基业,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成空!”,“当年怎么我与一个小森口为友,可耻!”
他滔滔不绝地怒骂着,将毕生的愤恨、对故国的哀思、对万千冤魂的愧疚、
对自身命运的不甘,全都化作最锋利的言辞,朝着那个端坐的身影倾泻而去,仿佛要将这半生的苦难都砸在对方身上。
嬴政挥挥手,赵高秒懂,令殿内其他人包括自己出去。
始皇帝的眼神骤然变得赤红,那股被压抑的狂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帝王的最后一丝伪装。
他猛地从御案后站起,玄色常服的下摆因动作带起一阵疾风,扫得案上的青铜灯台微微晃动,烛火剧烈地跳跃了几下,将他的影子拉得狰狞可怖。
“放肆!”
他低吼一声,声音里裹着冰碴子,一步步走向太子丹。
每一步踏在金砖上,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威压凝住了。
押送的郎官被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太子丹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太子丹还在喘息着怒骂,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全然没察觉死亡的阴影已将他笼罩。
始皇帝走到他面前,没有多余的话语,只一把攥住他散乱如草的头发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的头皮生生扯下来。
太子丹猝不及防,被拽得仰头向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后颈的骨头“咔”地响了一声。
“啊——!”
不等他反应,始皇帝猛地发力,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太子丹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鲜血顺着发际线汩汩涌出,很快便染红了他半边脸颊。
但这仅仅是开始。始皇帝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炸药桶,所有的烦躁、愤怒、恐惧都化作了拳脚。
他抬脚就往太子丹的肋下踹去,靴子底带着帝王的蛮力,一下,又一下,每一脚都踹得太子丹蜷缩成一团,
像只被踩住的虾米,嘴里发出嗬嗬的痛哼,肋骨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隐约可闻。
太子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始皇帝俯身揪住了衣领。
他的拳头带着风声落下,结结实实地砸在太子丹的脸上
——先是左眼,眼窝瞬间青紫肿胀,眼球像是要被打爆;
再是嘴角,牙齿与牙龈碰撞,腥甜的血沫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嘴角滴落在金砖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寡人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筑长城以拒胡虏!”
始皇帝一边咆哮,一边用膝盖顶住太子丹的胸口,看着他痛苦喘息的模样,眼底的疯狂更甚,
“你一个亡国贱虏,阶下之囚,安敢在此狂吠?!”
他抓起太子丹的手腕,反向猛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太子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荆轲?那个废物!持淬毒匕首,尚不能近寡人身!”
始皇帝的拳头又落在他的小腹上,打得太子丹弓起身子,像条离水的鱼般抽搐,“燕国?早已化为焦土!
你的父王,你的宗室,皆成枯骨!你的子民,如今都是朕的奴仆,跪伏在朕的脚下!”
他揪着太子丹的头发,将他的脸往金砖上撞,一下又一下,“砰砰”的闷响伴随着太子丹模糊的呜咽。
“认错?服软?”始皇帝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冷笑,唾沫星子喷在太子丹脸上,
“朕需要你的认错吗?!朕今日见你,就是要看看你这丧家之犬的模样!看看你如何从昔日太子,变成任朕宰割的蝼蚁!”
太子丹的脸早已血肉模糊,鼻子塌了,嘴唇裂了,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涣散,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始皇帝却像是没尽兴,又抬脚狠狠踩在他的断手上,碾压着,直到太子丹的惨叫变成微弱的抽气声,才终于停下动作。
他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玄色的常服上溅了点点血迹,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狰狞。
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太子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呼吸声。
殿内的动静不知何时歇了,只剩下烛火噼啪爆开灯花的轻响,反倒比刚才的打骂声更让人心里发毛。
赵高在殿外像尊石像似的杵着,耳朵却支棱得比兔子还尖,里头每声闷响都像敲在他天灵盖上。
他这穿过来的魂儿早就惊出了八层冷汗
——好家伙,史书上只说始皇帝暴烈,没说他还是个隐藏的武力值天花板啊!
这身手,搁现代高低得是个散打冠军,揍起人来比街头混混还利索,难怪能扫平六国,合着不光靠谋略,拳头也硬得很。
“赵高。”
冰冷的声音从殿内飘出来,赵高一个激灵,连忙推门而入。
好家伙,眼前这景象比他想象的还惨烈:
始皇帝站在那儿,玄色常服上沾了几点暗红,鬓角的发丝乱了些,
倒像是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正微微喘着气,慢条斯理地捋着袍袖,那模样,活像刚收拾完一只扰人清净的蟑螂。